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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駙馬(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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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姜梨就和葉明煜一行人,還有桐鄉的百姓們浩浩蕩蕩的上了去燕京的路。

    多虧了馮裕堂搜刮的這些民脂民膏,一路上的車馬費倒是不愁用。就是帶着這麼多人,行程自然慢了些。不過出發的早,也不礙事。

    葉家人依依不捨的同姜梨告別,尤其是葉老夫人,站在城門口,一直目送着姜梨的背影再也看不到的時候,才同葉家人離開。

    馬車上,薛懷遠同姜梨坐在一起,這些日子,大家也都習慣了姜梨待薛懷遠如此親切。洗乾淨了的薛懷遠看起來雖然消瘦,多多少少也恢復了一些從前清俊的樣子。事實上,薛懷遠生的一點也不差,否則薛芳菲和薛昭兩姐弟的相貌也不會如此出衆。

    姜梨從葉家拿了許多幹淨的衣裳,讓人給薛懷遠換上。若非他總是自顧自的如孩童一般玩耍,也能依稀瞧出一些當年的模樣。

    葉明煜得了空也鑽進馬車,姜梨正用帕子耐心的拭去薛懷遠弄在身上的點心渣,葉明煜瞧着瞧着,突然生出一種古怪的錯覺。姜梨和薛懷遠分明沒有任何關係,也沒有親戚關係,論起相貌來,更沒有什麼相近的地方。但不知爲何,或許是神態,又或許是眉目之間,竟然有那麼一絲肖似。

    看上去,彷彿一對父女。

    意識到自己這個念頭,葉明煜心中一個激靈,暗暗罵自己想得太多。姜梨怎麼會和薛懷遠是父女,姜梨的父親,可是燕京城那位位高權重的首輔。這話不僅是侮辱了姜元柏,還侮辱了葉珍珍。

    拋開心裏這亂七八糟的念頭,葉明煜問:“阿梨,咱們這路程,還要些日子。現在你爹不知道你這頭做的事,等咱們回燕京了,肯定能做到的。到時候他必然讓你不能出面,你不如交待交待我,接下來我該如何?或者是你拿筆寫下來,我照着做。”

    葉明煜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一些,姜梨在桐鄉的所作所爲,雖然打着姜元柏的名號,姜元柏必然不知情。自己女兒在桐鄉惹出這麼大的事,姜元柏別的不說,姜梨作爲一個千金小姐,而且身份又是首輔女兒,必然不好再出面,省的多生事端。葉明煜再橫,也不能攔着姜梨回家。

    可是姜梨一旦回家,未必一時之間就能出的來。

    燕京不比江湖,姜家也不比葉家,葉明煜想從其中把姜梨給撈出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這樣的話,倒不如做兩手準備,只要姜梨暫時出不來,葉明煜拿着姜梨的指使,不需要姜梨出面,也能將事情辦妥。

    姜梨笑着搖了搖頭,道:“不行的。燕京城裏,官戶之間關係很複雜,葉家是商戶,倘若有人要壓,此事被壓下去也是有可能。扯上我就不同了,因我背後是官家,自然會引起人注意。薛家一案,本就須得越鬧越大才會有機會。越鬧越大,對方心急,心急之下出紕漏,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可是……”葉明煜猶豫了一下,“你爹那頭……”

    “不必擔心,我來說服他。”姜梨笑道。姜元柏是個聰明人,現在她的所作所爲,葉家那頭已經得罪了右相,薛家一案又得罪了永寧公主。人都已經得罪了,過去表面上的相安無事就會被打破,一旦開了個頭,想要停住腳步就難了。

    姜元柏明白這個道理,騎虎難下,他現在就是不想出手也不行。所以這件事,要麼一直做下去,給對方重重一擊,要麼中途收手,讓對方搶佔先機。

    姜元柏在仕途上,可不像他在後宅上那麼糊塗,精明得很,姜梨相信他會做出和自己相同的選擇。

    不過……不知道燕京城的永寧得知了自己做了些什麼後,是何種表情?

    一定很氣急敗壞。

    ……

    燕京城地處北地,冬日裏,沒有一日不是飄雪的。

    鵝毛大雪中,窮苦人家還得迎着寒風出來賣苦力,穿着薄薄的單衣,在結了冰的街道上賺幾個銅板一日的家用。

    富貴人家就要好得多,地龍燒的熱熱的,府裏也是熱熱的,嬌小姐們還能坐在屋裏,捧着丫鬟給的湯婆子,瞧着窗外的雪景吟詩作畫,彈琴看書。

    公主府裏,更是溫暖如春。

    地上墊了長長的羊毛毯子,繡着繁複的花紋,赤腳踩上去也不會冷。因此高座上的妙齡女子,便是在冬日,也着薄薄的紗衣,微微露出繡着並蒂蓮的肚兜一角,嬌豔的如同夏日裏將要盛開的荷花。

    她伏在人的膝頭。

    那男子生的俊秀溫文,微笑着看向膝頭可人。

    她紅潤的脣吐出纏綿的詩句:“宿昔不梳頭,絲髮披兩肩,腕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說到最後一字時,聲音挑逗的暗下,脖頸卻揚起,紅脣輕輕印在男子的薄脣之上。

    殿裏的下人們都低頭不敢看,永寧公主和她情郎燕好的時候,沒人敢多看一眼的。

    “永寧……”他脣齒間逸出一聲嘆息。

    這嘆息聲卻讓女子陷入瘋狂,她看着對方的眼睛,幾乎要沉醉在其中的溫柔中去了,她突然道:“沈郎,我們什麼時候成親?”

    男子——如今是中書舍郎,洪孝帝面前紅人的沈玉容一怔,像是從沉淪的慾望中突然清醒過來,微微仰身,避開了永寧公主親密的摟抱。

    永寧公主也感到了他的疏離,一下子從方纔的沉溺中回過神來。可是下一刻,她又不依不饒的伏上去,嬌嗔的道:“沈郎,你怎麼不說話?”

    “公主,”沈玉容不再叫她‘永寧’了,他蹙眉:“我夫人過世還不到一年……”

    又是薛芳菲!永寧公主心中恨極,他總是說要爲薛芳菲守孝,要讓天下人看到他的癡情。可永寧心中清楚,這不過是理由。

    他之所以不肯娶她,就是因爲心中還有那個賤人!薛芳菲就是死了,他還念念不忘!他之所以對自己柔情蜜意,也是因爲自己有個成王的哥哥,自己是公主,他爲了權勢富貴纔會同自己在一起!

    永寧公主並不是不明白,但明白並沒有什麼用,因爲她愛他。沈玉容越是剋制有禮,她越是按捺不住。他若即若離忽遠忽近,對她來說就是致命的毒藥。他心裏有薛芳菲,她就要把薛芳菲一點點從他心上生生摳去,讓她灰飛煙滅。

    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她越是得不到沈玉容,越是想要。不管沈玉容對她真情還是假意,她都要將沈玉容綁在身邊,他這輩子,只能看着她一個女人。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如今看來,要得到這個男人的心還需要一段日子,她已經等不及,失去耐心了,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要得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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