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中午，大汗金帳。
努爾哈赤親自設宴款待遠來的蒙古諸王，此番大宴中，開國五大臣，以及各個貝勒貝子，乃至一些在京的巴圖魯，文臣武將，全部列席！
而且，密教班吉活佛，前來觀禮的齊道人，同樣出現在了宮門外。
可見此次宴會的規格之高！
不過，在大宴還未開始時，一個人影卻出現在了楊凡的身邊。
“大汗傳我？”
楊凡微微挑眉。
“不錯，這的確是大汗的命令，王爺您快去大政殿吧，莫要讓大汗久等了！”
來人笑眯眯的說道。
“你且頭前帶路！”
楊凡稍作沉吟，便答應了此事，在此人的帶領下提前進宮，朝着大政殿方向而去。
“阿瑪……”
阿敏正與人談話，不無得意的透露出自家阿瑪已然晉升武道人仙的消息，一眼便看見正隨人離去的楊凡，連忙開口。
不過，楊凡已經轉過宮門，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怪了，阿瑪這是去做什麼……”
阿敏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不多時，楊凡被人帶到了大政殿前，御林軍皆列陣在外，拱衛朝闕！
他看着盤踞如同一頭巨龍的大殿，忍不住懷疑自己進去後，是不是會立馬從後面跳出五百個刀斧手，將他亂刀分屍。
不過很快，他便鎮定下心神，推開了殿門，邁步而入。
大殿內，努爾哈赤面南背北，端坐在御座之上，而整個大殿內明顯已經做出了一定的調整，擺放好了一張張桌案和座位。
顯然是爲接下來的大宴而設！
“嗯？”
不過，楊凡微微目光一掃，便注意到一個不同。
在大殿內與努爾哈赤相對的正南方向，卻多出一個
座位，而且桌案和座位規格，竟隱隱與努爾哈赤的形秩相同！
“這……”
這令楊凡瞳孔一縮，暗暗驚疑不定起來。
衆所周知，越是這般重大的儀式場合，座次乃至於順序越是不能出錯，因爲座次本身就代表着一個人的權位！
那麼這個位置是給蒙古汗王巴特爾，還是說大清內部尚且有自己不瞭解的重要人物？
總不能是給下一代大汗繼承人代善吧？
而就在這時，努爾哈赤的聲音響起。
“老三，你來了！”
“見過大汗！”
楊凡連忙回神。
“哈哈，今日是個好日子，老三無須這般拘禮！”
努爾哈赤的情緒頗爲高漲，“蒙古諸王部萬里來朝，實在是我大清聲威日盛之兆，來年討明，我大清必可一舉擊破大明，徹底立穩天命！”
楊凡只能跟着附和。
“大汗說的是！”
“時辰不早了，即將開宴，老三你也就座吧！”
努爾哈赤吩咐一聲。
然而，楊凡卻撓頭了，你讓我就座，可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坐哪啊，他只能硬着頭皮在周圍的座位上打量起來。
“老三，你怎麼忘了，你的位子……在那！”
努爾哈赤擡手一指，赫然是指向了與他相對的正南那個尊位！
“臣弟惶恐！豈敢與大汗並列！”
楊凡連忙拒絕，心裏卻直呼好傢伙，這努爾哈赤無緣無故對他這般厚待，只怕是來者不善啊！
“大清本就是你我兄弟打下來的天下，你何須
惶恐？去，莫要耽誤了時辰！”
“……是！”
眼看着努爾哈赤的神色變得嚴厲起來，整個大殿都似乎變得氣氛壓抑起來，楊凡只好硬着頭皮應下此事！
他就知道，今天宴無好宴，怕是不好收場了！ .??.
楊凡邁步走上了正南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氣，方纔坐下！
一時間，努爾哈赤面南背北，而他楊凡正坐在努爾哈赤的對面，坐南朝北！
兩人分列南北！
宛如共尊！
轟隆隆！
就在楊凡落座的瞬間，他只覺得一股浩瀚無比的氣運陡然間加持在他的身上，澎湃無比，宛如浩蕩天河傾落九天！
隱約間，大汗金帳上空的那頭皇道真龍都仰天嘶吼，金色輝光直衝天頂！
楊凡感覺到，自己好似對那一條龍氣觸手可及，甚至能夠影響到那條皇道真龍的意志，令出法隨，整個大清都會遵從！
“這！就是皇道秩序之力！”
他隱約有種明悟！
不過，這力量卻絕非來自於他本身，而是來自於舒爾哈齊的屍身，以及他如今所坐的位置——這個幾乎等同於努爾哈赤，在大清體系中第二張尊位！
“難怪努爾哈赤如此之強大！”
楊凡的心頭充滿了震撼。
咔吱咔吱！
楊凡忍不住扭動骨體，只覺得上面的水德刻印越發幽深，堂皇浩大！
在皇道龍氣加持之下，他隱約間只覺得天地與他一併呼吸同在，他輕而易舉的便可以調用無窮偉力，哪怕比他強大數倍，數十倍的人都不可能在這裏戰勝他！
而這一刻，他也意識到，努爾哈赤之前在應對薩滿教時，絕對是藏拙了！
而且，當時若非是大清內部時局動盪，再加之日月兩位主神都掌握部分位格之力，恐怕就算是薩滿教至高神，也不可能在這盛京城中撼動努爾哈赤！
“傳宴吧！”
而此時，努爾哈赤的聲音打斷了楊凡的思考，一扇扇大殿高門被侍從們拉開，早已經等在宮門外的貝勒貝子，蒙古諸王，文武羣臣，陸續到來！
而殿內的景象也徹底顯露在了衆人的面前！
垂垂如高天！
浩蕩如深淵！
浩蕩氣血如烘爐，皇道龍氣映照四方！
努爾哈赤高居正北，而另一個人影居於正南，兩者身上映照出來的煌煌天威，令人駭然失色，幾乎如直視高天！
“這！”
“是舒爾哈齊！”
“怎麼可能，他不是……”
震撼！
前所未有的震撼！
哪怕是皇太極，神色都不受控制的微微一變，本以爲舒爾哈齊顯露出重樓人仙級的力量，必將不被努爾哈赤所容，豈會料到對方此刻竟一步登天！
南北共尊，共同接受萬衆朝拜！
“各位，請隨我見禮！”
禮部侍郎錢牧齋上前一步，提高聲音，喊道，“參見至高無上的承奉天命覆育列國英明汗！”
儀式當前，所有人都不敢有所怠慢。
很快，便傳來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參見至高無上的承奉天命覆育列國英明汗！”
“免禮！”
努爾哈赤擡手，衆人起身。
接下來，錢牧齋卻再行大喊：“其次，參見尊貴無比的承奉天運鎮國親王！”
而這赫然是對楊凡此刻所化身而成的“舒爾哈齊”的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