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衆人順着視線看去,卻在觸及照片上的畫面時,紛紛頓住。
擡頭朝薄家二伯投去視線,眸光裏明顯寫着驚疑不定,還有不可置信。
“怎麼,難道你以爲隨便找來幾張圖片,就可以定我的罪不成?那你也太天真了……”
薄家二伯輕扯脣角,不屑的冷笑。
即使是這個時候,他也不相信薄御卿能拿出什麼切實有力的東西來撼動他的位置。
畢竟,他除了平日裏和薄御卿父子叔侄幾人不對付以外,在其他問題上,並沒有什麼對不起集團的地方。
薄家二伯自信滿滿,目光卻在觸及照片上的畫面時,倏然愣住。
剛到嘴邊的話被重新咽回去。
取而代之的是被抓包的短暫失措與驚惶。
“你、你怎麼會有這些?”
薄家二伯強撐鎮定,但是心虛使然,聲音到底還是變得沒那麼理直氣壯。
“那就得問二伯了。”
薄御卿掃了眼自家二伯,眸光裏盡是意味深長。
薄家二伯被他看得呼吸一滯。
連心跳都慢了幾分。
但他還是強撐着不肯露怯。
梗着脖子,嘴硬的否認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薄家二伯冷沉着臉,不知道是太過心虛,還是什麼原因。
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僵硬。
看向薄御卿的目光,更是好像要喫人一樣。
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因爲……
若不是薄御卿突然出現,橫插一腳,他的計劃本該成功了的,壓根不會有這麼多事。
薄家二伯滿心不甘,看向薄御卿的目光,仿若淬了毒藥的利劍,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個洞來。
比起對方的惱羞成怒和氣急敗壞,薄御卿的反應可謂是淡定,內斂平靜,雲淡風輕。
慢條斯理,嗓音溫潤的回了句:
“二伯以爲一句不知道就可以了嗎?大家也不是傻子,可不會因爲你的一句否認,就信了你的說辭。
畢竟——
若非你按捺不住,頻繁與對方見面的話,我的人又怎麼能拍下這些東西?”
寥寥幾語,薄御卿直接點破其中的厲害關係,讓薄家二伯避無可避。
果不其然……
他的話音剛落,其他幾位薄家的旁支,立馬出聲:
“老二,這是怎麼回事?這上面怎麼會有你和易信老總見面的照片?難道你不知道,易信和我們薄氏是競爭對手,百年難解的世仇嗎?”
“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怕不是明知故犯,故意的。想想也是,只要能夠擠掉老二父子,坐上家主那個位置,他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爲了一己之私,和家族世仇合作,二哥你還真是好樣的。”
“二堂哥,你口口聲聲說是御卿把消息透露給媒體,卻拿不出證據。轉眼又被曝出和易信老總頻頻見面,實在無法不讓人想多,該不會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真正想把我們一鍋端,全部趕出去的人其實是你吧?”
……
該不會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真正想把我們一鍋端,全部趕出去的人其實是你吧?
在一片紛紛揚揚的質問聲裏,某個薄家旁支,和薄家二伯同輩的一名男子,突然說了句。
一語中的,直接把薄家二伯定在原地,好半晌才緩過神來,揚高聲嗓,頗有些氣急敗壞的吐出一句:
“你瞎說什麼?我可是薄家人……怎麼可能會做那種於薄家不利的事?”
薄家二伯十分惱怒的駁斥道。
嚇得剛纔說話的那個人,連忙把其他未出口的假設又收了回去,再不敢多編排什麼。
只他到底和薄家二伯同輩份,縱然有主家、旁支之分,卻也不表示,他就真的怕了主家這個庶出的二堂哥。
尤其他支持的,還一直都是主家嫡出的薄御卿一家。
所以即使感受到了薄家二伯被冒犯的怒火,開口的人在把剩餘的話收回去的同時,也不忘冷笑一下,給對方添堵道:
“我也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不是就不是,二堂哥反應那麼大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說了啥真話,戳中你痛處了呢?”
開口的旁支不怕死的火上澆油,惹得薄家二伯的臉色煤炭一樣,陰沉難看。
他狠狠地睨了說話的人一眼,聲音危險至極的警告道:
“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一句話。
讓開口說話的旁支,瑟縮了下脖子,徹底噤了聲,再不敢出言挑釁。
見他如此。薄家二伯不屑的撇了下嘴。
就這膽量,也敢同他較勁。
簡直自不量力。
薄家二伯略帶冷嘲的輕扯脣角,結果未等得意太久。
就聽到空氣中傳來另一道,溫潤雅緻的聲音:
“是不是你做的,試一下就知道了。”
說話的自然是薄御卿。
對比剛纔被嚇得不敢吱聲的那個旁支,薄御卿雖然輩分小,年紀還輕,薄家二伯卻半點卻不敢小覷他。
眯起眼朝他看去,驟然警惕道:
“你想做什麼?”
薄家二伯一瞬不瞬地看着薄御卿,不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薄御卿任由他看着,也不着急,揚了揚手中已經黑屏的手機,慢條斯理的說道:
“不做什麼。就是手機沒電了,借二伯的手機發條短信而已。二伯不會連這都不同意吧?那樣的話,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你手機裏是不是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薄御卿對上自家二伯的視線,由着他如炬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也沒有顯露出任何驚惶。
彼此無聲對峙着。
最終,還是薄家二伯最先敗下陣來。
靜默幾秒,交出手機遞給薄御卿,還不忘在嘴上逞強:
“我倒要看看你能挖出什麼了不得的證據來。”
薄家二伯言辭信篤的說道。
他不否認薄御卿能力很強,但他也不遑多讓。
尤其是薄御卿想用作把柄的那些事情,他一直都隱藏得很好,怎麼可能被他一條短信就扯落神祕的面紗。
思及此,薄家二伯的神情愈發輕鬆。
薄御卿沒有理會他的話語,拿着手機,低垂着眼,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指尖在屏幕上輕點,一條短信被成功發送出去。
沒過多久,薄御卿掌心的手機驟然響起,他垂眸看了眼什麼備註都沒有的那串號碼,面不改色的將電話接起,又打開揚聲器,確保所有人都能聽得到聽筒那邊傳來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