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讓她調查唐赫持有什麼資產。
這神祕男人除了之前設計陷害了唐明遠和周瀲灩的直播醜聞,他還準備要對付唐赫。
沈憶柔出於感性,她不願意這麼做。
但這神祕男人就像懸在她頭上的一把利劍,時時刻刻威脅着她的生命,出於理性,她不得不配合。
“你跟唐赫有過節?”她握着手機,斟酌着開口。
對方也沒回避,倒是語氣輕快帶着戲謔的調侃起來,“唐赫是個很不錯的人,可惜,他不會投胎。”
這神祕男人針對唐赫,並非唐赫得罪過他,而是其它原因。
“怎麼?”
“你心疼唐赫?”對方心情似乎不錯。
沈憶柔猜,可能是因爲唐明遠和周瀲灩那醜聞,愉悅了他。
可下一秒,那男人卻笑了一聲,又提醒道,“想想孟海藍是怎麼死地,如果唐赫知道你害死了孟海藍,你猜,他會怎麼對你?”
他的聲線很特別,慵懶緩慢的調子,仔細聽帶着低啞磁性華麗,卻又非常散慢不經心的冷淡。
這男人總是用這慢不經心的調子,說着最能威嚇人的話,彷彿他總是能輕易的抓住了人心底最大的恐懼。
“因爲嫉妒害死了孟海藍,害怕事情曝光,你還一把火燒死了孟家養父母……”
沈憶柔聽到這裏,情緒有些失控,揚高了聲音道,“我沒想過害死養父母,是你逼我的!”
沈憶柔深刻的體會到這男人的可怕,他能驅使人性走向罪惡的那一面,然後拿捏着你的把柄,讓人當成他的傀儡。
她抱着賭一把的心態,對孟海藍的剎車動了手腳,所有人都以爲孟海藍死於意外,就連唐赫也沒發現,而就在她僥倖之時,竟然是這男人在背底裏替她處理了所有證據,他並不是在幫她。
不讓唐赫知道,卻又給孟家的養父母泄露了真相,她不甘心,連唐赫都沒查出來,是養父母太過執着,她不甘心,孟海藍死了,她明明也可以替代成爲孟家女兒給他們養老,爲什麼要給她一點僥倖的希望,又來摧毀她,她沒辦法,只能把知道真相的養父母弄死。
結果,竟是另一個人的圈套。
“沈小姐,你的一往情深,也只不過是想要贏,何必自欺欺人。”男人的聲音帶着譏笑。
“爲了潛伏在唐赫身邊,利用了唐澤羿,甚至可以爲不喜歡的男人生孩子,孩子對你來講也不過是個工具,隨時可以丟棄,你們這樣的女人真厲害。”
沈憶柔臉色蒼白。
她緊握着手機,手在顫抖着,氣憤又難堪。
“還有最後三天,我要唐赫的所有資產資料。”他最後這句冷冷地命令完,便掛斷通話。
她還在集團辦公室,有下屬敲門進來詢問她一些事宜。
沈憶柔低着頭,右手靜靜地緊攥着手機,極大的忍着情緒,“明天再談,我有事要趕回去一趟,家裏的孩子在鬧。”
下面的經理聽她這麼說,立即點頭,退了出去。
直到沈憶柔回到家,回到她的房間,反鎖上房門,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臉上平靜無波,脣角平時一樣微揚起笑,她定定地與鏡子中的自己對望,那張臉漸漸碎裂,猙獰了起來。
哐啷——
梳妝鏡前的化妝品香水,被猛地全掃到地上,滾落,凌亂一地。
“到底是什麼人!”
原本就房間角落自己玩得皮偶娃娃的唐藍藍瑟瑟發抖,沈憶柔深吸了一口氣,側頭,看向她,唐藍藍小身板定住,一雙小手捂住自己嘴巴,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音打擾她媽媽。
沈憶柔踩着高跟鞋走她面前,小孩眼睛睜地大大,眼瞳裏滿是驚懼不安,唐藍藍以爲自己又要捱打了,然而,沈憶柔這次並沒打她,而是蹲在她身邊,與小孩視線平齊。
她的手伸向了小孩的那稀疏的頭髮,唐藍藍頭皮一僵,已經提前預感到了那被扯着頭髮的疼痛,然而,沈憶柔也只是五指梳着她細發,一下下。
“藍藍,你最近跟你親生爸爸,還有宋阿姨是不是玩很高興?”沈憶柔臉湊得很近,聲音很溫柔。
唐藍藍卻害怕地拼命搖頭。
“你是不是跟宋阿姨很親近,你什麼都跟她講了?”還是那樣溫柔誘哄的語調。
唐藍藍眼睛裏噙着淚,還在搖頭,低低小聲道,“沒有,沒有,媽媽。”
沈憶柔看着女兒這樣畏懼自己,她滿意笑了笑,湊近她小臉蛋親了一下,唐藍藍整個人僵硬住。
聽着她媽媽在耳邊說,“你多親近宋阿姨是件好事,以後放學都過去找你宋阿姨,知道了嗎?”
唐藍藍僵硬地點頭。
沈憶柔一臉溫柔慈祥,握着她的小手上的智能手錶,提醒道,“手錶要時刻戴着,不能丟,也不能給別人。”
……
唐澤羿身邊實在沒什麼朋友,與他最親近的只有宋小蔓,因此有什麼事都會跟她說,沈憶柔提醒他,唐明遠和周瀲灩直播醜聞那事並不是唐赫做的,讓他最好去調查清楚。
宋小蔓嗤笑一聲,“她這麼好心啊?”
仔細想想,沈憶柔最近好像很忙,也沒搞事了,唐藍藍身上沒找到什麼傷痕。
唐澤羿跟沈憶柔的關係很,彆扭。沈憶柔爲他生了女兒,小孩的媽媽,應當是很親近的人,可他失憶了,什麼都記不起來,而且他對沈憶柔感情好像連朋友間的喜愛也談不上。
“其實我也相信,不是唐赫做的那事,只是沒想到沈憶柔也有關注,她好像知道很多。”唐澤羿聽到沈憶柔語氣自然地說出句,‘唐赫不是唐家的人’,相當震驚。
宋小蔓覺得這事有些古怪,設局了唐明遠和周瀲灩的人,跟上次搶了她手上資料的是同一批,按理,對方保護了沈憶柔,攔截了她手上關於唐藍藍非先天性腎衰竭資料證據,沈憶柔跟對方應該是同夥,怎麼,現在反而讓唐大哥去查。
沈憶柔難道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宋小蔓面上不動聲色,跟唐澤羿一塊過去醫院看望爺爺,爺爺在醫院不問世事,閉關多日,終於通傳了要見他們。
老爺子自從上次中風後,一直沒出院,在醫院裏做康復治療,有認識的老朋友,說的年輕時的糗事,老頭老太太都挺和樂。
唐老太太也是硬氣,當初她說,老頭不出院,她也不離開這醫院半步,還真的讓她堅守下來,這麼些時間過去,唐老太太那面相似乎也和善了許多,沒以前那麼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