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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花辭樹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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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的花辭樹在喫到糖的時候,只是多看了她一眼。

    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情緒來。

    林澤做那事的時候其實也沒多想,就是聽聞顏暉夫婦殺子棄子那些事之後,覺得花辭樹太苦了。

    她一直以爲自己從小經歷的那些,已經算是嚐遍世間苦了,直到昨夜才曉得出生在高門大戶、王侯天家也不一定是幸事。

    人生太苦的時候,就應該喫糖甜一甜。

    她剛好有糖,就給花辭樹餵了一顆。

    喂完之後,她纔想起來花辭樹不同旁人,他從來不喫來歷不明的東西。

    可那會兒要是讓他吐出來,也很奇怪。

    好在花辭樹後來忙着收拾顏家那些人,也沒跟她計較。

    林澤這一天忙下來,也把那顆糖的事忘到了腦後。

    誰知花辭樹喝了這麼多久酒,忽然開口跟她要糖。

    這是醉了吧?

    肯定醉了。

    要不然,他肯定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還、還有。你先放開我的手,你這樣拽着我,我怎麼給你拿?”林澤知道跟醉了的人是沒法講理的,只能試圖讓對方先鬆手。

    花辭樹眨了眨眼睛,慢慢地鬆開了手,然後掌心朝上,等着林澤給糖。

    “你這……”林澤被這樣乖巧可愛的花美人震驚到。

    實在有點不像自己看到的。

    這可是在君上面前都不給好臉色的花辭樹啊。

    喝醉了這麼乖的嗎?

    她愣了愣,好一會兒都沒動作。

    “糖。”花辭樹一直沒等到她拿糖給自己,不由得出聲催促。

    “好好好,我這就給你拿。”林澤解下腰間的小袋,打開了,拿了一顆梅子糖放在花辭樹手心。

    花辭樹看着手裏那顆糖,眸色清清亮亮的。

    他就這麼一直看着,也不喫。

    “你該不會是捨不得喫吧?”林澤猜測着問道。

    花辭樹沒回答。

    林澤卻覺着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她把小袋裏的糖都倒在花辭樹手心裏,可惜她來東臨這麼久,也沒空去買新的,袋子裏只剩下三顆了。

    “只有三顆了,三顆都給你。”林澤把倒空了的袋子給他看,“等日後得空了,我再多買一些送給你。”

    花辭樹聽了這話卻沒什麼反應,只是盯着她手裏的小袋看。

    “你想要這個小袋?”林澤心道糖沒了,連小袋都要。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花辭樹!

    “好吧,這小袋也送你了。”她把袋子遞給花辭樹,還想問他做什麼用。

    就看見對方把小袋接過去之後,小心翼翼地手裏的三顆糖都裝了回去。

    像是要珍藏一般。

    林澤見狀,頓時:“……”

    這人平日裏再精明能幹,喝醉了之後就完全判若兩人了。

    花辭樹把小袋當做寶貝似的揣進了袖子裏。

    林澤見狀,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許是跟在君上身邊的日子久了,與花辭樹見面的次數太多,她前些日子做夢,竟然夢見了這人。

    夢中是江南三月,桃李紛飛的時節。

    她跟花辭樹初相識,折了一枝桃花送給他,說:“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驚鴻一面,一枝春,一句酸詩。

    十分莫名其妙的一場夢。

    沒頭沒尾。

    不知因果。

    林澤卻把那個場景記得很清楚,夢裏的花辭樹對她那一枝春無甚反應,此刻的他卻將三顆糖視若珍寶。

    她看着花辭樹,不由得輕聲道:“林澤無所有,聊贈三顆糖。”

    聲落。

    花辭樹忽然擡眸看向她。

    林澤心跳徒然漏了一拍,有些緊張地道:“玩笑話而已……”

    “我跟你說個祕密。”花辭樹卻自顧自說道。

    “什麼祕密?”林澤心說不應該在這種時候探聽對方的祕密,但是這話想也沒想就問了出去。

    再想收回卻已經來不及。

    “我不是顏辭鏡。”花辭樹很認真地說:“我是花辭樹。”

    林澤聞言,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什麼別人都不知道的祕密。

    這事從昨夜開始,就有很多人知道了。

    但她還是認真地應聲道:“我知道。”

    花辭樹說:“顏辭鏡是我哥哥。”

    他說完之後,頓了頓,又道:“是我唯一的親人。”

    林澤聽得雲裏霧裏。

    顏家這麼多人,兄弟一大堆……

    對花辭樹來說,只有晏傾是親人嗎?

    就在她琢磨的時候,花辭樹伸手把她拉着坐下了。

    就坐在他身邊。

    花辭樹說:“我有很多很多祕密,從來沒有跟別人講過。”

    “那你也別和我說。”林澤連忙道:“免得你酒醒之後要殺我滅口。”

    花辭樹伸手攬住了林澤的肩膀,哥兩好似的靠在一起,“不會、不會滅口。”

    林澤想掙開,卻被對方抱得更緊。

    反覆幾次之後,她就放棄了掙扎。

    跟喝醉的人折騰什麼?

    要抱就抱吧。

    就花美人這長相,同人如此親近,算起來還是她佔便宜了。

    “小時候,他們都說能一起分糖的,就是自己人。”花辭樹攬着林澤,鄭重其事道:“以後,你就是我的……自己人了。”

    林澤聽他說話停頓,嚇得不輕。

    她還以爲自己給花辭樹兩顆糖就要變成了花辭樹的人。

    這個說法未免太霸道了一些。

    花辭樹前言不搭後語地跟她說了許多話。

    還真說了不少旁人都不知道的祕密。

    比如花辭樹是顏暉的外室生的,外室難產而死,才抱回顏家撫養。

    他跟晏傾同歲,但是生辰不詳,在顏家排行第四,沒孃的孩子沒人疼,連名字都沒人給他好好起,顏家人就一直‘阿四阿四’地叫。

    他這個外室生的在顏府日子不好過。

    嫡出的三公子比他還慘,喫的東西會有毒,在池邊看魚會被人推入池中,屋頂上掉下什麼來每次只砸他……

    過得慘的跟過得慘的湊在一處。

    反倒命硬起來。

    直到十五年前的六月初五,顏暉帶着顏辭鏡出去,再也沒回來。

    從那以後,阿四就成了顏辭鏡。

    他一個人,替兩個人活。

    別人記不得死了的是誰,他記得。

    他的哥哥,他唯一的親人是被顏暉害死的。

    顏家根本不是他的家,是生死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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