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臉色突然那麼慘白?”
文質彬彬的心理醫生將王啓佳臉白得嚇人,關心道:“要不,你再掛一個內科。有可能是內分泌失調。”
“我沒事。”
王啓佳裝作若無其事地搖了搖頭。
見王啓佳彷彿看不到自己,那恐怖的女人死亡極了,又走回了心理醫生的旁邊。
對着他不斷耳語。
甚至將舌頭探入了心理醫生的耳朵孔,從裏邊掏出了一些發亮的東西。
那女人,在吸取心理醫生的生命力!
王啓佳逃也似的離開了醫院,出門就去了一趟棉城最出名,最靈驗的寺廟。
做了一場驅邪法式,買了最昂貴的金佛。
然並卵。
本來看不見的東西,依然看得見。
那些東西,依然圍繞在自己身旁,陰魂不散。
王啓佳恐怖極了,她對這個本來美好的世界,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那股恐懼,就要將她給徹底吞噬了。
她不願意看到街上充斥滿恐怖的影子,那些不屬於人間的東西。
非常可怕。
它們並沒有發現自己能看得見它們。
但萬一,它們發現了呢?
它們會對自己做出怎樣的事情?
吃了她?
吸光她的生命力?
就像心理醫生旁邊那個吸取他生命的恐怖女人做的事情,一旦被那些傢伙,發現,自己恐怕也會落到那個下場。
不行!
她還不想死。
王啓佳最終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利落的辦理了休學手續,蜷縮回自己的寢室裏,再也不願出門。
哪怕如此,家裏也並不太平。
她能看到窗外會飄過那些東西。
於是她將窗戶糊住,不再透光,看不到外界。
家裏,也會有那些東西。
於是她將生活軌跡,限制在了自己的寢室周圍。
除了喫飯,她絕不出門一步。
她怕死。
醫學救不了她,寺廟也救不了她。
她在絕望中,瘋狂地撥打電話,想要聯繫上範虹英。
既然範虹英知道那座古廟,知道怎麼求取符灰。
她一定知道怎麼接觸自己身上,能看到恐怖東西的詛咒。
那些厲鬼一般的東西,恐怖小說裏看看就行了。
那種看小說的刺激,和真正看到的恐懼,完全不在一個次元中。
她想要擺脫和詛咒。
哪知道,從自己偷走符灰後開始,自己就再也沒辦法聯絡上範虹英。
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但是,她在網站上連載的小說,依然在連載着。
王啓佳在連載小說後邊堅持留言,也沒有等來範虹英的回覆。
她只好做家裏蹲,足不出戶。
這一待,就待了一年多。
“一個多月前,範虹英主動聯絡了我。
她說自己隱居了一年,子宮終於長全了。
她準備物色一個男人,懷上寶寶。
不過那個男人必須要是個不麻煩的人,甚至就算知道這個寶寶的存在,也會很渣男的不承認的人。”
王啓佳將自己身上的經歷講完後,擡起頭,接着道:“根據範虹英所說,借用符灰的力量孕育生命,會對男女都造成很大的影響。
她想要找一個壞人,但又不是壞得那麼徹底的普通男人。
而且,範虹英已經有了目標。
正好有一個讀者,一直以來都對她的小說出言不遜,謾罵就算了。
追讀了那麼久,還一邊罵一邊看。
這種人,就該將災難送給他。
範虹英詳細地調查了那個人的生活軌跡,之後一直守在那人常去的酒吧。
終於逮住了一次機會,和他勾搭上。
那男人也真是活該倒黴,一勾搭,就被範虹英給推上了牀。
至於我爲什麼知道,因爲範虹英給我看過那個男人的照片,是她當跟蹤狂的時候,拍的照片。”
王啓佳擡頭,看向了王航:“我說完了,之後的事情,你們應該也都知道了。
範虹英約炮的男人,正是王航。
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的事,沒有別的了。”
聽完王啓佳的話,劉厚和茹沐雨都被雷得不輕。
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而王航瞪着小眼睛,指着自己的臉,氣到發抖:“我就只是在範虹英的小說裏邊發了些牢騷,她就詛咒我。
她還是人嗎?”
“你別得了好處還賣乖,那晚上,不要說你不快樂。那也算是範虹英對你的補償吧。”
王啓佳撇撇嘴,冷哼了一聲。
王航厚臉皮有些發紅,想到了那晚的抵死柔情,猥瑣地吞了口口水:“那個,嘿嘿,倒是挺快樂的。”
“閉嘴,噁心死了。”
茹沐雨和王啓佳這兩個女生,同時噁心地喊他閉嘴。
王航縮了縮脖子,頓時不敢說話了。
這兩個娘們,他都得罪不起。
但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大喊道:“不對啊,明明是範虹英想要孩子,是她想要生孩子。
爲什麼反而是我這個大男人,在和她約炮後,把孩子給生了下來?”
此話一出,場面極度安靜。
除了劉厚外,王啓佳和茹沐雨全都愣住了。
茹沐雨捋了捋長髮:“說起來,好像王航說的一點都沒錯。
明明該範虹英準備生下的孩子,可爲什麼卻被王航以那種又噁心又詭異的形式,給誕生了出來。”
王啓佳哭笑不得:“是啊,太奇怪了。你們要不是沒告訴我,我都真的難以想象。一直以來,我都以爲虹英得償所願了。”
“你是真的沒懂,還是假的不懂?王啓佳……”
劉厚一眨不眨地看着王啓佳。
王啓佳有些怕,縮到了茹沐雨的背後:“我真不懂,劉厚先生,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沒必要再撒謊了。”
劉厚嘆了口氣:“就因爲你偷走了那一點點符灰,還將它吞了下去,才造成了現在這種偏差的後果。
如果你沒有偷走符灰,範虹英確實能夠正常地將孩子生下來,王航也不會遭那麼大的罪。”
王啓佳聞言,大喫一驚:“怎麼會!我就只是偷走那一丁點符灰而已,怎麼可能造成這麼大的連鎖反應?”
她不肯相信。
但是範虹英卻沉默起來,若有所思。
“天物以九缺一,萬物以十爲圓滿。
如果你將範虹英求子的過程,當做一種編程程序。
她去讀古籍,去古廟,按照特定的方法,已經將進度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但最後百分之十的代碼,卻被你偷走了,而且她還不知道。
以爲既定的程序已經完成,就等待運行了。
可缺少了百分之十的程序,難道還能正常地運行嗎?”
劉厚淡淡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