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遠和周瀲灩那直播醜聞,雖說不上鋪天蓋地滿世界都是,但是他們圈裏的都知道了,唐家和司家開啓網絡公關,這事看起來也逐漸的淡去。
可bty集團裏的員工們依舊茶餘飯後把這事拎出來,把下載的視頻再拿出來批判批判,三五成羣,哈哈大笑。
唐明遠也真沒臉過去集團,遇上相熟的董事,他都很心虛。周瀲灩身爲司家夫人,跟他們屬於一個上流圈子,兩家都是有頭有臉,各霸一方的豪門,這事,私底下不知被笑話成什麼樣,
通姦,婚內出軌,什麼難聽的話都有,幸虧當時唐明遠沒有一做到底,否則這事更麻煩。
唐明遠被拘在家裏,哪都不能去,也不想出去,心情愈發煩躁。
通過幾位平時拍他馬屁上位的心腹,瞭解了一下集團現在的情況,想要遠程操控大兒子唐澤羿,瘋狂打電話。
“最近董事開會,何老狗說了什麼?”何老狗,就是何董事,堅決擁護唐赫,因此成了唐明遠在集團的死對頭。
唐澤羿接聽父親的來電,疲倦地道,“何董事沒說什麼。”
“我最近這段時間不方便過去集團,何老狗要是聯合其它董事要你卸任,澤羿你要學會強硬一點,別聽他們的,一定要穩住……”
唐明遠不斷給他強調,身爲長子,這就是你本該承擔的家族責任。
“唐赫把手上的股份轉給了老爺子,你注意一下,這白眼狼不知道還要玩什麼花樣……”
唐澤羿本不想開口,卻又忍不住,“爸,唐赫連集團股份都不要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
唐明遠言之灼灼的說教,“澤羿,你還年輕,不知道這商場裏有多複雜,水有多深,事出有異必有妖,他這麼做肯定有目的。”
唐澤羿沉默。
“我這次的事,也是唐赫設計害的。”唐明遠咬牙切齒,語氣肯定。
唐澤羿反問一句,“你跟那女人抱在一起,吻在一起,也是唐赫強逼你們這麼做的?”
唐明遠怒斥,“澤羿你說什麼!”
前幾天唐赫又去了一趟歐洲,唐澤羿一下子孤立無援,集團的董事高層暗地裏總給他使絆子,他覺得很累,很厭倦,這腦筋不清醒的父親,還整天給他打電話,鬧得他脾氣也跟着暴躁了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唐澤羿努力平復心情,“對不起,我說錯話。”他還是先服軟。
“澤羿,你是我兒子,我想的一切都是爲你好,爲你將來的社會地位和財富考慮。”
說到這裏,唐明遠語氣複雜帶着恨勁,“你知不知道,唐赫的血有多髒,周瀲灩喝醉了跟一羣流氓搞了一晚上,好幾個男人,連父親都分不清是誰,生下來的野種,唐赫能做到的,你肯定也能做好,千萬別妄自菲薄,好好幹,別讓我失望……”
唐明遠對周瀲灩的感情很複雜,他一邊恨這個女人曾經背叛自己,卻又不忍心周瀲灩掉眼淚,於是,把所有的憎恨和怨都轉移到唐赫身上,唯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內心釋懷。
掛斷電話後,唐澤羿閉上眼睛,只覺得胃部有一種灼熱感,身體虛弱無力,整個人癱在椅子上。
身心俱疲。
醫生說因爲精神焦慮,壓力太大,導致腸胃受到影響,胃部有灼燒感。
他臉色蒼白,拉開抽屜拿出一小瓶藥,倒了兩顆,不用水,仰起頭就嚥了下去。
唐家長子,家族責任。
他父親唐明遠工作上是個草包,對伴侶極不負責,跟司家的夫人保持曖昧不清,就是個混子,可無論唐明遠再無理取鬧,光是上面幾個字就壓得他難以喘氣,無法反駁。
他鹹魚一般仰坐在椅子上,視線往上一撇,肅然驚坐起,他、他三弟什麼時候進來的?
唐赫進入這間辦公室,不需要通傳,門外的祕書兼職恭恭敬敬的爲他開好了門,他走進來便聽見了他大哥在打電話。
看着這鹹魚大哥一個打挺蹦了起來,一臉心虛緊張的模樣,唐赫沒有說話。
唐澤羿一臉警惕心虛,是因爲他的父親剛纔的電話裏頭說的那些難聽的話,都在數落唐赫。
唐赫朝他走近,伸手拿起他桌面櫃檯的那一小瓶藥,然後仔細打量了起來,唐赫的從容冷淡,與他的心虛對比,就感覺彷彿這個辦公室一直都是唐赫的,而他只是一個誤入的人,有點坐立不安。
“我以前也喫過。”唐赫將藥品放回桌面,自顧自的說了一句。
唐澤羿一臉錯愕。
這是抗焦慮,緩解精神壓力的藥。
也就是說,其實唐赫在這個位置的時候也有職業壓力,也很辛苦,一切光鮮亮麗的背後都是血汗,只是他不說,默默承擔着。
不像他,總是鬧情緒,唐澤羿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真的很廢。
想跟唐赫聊幾句心裏話,結果唐赫卻沒那個心思,轉而開口說道,“歐洲那邊的事務,你跟唐澤鉅去對接。”唐赫說這話時,有些惱怒,似乎這趟歐洲之行,被氣了。
唐澤羿怔了怔,“澤鉅?”就是他二弟,親生的二弟。
“唐赫,你跟澤鉅感情怎麼樣?”他下意識地問。
唐赫眼眸明顯帶着怒意看向他。
唐澤羿,“……”最好別問。
唐澤鉅也不知幹了什麼事把唐赫惹毛了。
他失憶不清楚,聽說,唐赫跟他二弟唐澤鉅感情不和,幾乎就是針鋒相對,唐澤鉅是被唐赫趕出國的,那風流二弟好些年沒回國了,唐赫雖然生氣,可感覺,相處地好像還不錯。
唐澤羿沒什麼脾氣,謙虛地問道,“我需要去一趟歐洲嗎?”
唐赫聲音清冷,“不需要,電話裏聯絡他。”
唐澤羿順從地點頭,“嗯,好的。”
唐赫也沒別的事,主要是這一趟出差歐洲被他那個混賬專門搞事情的二哥氣了,決定以後集團的事務扔給唐澤羿去接手。
瞧着這大哥綿羊脾氣,唐赫原本轉身就要走,腳步頓了頓。
“做不來就別做。”
唐赫回頭,眼神平靜看向他大哥。
“你所做的這些只是唐明遠想的結果,不是你想要的,你能堅持多久,一年,十年,一輩子?”
唐澤羿愕然驚住,確實,他現在拼了命,連抗焦慮的藥都用上了,這麼辛苦支撐着都不是他想要的。
如夢驚醒。
他咬牙切齒的堅持着,然後一年,十年,最後把自己的命耗沒了,就這樣人生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