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泰一下急剎車般停住，臉色突變，脫口而出“五行陣”
這是他在殷幽大軍中聽到過的，這是那個人創建出來的陣法。
這一剎，那個一襲白衣，烏髮如雲，難描難繪的人出現在他腦海中。
他不敢仰視她，卻感覺到了她眉宇間的憂傷，他心疼得厲害，渾身又像着火般灼熱，只想不顧一切去保護她，給她世間所有。
“大將軍大將軍”蔡子榮瞪大眼，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您怎麼了”
周保泰猛地驚醒，忙道“五行陣符承國，你是從哪學來的”
“我所在營主將教的，他是田將軍教的。”
周保泰盯着他追問“我聽說田將軍之前鎮守這一帶，和秀山多有來往，都是和誰來往”
他多希望對方的回答中，能聽到一個人的名字。
可沒人知道他所想，符承國只是照實說“那時卑職還沒參軍，但田將軍不管到哪，與百姓的關係都很好。”
周保泰心中嘆氣，朝前接着視察，像是無意中問“符承國，你一定很得你們田大將軍的賞識。”
符承國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像我這樣的，田將軍帳下多了去，我還沒機會跟田將軍說過一句話。”
周保泰不禁問“你上次爲什麼死都不願留在我這”
符承國低着頭“大將軍恕罪，之前我歸屬田將軍，去留要聽他的。現在既然留下，去留就聽這邊的。我聽的是軍令。”
周保泰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朝前走着，又隨意問“在你眼中，田將軍是什麼樣的人”
張躍山聽着心下微顫，這樣的問話其實就是個陷阱，他希望符承國陷死在裏面。
夜晚的風撲來，有疏疏的涼意，所有人大氣不敢出，只有符承國的聲音像塊不開竅的石頭
“卑職嘴笨說不好，只是我歸屬的主將常說，田將軍德威並立軍令如山，以禮治軍以法理軍，身先士卒愛兵如子。”
“我親眼所見，田將軍所到之處，不但秋毫無範，還儘自己的力量開倉賑糧。全軍上下對田將軍敬仰愛戴，唯願以死效命。”
符承國在後也不知周大將軍是什麼表情，只見對方不再問，他就慢慢退後跟着，讓大將軍的親兵和張將軍跟上前去。
張躍山卻看得清楚，大將軍聽着，嘴角抽動了幾下。
依大將軍平日的性子，早應該將符承國拖下去打死了，也不知今天大將軍爲何一言不發
衆人惴惴不安，小心跟着，凝神屏息，害怕走錯一步。
“什麼聲音”周保泰突然皺起眉，快步走到一處營帳前。
他頭一點，蔡子榮揮刀就把帳門砍開。
營帳裏燈光昏暗，帳中兩女一男赤條條摟抱在一起翻滾，門一破，放肆的調笑聲就涌入所有人耳朵裏。
周保泰轉頭看了張躍山一眼，張躍山蒼白着臉，腿一軟，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帳中人一看外面，全嚇癱了。
那男的顧不上穿衣，連滾帶趴上前，磕頭如搗蒜“大將軍饒命，卑職再不敢了。”正是張躍山拜把子義弟馬大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