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書記、市長例行的碰頭會上,唐凡講了在棉紛廠看到的情況,並唸了劉珍的遺書。
唸完之後,唐凡沉痛的說道：“這是多麼好的一個女同志啊,整篇遺書並沒有埋怨政府一個字,可是看到這些話,我卻感覺像是被扇了一個大大的耳光。我這個做市長的感覺愧對這位劉珍同志,因爲我沒有把工作做細,纔會導致這樣的事情,在這裏我向市委檢討。同時,之所以生這樣的事情,是因爲紡織工業局和棉紛廠的領導層層扣留下崗職工的安置費用造成的,我建議市委追究紛織工業局局長馬亮的責任,撤掉馬亮的局長職務。”說完唐凡目光看向市委書記慕容南,等着慕容南表態。
慕容南面沉如水,痛惜的說道：“同志們,官僚主義害死人啊,擺在我們面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自殺的是我們市的老百姓,劉市長說他有責任,作爲市委書記我也有責任,在座的我們這些幹部都是有責任的,我們的工作做得很不紮實。這次自殺事件給我們市市委和市政府造成了極其惡劣的政治和社會影響,一定要嚴格追究相關責任人的責任。”
見慕容南做了明確表態,唐凡說道：“這次事件給我們敲了一個警鐘,我們不能坐在這裏光聽下面的彙報,一定要徹底全面的對下崗職工安置工作做一次檢查,確保每一項措施都得到了落實,沒有任何遺漏。”
慕容南說道：“是的,必須對這項工作加強有效監管。同時,我認爲對紡織工業局截留下崗職工的安置費用應該組織一個調查組,把實施落實清楚,然後纔好追究相關責任人的責任,你說是吧,唐凡同志？”
唐凡愣了一下,搞了半天慕容南並沒有馬上就贊同撤掉馬亮,他說要調查,事情可能就會有了緩衝的餘地,到時候如何來處置馬亮可就兩說了。
唐凡因爲劉珍的自殺事件,心中對馬亮的官僚作風十分的痛恨,他不但編造虛假數字來糊弄市政府,而且還截留安置費用,無論從哪一方面都是應該立即處置的。
唐凡不甘心事情這樣處理,爭辯說：“慕容書記,我建議處置馬亮,不僅僅是因爲他有沒有截留安置費用,更是因爲他欺上瞞下,是這次造成劉珍自殺的直接原因。這樣的幹部不處置,是很難平息民憤的。”
慕容南笑了笑,說道：“我不是說不處置,我是說調查清楚再處置。沒有事實作依據,組織上也不好隨意處置幹部的。”
唐凡說道：“事實已經擺在這裏了,還需要什麼事實？再說現在棉紛廠幾千號人在看着我們市委市政府,看我們如何來處理這件事情,不及時處理會失去人心的。我認爲事急從權,先停掉馬亮的局長職務再說。”
慕容南別有意味地看了唐凡一眼,說道：“唐凡同志,我們不能因爲羣衆喊了幾句青天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我們是黨的幹部,有組織程序,不是以往封建社會的官老爺,什麼事情都可以一言堂。”
唐凡有點震驚的看了看慕容南,他沒想到慕容南會對昨天自己在棉紛廠的情形這麼熟悉,竟然連有人喊自己青天都知道,看來一定是有人私下向慕容南
做過彙報。唐凡心中有些後悔自己這件事情做得有點急躁了,應該事先跟慕容南
溝通一下,他原本以爲慕容南看到遺書一定十分氣憤,因此會同意對馬亮加以處置的。沒想到讓自己十分痛心的遺書並沒有引起他的共鳴,而且他現在語帶譏諷,似乎並不滿意自己被稱爲青天什麼的。
唐凡心裏彆扭了一下,雖然他並不想挑戰市委書記的權威,可是他還是覺得應該爲自己分辨一下,於是說道：“慕容書記,當時工人們羣情激奮,喊的話有些衝動,什麼青天不青天當不得真的。不過,關於馬亮的處分你是否再在考慮一下？”
市紀委書記肖衛冰在一旁說道：“唐凡同志,我覺得慕容書記的處置並無不當的地方。組織上處置幹部是有一定的程序的,現在並沒有什麼事情急到需要我們可以違反組織程序來處置一個幹部。”
肖衛冰開口幫腔支持慕容南,局面就開始一邊倒了,其他在座的幹部紛紛表態支持慕容南,唐凡看看並沒有人表態支持自己,只好不再說什麼了。
慕容南得意地說：“對馬亮的處置並不是眼前的當務之急,這次劉珍同志自殺,暴露出我們下崗職工安置工作的一個很大的遺漏,我們忽略了像劉珍同志這樣的患職業病工人的治療費用問題。我的意見是政府趕緊籌措一筆資金,先解決眼前這個對下崗職工性命攸關的問題,我們不能再讓劉珍同志的悲劇重演了。”
