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客棧。
陸言正在熟睡,忽然感覺懷裏傳來灼熱感。
他連忙起身扒開衣服,發現那塊令牌已成了一塊漆黑的焦炭,且在快速消融。
不僅如此,連衣服都消融了一大塊,有一種特殊的透明液體,落在他皮膚上,然如鐵水落在上面一般。
若非他肉身強橫,恐怕連血肉都要被腐蝕掉。
鼓盪氣血一震,透明液體還有化爲焦炭的令牌飛了出去,落在地上。
陸言臉色極其陰沉。
令牌沒了,就等於失去了購買玉骨虎的資格。
高旭海可是說過的,只認令牌,不認人。
“高氏,高旭海。”
陸言眸光陰森。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令牌提前做了手腳。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高旭海所爲。
陸言立刻喚來李全和王霖。
“館主,可是出了什麼事?”
看到陸言臉色陰沉,身上不斷散發的殺意,李全大氣不敢喘,還是王霖開口詢問。
“那是購買玉骨虎的令牌。”
陸言指着地上的一灘黑色焦炭。
王霖和李全臉色皆是一變。
“令牌被動手腳了。”
兩人異口同聲。
“這兩日,高旭海可有什麼異常?”
陸言問。
在得到令牌之後,爲了以防萬一,陸言讓李全派出探子,盯着高氏武廚府和高旭海的府邸,就是怕出什麼意外。
“探子並未來報,我去問問。”
李全急匆匆的離開了客棧,一個多小時後返回。
“館主,有情況,在昨日入夜之後,高旭海曾離開了府邸,是被兩個人接走的。”
李全稟報。
“可看清那兩人是何來路?”
陸言問。
“沒有,那兩人以黑袍遮面,看不清樣貌,但他們離去的方向,似乎是李氏別院,直到深夜方回。”
李全道。
“李氏,深夜方回。”
陸言眼神冰冷,這件事,已經很明朗了。
去了一趟李氏別院,深夜返回,不久,他的令牌就被腐蝕掉了。
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高旭海老匹夫,我必殺汝。”
陸言殺氣騰騰的道。
然後問:“可知高旭海是什麼修爲?”
“聽說,是武侯五重,淵層武侯。”
李全稟報。
“.老匹夫,我日後必殺汝。”陸言咬牙道。
沉吟了一下,揮手道:“下去吧,時刻關注,有什麼情況向我稟報。”
李全和王霖兩人退下。
陸言坐下,給了自己倒了一杯茶,怒火逐漸消退,他恢復了冷靜,在思考着對策。
清晨。
高氏公佈了此次各大門閥獲得貝魚的重量及排名。
排名第一的,赫然是李氏,四百一十斤。
排名第二的,是歐陽氏,兩百六十斤。
而陸言,也就是衛韜之名,掉到了第三,兩百二十斤。
很顯然,直接將陸言的兩百斤,挪到了李氏上面。
陸言早有所料,倒沒那麼憤怒,只是吩咐李全和王霖先返回百草城。
“館主,注意安全。”
臨走時,王霖輕聲道。
“放心,若是不可爲,我立即退走,不會以身犯險的。”
陸言笑道,拍了拍王霖的肩膀。
兩人離開後,陸言易容喬裝了一番,在距離李氏別院不遠處的一家客棧入住,時刻關注着李氏的一舉一動。
很快,就到了購買玉骨虎的日子。
李問龍幾人外出,幾個小時後,揹着一個竹簍返回。
“那竹簍中莫不就是玉骨虎?”
陸言心裏猜測。
竹簍不大,若是真的,那玉骨虎也遠沒有他想象中的大。
李問龍幾人返回不久,李氏來此的數十位武者,便開始動身,離開南夷城,往北而去。
李氏幾十人在大路上騎行,陸言便在一側的樹林中憑腳力跟隨。
以他現在的體力,奔跑速度隨便都能超過快馬,且體力悠長,持久力極長。
他藉助樹林的樹木和亂石,避開李氏之人,遠遠跟隨。
當晚,李氏衆人在一片樹林中歇腳,三大武侯始終守在玉骨虎邊上,陸言毫無下手的機會。
陸言蟄伏在暗中,一動不動。
身爲獵人出身,他知道保持耐心重要性
南夷城與百草城相距千里,他與王霖、李全上次單人雙馬,用時四天方到。
李氏衆人,單人單馬,怎麼也要五六天時間。
機會還有很多。
其實武侯奔行,速度已遠超奔馬,且耐力也更強。
但能省力幹嘛不省力?
第二天夜晚,陸言依然沒有找到出手的機會。
第三天,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李氏衆人來到了一個小鎮。
小鎮入口處,有幾個百姓,身着破舊布衣,背對着衆人,身子左右微微晃動着。
“幾位,這裏可有借宿的地方?”
一個李氏護衛騎馬而出,來到幾個百姓身後問話。
但幾個百姓沒有回答,身子以後左右微微晃動。
那護衛眉頭一皺。
幾個貧民而已,他已客氣的問話,居然對他不理不睬,讓他心裏生起一股怒氣。
他下馬上前,拍了拍一個大漢的肩膀,道:“問你話呢,轉過來說話。”
幾個百姓應聲轉過來,卻讓護衛倒吸涼氣,驚的連續後退。
只見幾人皮膚漆黑如墨,半邊臉還腐爛了,露出了森森白骨,眼神木訥的盯着護衛,然後像是反應了過來一般,嘶吼一聲,如野獸一般朝着護衛撲了過去。
護衛畢竟有三次破限的修爲,身經百戰,反應迅速,立刻拔刀斬出。
噗嗤一聲,其中一個百姓的頭顱飛了出去。
但這個百姓即便頭顱被砍飛,身體依然前衝,一把抱住了護衛,伸出漆黑乾癟的手指,插向護衛。
“滾開。”
護衛爆發氣血,想要將無頭百姓擊飛,但無頭百姓的手指,卻直接破開了他的氣血,狠狠的插進了他的身體中。
而另外一個百姓也撲了上來,抱住護衛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救”
護衛想要呼救,但咔嚓一聲,脖子被那百姓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