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兩個字裏並沒有太多勉強之意。
反倒還有些樂見其成。
可是……
爲什麼呢？
整個事件，興許是有凌曼青的建議和籌謀在裏面沒錯，但最終做出買兇殺人事件的，必是秦雅薇本人。
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照理江暖棠不該這麼輕易放棄纔對。
戚顥槐心下疑惑，禁不住擡眸，略帶詫異地看了江暖棠一眼。
接收到他的打量，江暖棠輕輕一笑，寬慰道：
“不礙事。接下來就勞煩戚律師辛苦一番，最好是能讓法官將凌曼青往重了判。”
江暖棠輕斂眉宇。
既然凌曼青有這份心，爲女兒犧牲，那她怎麼能不成全她呢？
就是不知……
她的這份犧牲，會換來多少秦雅薇的感激。
秦雅薇往後的人生，又是否會因爲凌曼青這場替罪，就一帆風順，安然無恙？
琥珀色的水眸底劃過幾許深意，卻被江暖棠掩藏得很好，並沒有顯露出來。
那廂，戚顥槐聽了江暖棠的訴求。
答應後，也不再猶豫，再次站起來重申訴求。
在一番你來我往的辯駁後，事情總算辨出了一個結果。
最後，經由法官和陪審團的商議一致決定。
“被告凌曼青故意殺人罪罪名成立，情節惡劣，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被告許雲峯故意殺人罪罪名成立，但及時交代犯罪事實，供述同案犯，酌情從輕處罰，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被告秦雅薇故意殺人罪罪名成立，雖情有可原，但多年來知情不報，縱容罪犯違法犯罪，判處三年有期徒刑緩刑四年執行……”
……
至此，一場時隔五年，歷經兩次庭審的殺人案件，莊嚴落幕。
既沒有贏家也沒有輸家。
江暖棠看似勝訴，但真相卻是凌曼青替女頂罪。
加之時間無法回溯。
這個事件所造成的影響，也無法彌補。
比如被秦雅薇告知江暖棠委身老頭，而被氣死的江恆運的性命，就再也回不來了。
至於秦雅薇……
興許這會她正高興得意，暗歎自己聰明，竟想出了個金蟬脫殼，找人頂罪的辦法。
孰不知江暖棠早在庭審結束前，就改變了主意，真正屬於她的厄運纔剛剛開始。
……
庭審過後
沒了命案在身，又藉機營造了一波苦情命運的秦雅薇。
不僅重獲前面失去的那些粉絲，而且還引來了一波路人粉，好好地享受了一把粉絲們的關切。
一時間風光無兩。
對此，她頗爲受用。
心中也愈發得意，任江暖棠再怎麼針對她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有人爲她買單。
秦雅薇越想越覺得有恃無恐，暗下決心要讓江暖棠付出代價。
打定主意的她尋了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恰逢江暖棠和譚衿夏聚完餐，獨自散步回家。
見此情景，秦雅薇感覺連天都在助她。
否則怎麼偏偏就這個時候，江暖棠落單了。
這個認知讓秦雅薇更覺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有猶豫，上前一步，攔住她的去路。
“江暖棠！沒想到吧！庭審過後，我不僅沒有坐牢，反倒因禍得福，連粉絲數量都漲了不少。”
秦雅薇語帶炫耀，趾高氣昂的樣子刺目無比。
江暖棠只當沒有看到，秀眉輕蹙，面不改色地開口道：
“讓開！”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卻透着幾許厭惡與不屑一顧。
仿若沾染上都嫌髒。
秦雅薇並不知道江暖棠在想什麼，只她那副波瀾不驚，生人勿近的模樣，讓她看着十分不爽。
一不爽便不想讓江暖棠好過。
站在原地沒有動，繼續開口刺激她：
“你心裏一定很不甘吧？看到我到現在還好好的……”
明知道江暖棠最在意的事情是什麼，秦雅薇還故意提及。
並且字裏行間都在彰顯着勝者的優越感，純心不想讓江暖棠好過。
只可惜她的目的並沒有達到。
面對她的挑釁，江暖棠面無表情，垂眸抿脣地吐出一句：
“聽不懂人話嗎？好狗不擋道！”
好狗不擋道。
江暖棠說得半點也不客氣，秦雅薇怎麼忍受這種事情。
當即瞪大眼睛，一臉憤怒地揚高聲音：
“你……你敢罵我是狗？”
話落，秦雅薇擔心引來他人的注意，又止住情緒，揚高頭顱，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不屑一顧道：
“哼！不過你確實應該不待見我，畢竟你可是人證物證，準備充分，結果還是隻能眼睜睜看着我安然無恙。”
秦雅薇說得好不得意。
末了還不忘惺惺作態道：
“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就是有人不捨看我深陷囹圄，願意爲我做出犧牲……”
秦雅薇看似爲難，實則語帶炫耀地抱怨着。
儼然忘了那個爲她做出犧牲，正在監獄裏受苦，還有可能要在裏面了卻殘生的女人，是她的親生母親。
在這個世上，除了這樣一個血溶於水的至親外，又有誰能這般待她？
江暖棠也被她這樣厚顏無恥的言辭給噁心到了。
本是不打算搭理她，後面着實沒忍住。
“所以呢？”
江暖棠輕掀眼簾看了她一眼，聲音淡淡地反問：
“你現在是在向我炫耀，你是如何喪盡天良，爲了能夠脫身，便一手策劃將自己的親生母親送入監獄的嗎？”
清冷的嗓音字字如珠璣，準確無誤地紮在秦雅薇的心坎上。
無論是她得意洋洋想要炫耀的想法，還是違揹人倫的不孝行徑。
全都被江暖棠一語中的。
也正因爲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所以秦雅薇才更加想要掩飾。
這會被江暖棠毫不遮掩地指出來，秦雅薇頓時感到一陣無地自容。
當即按捺不住心中脾氣與燥意地怒聲駁斥道：
“什麼親生母親？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的母親纔不是那個被判處無期徒刑的女人！”
秦雅薇有些氣急敗壞，就仿若心中一直蓋得嚴實的遮羞布，被人當場揭開了一般，急得跳腳。
甚至爲了證實這話的真實性，秦雅薇沒等江暖棠接茬，復又主動道：
“霍家！是霍家！我是霍家四爺流落在外的女兒。已經做過確認了。接下來你就等着吧！他們馬上就會給我辦認親宴。等到時候你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