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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我昨晚什麼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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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花園中的花辭樹和林澤,聽雨閣裏的秦灼和晏傾都說了許多話。

    說累了,秦灼便和晏傾相擁而眠。

    忙了這麼久,難得相依,兩人都很快就睡着了。

    後半夜,忽然下起了大雨。

    風聲疏狂,雨打荷葉。

    秦灼被外間的動靜吵醒,看晏傾還睡着,就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閉上眼睛繼續睡。

    近來天氣越發燥熱,她已經連續半個月都沒睡好了。

    這會兒靠在晏傾身上,倒是很快就迷迷糊糊地入了夢。

    夢裏,是她的前世。

    因爲受傷失眠過一陣子的緣故,到了舊傷頻發、纏綿病榻的那兩年,眼睛時常不能視物。

    也不是完全瞧不見,只是看什麼都灰濛濛的,看不真切。

    別人殘了病了,大多都喜歡自己躲起來不讓別人瞧見。

    但秦灼不同。

    她瞧不清東西的時候,更喜歡坐在屋檐上聽風,倚在欄杆上聽雨。

    侯府裏的侍女小廝天天勸,每次都急得要哭。

    她一開始還有耐心安撫安撫這些人。

    後來次數了,她索性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全當沒聽見。

    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只有那位險些跟她做了夫妻的顏公子來爲她看診時,會把府裏那些人都安撫好,有時秦灼上了屋檐下不來,這人會上來把她抱下去。

    她倚在欄杆上聽雨、聽到打瞌睡,袖袍都被雨水打溼了也不知道,這人會將她送回屋裏。

    其實秦灼前世的時候就覺着這位顏公子有些奇怪。

    明明不喜歡她,並不願與她結親,卻又爲她忙前忙後。

    那兩年,都快住在侯府了。

    秦灼清醒時,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位顏公子對自己是客氣有禮的,哪怕對方把她照顧得很好,也沒有什麼男女之情。

    可當她傷痛纏身,病得昏昏沉沉的時候,這人親手喂藥,摟摟抱抱也沒少過,又讓人生出幾分異樣情緒來。

    這會兒秦灼夢見了前世被花辭樹照顧的那些日子,她如同一個看戲人一般瞧着那一幕幕,卻看見從屋頂上把她抱下來的人成了晏傾。

    她靠在欄杆上聽雨打瞌睡,站在邊上爲她撐傘的也是晏傾。

    守在病榻前,一口一口喂她吃藥的,還是晏傾……

    秦灼從夢中醒來的時候,伸手去攬晏傾,卻發現身側之人早已不在。

    她摸了摸晏傾睡過的那半邊牀榻,都沒有餘溫了,想來是早就起了。

    秦灼扶着牀柱坐起來。

    一時間還有點恍惚。

    “難道是聽了晏傾和花辭樹的事,這兩天一直都在想,所以連做夢都夢到這兩人換來換去?”她自言自語一般說着。

    前生之事,早已經無從查證。

    只是秦灼想起那時種種,這會兒也覺得滿心疑惑。

    比如那位顏公子只有在看診的時候才與她說話,閒談也不過兩三句。

    其他時候都十分安靜。

    基本不怎麼開口。

    而且前世侯府近身伺候她的人並不多,每次顏公子一來就把那些人都打發到別處去。

    那麼長的時間,也沒旁人察覺出有什麼不對。

    秦灼擡手揉了揉眉心,心道應該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起身下榻,看見桌上擺着新的衣衫,應該是晏傾讓人準備的。

    她更衣梳洗了一番,才推開門朝外走去。

    外頭還在下着大雨。

    天色暗沉,也瞧不出此刻是什麼時辰。

    “阿灼。”謝無爭見她出屋,便帶着徐丹青和初五幾人迎上前來,“孤雲有要事先出去了,讓我們跟你說一聲。”

    秦灼知道晏傾還有許多事要做,便也沒多問,只同衆人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叫醒我?”

    徐丹青和初五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謝無爭的右手虛攏成拳,擡起來輕輕蹭了蹭鼻尖。

    神情頗有些微妙的模樣。

    秦灼看她們這樣,不由得眼角微挑,“你們都想到哪裏去了?我昨晚什麼都沒做……”

    “君上!”徐丹青沒等到她說完就立馬道:“您是君上,您做什麼都行,不必同我等說得這麼詳細。”

    秦灼聞言,頓時:“……”

    詳細?

    哪裏詳細?

    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咳。”謝無爭輕咳了一聲,打破這微妙的氣氛,正色道:“顏夫人何氏自從前夜被軟禁之後,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不喫不喝,再這樣下去,只怕撐不過三日,她畢竟是孤雲的生母……”

    隨行的年輕副將裏有個叫鍾承望的,嘴特快,平日裏跟顧公子最合得來,這會兒接話也接的比誰都快,“何氏也配爲人母?”

    鍾副將道:“她若是真的不想活了,撞牆也好,吞金也罷,都死的挺快的,哪裏用得着不喫不喝這一招?她莫不是還想着讓晏大人去看她吧?”

    初五繃着張臉,接了一句,“不無可能。”

    “何氏想做什麼都不必管她,別讓她這麼快死就行。讓花美人得空了過去看看……”秦灼說着,目光在衆人之間轉了一圈,“今兒怎麼沒看見花美人?”

    謝無爭這纔想起來一般,“昨夜辭樹喝了不少酒,莫不是宿醉還沒醒?”

    “宿醉?”秦灼聽見這事跟花美人聯繫在一起還挺稀奇的。

    花美人並不好酒。

    昨兒到底是喝了多少,竟成了宿醉?

    她正這般想着,卻發現徐丹青和幾個副將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微妙。

    秦灼這麼久以來都快習慣這些人總是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自己了。

    當下也不覺得有什麼。

    她目光在衆人之間又掃了一遍,不由得問道:“林澤呢?她怎麼沒跟你們在一塊?”

    林澤素日裏話不多,也不大放得開,即便稱兄道弟也不會攬着肩膀親親熱熱的,也很少跟他們在一起大口喫肉大口喝酒。

    這會兒君上問起來,幾人才發覺少了一個林澤。

    還是謝無爭開口道:“我過去看看。”

    “好。”秦灼應了聲,又想起顧公子來,“長安回江南都那麼久了,怎麼也沒個信兒?”

    她吩咐風千面,“讓人去探探,有什麼事立即來報。”

    “是,君上。”風千面立即應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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