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肖列死了。
黑暗的地道里面，聶真和楚肖雲猶如兩道鬼影般站在他的屍體旁。
聶真的眼眸裏一片淡漠，他邁步上前，手輕撫着楚肖列的臉頰，聲音幽幽的說道：“人世間太苦，下輩子莫要來了……”
說着，他緩緩伏身。
身上的皮膚猛地抖動起來，漸漸的從頭頂出現一道深邃裂縫，就好似被人用刀斧劈開般從中間裂開，密密麻麻的血肉芽從裏面垂落而出。
窸窸窣窣的肉芽漸漸的落在了楚肖列的臉上和身上，看似脆弱的肉芽卻好似鋒銳的鋼針，輕輕一戳便鑽入了對方的屍身當中。
“汩汩汩……”
隨着肉芽抽回，楚肖列整個被拉入到了皮囊之下！
而剛剛裂開的縫隙，血肉芽交織纏繞到一處，逐次收縮閉合起來，最後重新恢復成光潔如初的模樣，好似從未出現過這一道裂縫！
“走吧！”
聶真看了楚肖雲一眼。
楚肖雲低着頭，在看着對方時，目光裏帶着畏懼色：“是。”
兩人走進暗門，暗門轟然落定。
不多時。
楊凡便帶着楚憐心來到了這裏，他目光在地上掃過，淡淡的說道：“楚肖列死了，他的宿命線就斷在了此處！”
唰。
他的眸眼裏倒映出周圍的宿命線，宿命洪流中清晰可見此時，以及過往的一段時間。
“有意思，聶真和楚肖雲？”
“不過，臨死前還要受騙，可憐的楚肖列啊！”
砰。
楊凡冷笑一聲，輕輕一揮手，一道氣勁炸開了暗門，大步走入。
在暗門後面，一座明顯已經毀掉的一次性道門傳送陣法就設置在此處，至於聶真和楚肖雲，早已經消失不見，不知所蹤。
“這個楚肖雲，竟一直是在裝瘋賣傻！”
當從楊凡口中得知楚肖列死亡的真相，楚憐心臉上劃過一抹恨色。
雙手緊握成拳，一臉不甘。
不過，想想也是，對方雖非楚家所出，可到底是爲楚家所養，《千變無相功》也對其開放，對方豈能不修煉？
如今看來，無論是聶老七，還是聶誠，竟都不如她隱藏得深！
往日種種，甚至都可能是她在暗中進行推波助瀾。
升米恩，鬥米仇，不過如此！
“無妨，她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以此女之心機，不可能甘於默默無聞，遲早還會現身的，那時便是她的死期！”
楊凡拍了拍楚憐心的肩頭，安慰道。
“嗯。”
楚憐心點點頭，長長的吐出一口鬱氣。
“本來還想讓你自行將‘人皮鬼影’神通領悟圓滿，踏入神藏境的。”
而這時，楊凡繼續道：“不過，你如今身爲楚侯，勢必有不少人盯着你的一舉一動，我打算在前往幽州前，全力助你成就神藏！”
神藏！
作爲第三大境界，以人身成就非人，猶若神祗行於大地！
到時候，再配合上“人皮鬼影”神通，真假身難辨，在面對各種強勁敵人時，方纔有真正的自保之力。
楚憐心聽到楊凡要助她成就，也是臉色一驚。
“不會對你有什麼損害吧？”
她第一個想到的卻是這麼做是否會影響楊凡！
楊凡一笑，擺手道：“無礙的，你的‘人皮鬼影’神通本就趨於圓滿，只需消耗些氣運，便可助你圓滿，於我沒有什麼太大影響。”
兩人返回地表。
田莊裏聶家的那一衆族老們還處於昏死狀態，一張張人皮顯出真形，絲絲縷縷的怨魂纏繞在身，看上去宛如妖鬼，陰氣森森。
如若白日之亦莊，夜幕之墳場。
“這些不人不鬼的傢伙！”
楚憐心看着他們，眼底閃過一絲殺機。
不過，楊凡秉持着物盡其用的原則，卻勸阻了她：“如此殺了他們實在是太過便宜他們，不如把他們交給我來處置！”
頓了頓，楊凡再道，“當然，你若想他們現在死，那我便直接處置掉他們。”
楚憐心心裏自然清楚這羣皮魔王的價值。
無論是在竊取情報，亦或是在製造混亂方面，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對於即將前往幽州的楊凡來說，定然能夠派上用場。
畢竟，安置外界生民，勢必會遇到種種困難。
這樣一羣皮魔王若是用好了，有些問題完全能夠做到迎刃而解。
於是，她稍作沉默，還是答應了楊凡：“這些人都是殺害我父的幫兇！答應我，你可以用他們，卻不能放了他們……”
她的眼眸裏映出楊凡的身影。
楊凡用手撫過她的臉龐：“放心，他們會用自己的餘生進行贖罪！”
“嗯。”
楚憐心輕輕上前一步，靠在了楊凡的肩頭。
“你先回楚侯府吧。”
楊凡拍了拍楚憐心的後背，目送其離去後，這才邁步再次走進了大殿。
那一位位聶家族老，映入眼簾。
嗡。
身着廠督袍服的楊凡，靴子輕踏地面，無形的力量震動空間，這羣聶家族老腦海裏如五雷轟頂般全部被震醒過來。
“西廠廠督楊凡！”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身爲西廠廠督，正面對撼東廠廠督賈時安而不落下風，疑似有神明級別戰力，並且被明皇授予“皇權特許，先斬後奏”的特權。
更兼之最近火爆的大明女院和《大明時報》，乃至楚憐心晉升楚侯，都與其有脫不開的干係。
試問，乍一見到此人，他們心中如何會不驚懼！
“看來你們都認得咱家，這就好辦了！”
楊凡環顧這羣人，神色冷漠說道，“從今日起，你們的命歸咱家了！咱家讓你們向東，你們就得向東，讓你們向西，你們就得向西。”
“哪怕讓你們去死，你們也得去死！”
“明白了嗎？”
這話一出，這羣聶家族老齊齊色變。
讓他們去死，也要去死？
端的是好生霸道！
“要是我們不同意呢？”
有人忍不住問道。
楊凡瞥了眼說話那人，冷笑一聲說道：“不同意也得同意！咱家此刻站在這裏，不是在徵求你們的意見，而是在通知你們！你們認，還則罷了！”
“若是不認！”
“都得死！”
此語出時，殺機冰徹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