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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私牢(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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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寧公主被貶爲庶民的第五日,燕京城又出了一件大事。

    上一次在桐鄉案中被陷害入獄的縣丞薛懷遠,或者說曾經是北燕工部尚書的薛凌雲薛大人,一大早去了長安門,打石獅鳴冤鼓。

    長安門前的石獅沉寂了多年,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卻先後兩次被人驚醒。而兩次案子的主人,都好像是同一人。

    這一回不像上一會,因着上一回桐鄉案事關重大,廷議之上,又讓人明白了這位可憐的縣丞曾是北燕的一位重臣,於是洪孝帝十分重視,親自迎見。

    而很快,薛懷遠要狀告的冤情也出來了。薛懷遠狀告當今公主,不,如今已經是庶民的永寧和曾爲中書舍郎的沈玉容,這二人在一年前暗通款曲,合謀殺氣滅嗣,誣陷薛芳菲與人私通,實則爲了一己私慾。這是其一。

    薛懷遠還狀告當今京兆府尹,和永寧公主勾結,殘害其子薛昭,薛芳菲的弟弟,令人殺害薛昭,扮作爲匪寇所殺,銷燬證據。這是其二。

    兩個狀告,在燕京城立刻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要知道當年狀元夫人薛芳菲與人私通的事鬧得燕京城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薛懷遠跳出來,說明其中由於案情。燕京城的百姓們便開始津津樂道起來。

    倘若是假的且不提,但倘若是真的,永寧公主和沈玉容這二人,可謂是真的狼心狗肺心狠手辣,沒有一絲人性了。雖然事情還未水落石出,百姓們卻相信,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拋開看熱鬧的人不說,至少先前金鑾殿上的那一出,已經證實了沈玉容和永寧公主有私情。如果沈玉容真如他表面上的那般對亡妻深情不悔,如何會與永寧公主在一塊兒。這隻能說明此人本就是表裏不一之人,既然如此,他能對自己妻子做出這種事,也就不新鮮了。

    另一頭,人們立刻回憶起當初桐鄉案在燕京城鬧得很大的時候,曾有一陣子謠言四起,說當初令人陷害薛懷遠的馮裕堂,本就是聽命於永寧公主。只是那時候皇家下令封口,不許人渾說,況且此事沒有確鑿證據,永寧公主也沒有必要千里迢迢去爲難一個從未有過交集的縣丞,如今看來,此事大有文章。

    薛懷遠是薛芳菲的父親,薛昭是薛芳菲的弟弟,薛家接二連三的出事,要不是姜家二小姐回襄陽的時候,得知此事,順手救了一把薛懷遠,只怕薛家如今的三個人,一個都沒有留下來,世上早已沒有什麼薛家了。短短一年半載,薛家這麼倒黴,若說背後沒有人作怪,誰也不信。還不說此案的結果是什麼,單是薛懷遠的狀告一出來,燕京城人們就豁然開朗,利害關係都清楚了以後,事情幾乎就變得明白清晰起來。

    這分明就是沈狀元想要搭上公主做駙馬,無奈這位原配又漂亮又賢惠,怎麼也挑不出錯處來休妻。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害死原配和腹中骨肉,連原配家中的老父親和兄弟也沒放過,可謂是殘忍至極了。

    人們不禁又想起那位曾經豔絕京城的才女薛芳菲來。

    現在想想,那位貌美溫柔的沈夫人,才學品性在燕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與她交往過的夫人,都覺得如沐春風。沈狀元放着這麼好的夫人不要,去討好永寧公主,可見也是很貪慕權勢了。不僅如此,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竟然能對自己的夫人痛下殺手,這要何等無情的心腸。

    一時間,燕京城裏到處都是罵永寧公主和沈玉容姦夫淫婦的聲音。卻也不曉得,如今罵的起勁的這些人,當年是不是也曾賣力的罵過薛芳菲了。

    因爲此案事關重要,倘若罪名成立,便是謀害官眷,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雖然在大多數時候沒有用,但在痛打落水狗這裏,卻是十分好使的。永寧公主已經不再是公主了,沈玉容也不在是朝臣。洪孝帝當然不介意將他們再“嚴厲處罰”一遍,民心是個很微妙的東西,百姓此刻對永寧公主的責罵和厭惡,會自然而然的,流轉一部分到成王身上,對於成王未來的舉事,也是十分不利。

    而洪孝帝,恰好可以更加深入民心,讓北燕的百姓看得清楚,他是一位公正清明的帝王。

    於公於私,洪孝帝在這樁案子上,都不會對永寧公主有所保留。即便是劉太妃哭着來求情,成王旁敲側擊的打聽,洪孝帝也只讓蘇公公出去應付,統統不見。

    案子是由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三司會審的。

    蕭德音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亦是十分驚愕。這些日子,她一直呆在府裏不曾出門。聽聞永寧公主和李家鬧崩的時候,她十分高興。等聽聞永寧公主被貶爲庶民的時候,她更高興。但並不是萬無一失,風水輪流轉,現在永寧公主是失勢了,可萬一有一天她捲土重來,自己還是會有危險。

    就在這個時候,薛懷遠的狀告,就像一場及時雨,把蕭德音的心都澆活了。要是薛懷遠狀告成功,按照北燕的律令,永寧公主死路一條。這樣一來,當初她做的事情就沒人知道,永寧公主也更不可能來滅她的口,可以真正的高枕無憂。

    蕭德音只是沒想到,那位早就傳說成了個廢人瘋子的薛懷遠居然會清醒過來,而出面的人是薛懷遠,她原以爲這件事還是得姜梨出面,誰知道姜梨卻根本沒有出聲。

    不過沒關係,薛懷遠也不認識自己,不管是薛懷遠還是姜梨,誰狀告都行,她會做其中的人證,在永寧公主通往地獄的道路上,再多推她一把,讓她走的趕緊。

    蕭德音笑着撥弄起面前的古琴,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

    ……

    燕京城因爲薛懷遠的這一陣冤鼓方寸大亂之時,公主府也被人封了起來。夜裏封府的侍衛站在公主府門口打瞌睡,府裏的金銀財寶全都整理了,僕從小廝也都被送走,這只是一座空府。原先熱鬧堂皇的公主府,頃刻之間人去樓空,未免令人唏噓。

    只是負責來查抄公主府的官吏們,卻不會有絲毫感慨。實在是因爲公主府裏的財寶,令人瞠目結舌。按理說雖然永寧公主身爲公主,銀子自然不會比別人少。但甚至比一品大臣的家底還要豐厚,未免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一個公主尚且如此,成王呢?成王背後的人呢?是否說明成王的銀子,也許比國庫裏的還要多。

    有人看着錢財眼紅的,也有人將錢財視爲糞土。譬如此刻扒在公主府屋檐上的文紀和趙軻二人,就一直蹲等着門口的侍衛喝醉。

    雖然侍衛不喝醉也能完成有些事,但就要麻煩一些。能夠輕鬆的解決事情不被人發現,當然是他們國公府的聰明人才能幹出來的事。

    四面的屋檐上還有一些黑衣人,都是國公府的人,等在此處接應。趙軻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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