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喬雪鳶達成一致後，江暖棠又親自去見了鄔爾翁。
自從離婚後，鄔爾翁的境況可想而知。
被判淨身出戶的他，此時住在偏遠的城郊。
開車需要兩個小時。
再加上堵車，等到達這邊時已經是下午四點。
道路從寬敞的柏油路，變成沒有修葺過，坑坑窪窪的泥土小路，路中間還有重型車壓出來的深溝痕跡。
江暖棠好幾次都被顛簸得險些撞到腦袋。
好不容易，總算是到了小巷子外。
負責開車的小李，把車停下來。
“江總，就是這裏了，順着這個小巷子一直往前走，走到有岔路的那個地方，就能看到鄔導演的房子，很矮的一層，是白牆，牆上貼滿了廣告。”
說完，小李開門下車。
又繞過車頭，幫江暖棠拉開車門。
“辛苦了。”
江暖棠朝小李笑了笑。
示意孟芊拿上文件，和她一起下車。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小李憨厚地抓了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言罷，自動退到最後，準備和他們一起進去。
卻被江暖棠阻止了。
“你不用進去，開了一路，在車上休息會，等晚上回去還有好幾個小時的路途。”
疲勞駕駛要不得。
在這方面，江暖棠向來十分注意。
索性小李年輕體健。
又是個心性穩定的，否則她還真不放心，把這項工作交給他。
小李原想說自己不累，但也知曉上司的秉性。
且開車這種事，不是現在輕快，就代表後面的路程中，便會一直精神十足。
故而他也不敢真的誇下海口。
點點頭，沒再堅持。
“那你們小心些，有事就打我電話。”
“嗯。”
江暖棠頷首答應。
提步走在前面，孟芊拿着文件，落後她半步緊跟其後。
……
臨近秋末的午後，晝短夜長，連夕陽都迫不及待斜在天邊等着下山。
加之小巷間，各種破舊老式的建築，高低不平的交錯林立，阻隔了光線灑落下來的途徑。
以至於，不過才四五點的光景，卻已經顯露出六七點鐘的昏黃黯淡。
一如這片好似被遺忘的邊緣一角。
和城區的繁華之間彷彿隔着天塹，怎麼也融不進去。
江暖棠和孟芊一路往前走着，隨着巷子越深，建築愈發密集，原本還能借着縫隙，看到陽光的小巷，徹底失去光影的廕庇。
走在江暖棠身側的孟芊忍不住抱緊了手中的文件，環着雙臂，莫名感到了一股冷意。
不是真的冰涼，只是長期潮溼的環境，所帶來的一種心理上的不適感。
終於，兩人走到了巷子盡頭，一間低矮的平房，孤零零委身於一片違規增建的小樓裏。
愣是把本該投射到房子上的陽光，全都遮蔽了去。
讓人不禁想到了鄔爾翁眼下的處境，一樣的不見天日。
江暖棠掃了一眼面前的低矮平房，正如小李所說的那樣，周圍全都貼滿了廣告，甚至門口還倒滿了垃圾。
幾個大媽就坐在巷子的一側嗑瓜子，看到江暖棠和孟芊，目光毫不遮掩的將她們從上到下掃視一番，便打量邊說：
“造孽喲！這麼年輕的姑娘就來搞這一行，現在外面的工作這麼不好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