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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我的灼灼要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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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灼在吻晏傾之前,就在他眼中看到了然神色。

    再說下去,她跟舅舅說的事就瞞不住了。

    於是,就不給晏傾說話的時候。

    非但如此,秦灼還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吻是以色惑人。

    捂眼,如同一葉障目。

    她吻了晏傾許久。

    久到兩人氣息交纏,難分彼此。

    晏傾受她所惑,甘願被一手障目,什麼都不問了。

    兩人剛分開,劇烈的心跳還沒平復。

    就聽見梁喜的聲音從殿門外傳來,“陛下,御膳到了。”

    秦灼用鼻尖蹭了蹭晏傾的鼻尖,有些不太樂意得推開些許,朝殿外道:“進來吧。”

    “是。”梁公公應了聲,七八個小內侍魚貫而入,端着各式各樣的菜餚湯羹。

    梁喜帶着人佈置好碗筷之後,就十分識相地退了出去。

    秦灼和晏傾一道用膳,有一搭沒一搭得說着話。

    沒再說她去謝府的事。

    不多時,兩人便一起擱了筷子,讓宮人內侍們把碗筷撤了下去。

    秦灼最餓的那會兒已經吃了兩塊糕點墊肚子,用膳的時候就沒喫多少,夜深了,喫太多會積食。

    宮人們伺候着兩人洗漱更衣,做完這些就如數退出殿外。

    只留秦灼和晏傾兩人在殿中。

    剛喫完東西,不能立馬就躺下睡。

    更何況,秦灼今日出宮了,堆積着許多摺子沒有批。

    她洗漱時,已經將髮髻放了下來,此時便只穿着輕薄的裏衣坐在桌案後,提着硃筆,看摺子。

    晏傾身着白色長衫,周身再無一物,墨發也只用白玉簪束起,整個人看起來素淨清雅到了極致。

    他坐在秦灼邊上幫着看摺子。

    自從晏相大人住進長華宮裏,這內閣的事務分攤到幾位尚書頭上,顧長安對此十分不滿,恨不得把自己多幹的那一份全都砸秦灼臉上。

    沒有晏傾在朝中以一當不知多少,秦灼也得受累不少。

    只是她的活兒,拿回長華宮來,還能抓着晏傾幫忙幹了。

    比起其他人來,還算好的。

    夜間風聲徐徐。

    時不時響起兩人翻書頁的細微響動。

    秦灼這摺子批着批着就有些犯困,硃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晏傾手裏。

    她打了個哈欠,往晏傾身上一靠,這批摺子的活就落到了晏傾頭上。

    秦灼迷迷糊糊打起了盹。

    不知過了多久,晏傾批完摺子,將她抱起來,輕輕地放到龍榻上。

    秦灼在半睡半醒之間,含糊不清地問道:“摺子批完了?”

    “嗯,批完了。”晏傾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顯得格外地低沉溫柔。

    “那趕緊上榻睡吧。”秦灼說着話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睜開,直接伸手把晏傾往榻上拉。

    晏傾卻沒馬上躺下。

    他只是坐在榻邊,把秦灼的右手拉起,放在自己膝蓋上,然後輕輕得把早就打好了的長命縷系在她手腕上。

    秦灼睡得並不沉。

    近來天氣轉熱,她喜歡抱着晏傾,迷迷糊糊地聽見他說摺子批完了就等着一直等着他靠過來,好抱着睡。

    結果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晏傾躺下。

    她右手還有點癢癢的,不知道晏傾往她腕上系什麼。

    “我都等你好久了,你還怎麼不躺下?”秦灼一雙鳳眸勉強睜開,看着眼前的景象。

    殿中的燈盞不知何時都熄了,只餘下龍榻前這一盞宮燈還晾着。

    昏黃的光暈一點也不刺眼,籠罩在晏傾身上,落了滿身暖色。

    他繫好最後一個結,溫聲道:“繫好了,睡吧。”

    秦灼擡起右手,仔細看了看,有些驚詫道:“這是……長命縷?”

    晏傾低聲道:“嗯,天快亮了,今日是端午。”

    晏傾往她右手腕上系的長命縷是由紅黃藍白黑五色絲線纏成的,此物又名五色絲、續命縷。

    據說五色絲象徵五色龍,可以免除瘟病,每到端午節,長輩們就會爲自己最喜愛的小輩帶上這樣的長命縷,期盼着孩子身體健康、無病無災。

    年少時,晏傾給她系過。

    那時候的秦灼還以爲他想當自己長輩,差點跟他打起來。

    今日再見到此物,卻已經時隔多年了。

    秦灼的睏意不知不覺散了大半,她一手撐在晏傾膝蓋上,也坐了起來。

    晏傾卻握着她的右手,正色道:“我給灼灼系長命縷,我的灼灼要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秦灼想起自己前世那般短命,別說一百歲,三十歲還沒活到。

    她確實需要系長命縷這種東西。

    還有晏傾這句“長命百歲”。

    秦灼想到這裏,忽然來了精神,問晏傾:“這個長命縷是你親手做的?”

    “當然。”晏傾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尾音微微上揚。

    然後,就聽見秦灼下一句便問:“你可還有剩下的五色絲線?”

    晏傾抿了抿脣,“有。”

    “趕緊拿給我。”秦灼覺得這長命縷晏傾也得有,她盤坐在榻上,“我也給你做一個長命縷。”

    晏傾聞言,墨眸微涼,起身去把剩下的五色絲線取來,遞給秦灼前,還問了一句,“你真要做?”

    秦灼不善女紅,這些絲啊線的到了她手裏,簡直是災難。

    十來歲的時候就舞刀弄劍不在話下,一遇到絲線什麼的,就整不明白,不把自己纏起來都算好的。

    “當然。”偏偏秦灼覺得這個長命縷看起來不難,她可以!立馬就把這兩個字還給了他,尾音比他之前上揚得還厲害。

    “你坐這,左手遞給我。”秦灼把五種顏色的絲線捋出一段,這次沒怎麼費勁,晏傾之前都整整齊齊得放着,她只需取一斷編織起來即可。

    但是絲線這玩意,簡直是秦灼的天敵,她怎麼也整不明白,最後只能兩頭都打了結,留出長長的一段弄成簡易流蘇一般,然後直接往晏傾左手腕上系。

    系長命縷,男左女右。

    秦灼喃喃道:“做的不怎麼好看,但好歹是我親手做的,一片心意。”

    她可是發過誓,這輩子都不碰針線的人。

    爲了晏傾,都破戒了。

    秦灼握着晏傾的左手,一本正經地念道:“繫上長命縷,病如抽絲去。”

    她說完,發現晏傾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們兩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開始信這些了。

    細想想,其實有些蠢。

    秦灼忍不住笑道:“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你方纔給我係,說長命百歲的時候,也沒比我聰明到哪裏去。”

    “我有時候,真怕如今的一切都是大夢一場。”晏傾沒笑,他只是看着秦灼,“你方纔握着我的手,說‘繫上長命縷,病如抽絲去’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很喜歡我。”

    秦灼聞言,揚眉問道:“只是看起來嗎?”

    她沒等晏傾回話,忽然想起什麼一般問道:“晏傾,我是不是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說過我喜歡你?”

    所以晏傾才這樣患得患失,生怕這是一場美夢?

    晏傾眸色微動,卻沒立即開口回答。

    秦灼伸手捏住了晏傾的下顎,讓他擡頭看着自己,“晏傾,你聽好了。”

    她鳳眸含光,笑着說:

    “我喜歡你,喜歡了兩輩子。

    從年少無知,到閱盡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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