焦點成功的被轉移,唐凡也覺得這是一項急務,說道：“下崗職工的安置工作確實忽略了這個最需要關注的部分,原本規劃的每人五十到一百元的醫療補助確實對一些大病重病是杯水車薪,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的。市政府會讓財政局想辦法籌集一筆資金,先解決燃眉之急再說。”
這個話題算是達成了一致,會議開始討論其他議題起來。
散會時,唐凡拿起自己的筆記本、水杯,就要往會議室外走,慕容南
叫住了他：“唐凡同志,你留一下。”
唐凡看了看慕容南,他不知道慕容南留他幹什麼,就問道：“慕容書記,有什麼事嗎？”
慕容南看其他人已經離開了會議室,這才說道：“你對我處置馬亮的方式是不是有意見？”
唐凡笑了,慕容南處置馬亮的方式雖然不能讓自己滿意,可是中規中矩,自己挑不出什麼不是,就說道：“沒有了,你的處理方式也沒錯,我只是氣憤不過都出了人命了,馬亮竟然還能逍遙一段時間。”
慕容南笑了笑,說道：“你能理解我就好。一會跟我一起出去一下。”
唐凡問道：“出去幹什麼？”
慕容南說道：“我們去看望一下劉珍同志的家屬,慰問一下。”
兩人就一起坐車去了棉紛廠家屬樓,劉珍的遺體已經被火化,慕容南和唐凡向劉珍的遺照鞠躬致敬,祕書早已準備了花圈,擺在了遺照旁邊。
做完這一切,慕容南和唐凡慰問了劉珍的兒子,問了他的學習情況,要他好好學習。慕容南和唐凡一起向李老實捐了款,並且聲明再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他們解決。
這一切都被隨行的記者拍攝了下來,最後慕容南對着採訪話筒說道：“國企改革進入了陣痛階段,相當大一部分工人同志要爲我們的改革承受這個歷史性的苦難。我們市委、市政府的責任就是確保爲這些已經做出犧牲的同志做好生活保障工作。但雖然我們已經爲下崗職工採取了很多有力的措施,可是還是生了劉珍同志這樣的慘劇。這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我們的幹部隊伍還存在官僚作風,沒有把安置措施落實到實處。唐凡
市長已經向市委建議對下崗安置工作的落實情況作全面的檢查,我認爲,不但要全面查,還要查出是誰的問題就處分誰,確保劉珍同志這樣的悲劇再不生。”
雖然唐凡感覺慕容南有做戲的嫌疑,可是他話說得斬釘截鐵,要查出是誰的問題就處分誰,這讓唐凡心裏舒服了一些，不過他很不滿慕容南這樣決定，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處置馬亮。
下午要下班時，張小蘭推門走了進來。含情脈脈地望着唐凡說：“劉市長，朋友送了些新鮮的大閘蟹，我一個人也吃不了，晚上到我家喫飯吧！”看到張小蘭曖昧而深情的眼神，欲說還休的羞怯神色，目光掠過張小蘭裹在白色襯衫內呼之欲出的一對飽滿的大兔子，唐凡的心裏猛然躍動起來。
“好的，我手頭上還有一份文件要看，完事就去。”唐凡面上是一副淡定的神色。
卻在張小蘭含笑轉身要離去的時候，手掌狠狠地在她豐滿的臀部捏了兩把。張小蘭扭身嗔怪地看了唐凡一眼，卻是掩脣笑道：“小壞蛋！又來了。”
唐凡嘿嘿一笑低聲道：“哥不是壞蛋，哥是標準的流氓。哈哈！”
張小蘭無語，心中卻很喜歡他這種痞性。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新時代幽默風趣，不時地摸一捏女人的敏感地帶，又能恰到好處地用語言取悅女人的男人大行其道，非常地受歡迎。據說南方某個省一騙子就用這種胡蘿蔔加大棒的老舊方式騙取了一百多個已婚女人的身心。可見女人很多喫這一套。真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劣根性。太重視感情的女人一旦愛上，就會不顧一切全心投入。甚至倒貼。唐凡無意騙人，卻是身上的本性自然流露，吸引了這些美女，讓她們對他心甘情願，魂牽夢繞。想着法的博得他的歡心。
擁有這麼多女人讓唐凡在繁瑣而疲憊的工作之餘享受到生活的多資多彩。覺得人生真是太美妙了！沒想到自己也能像韋小寶那樣過上這樣的生活。心中頓時有些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