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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共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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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雅見秦灼話鋒一轉忽然提到了陸乘風,不由得微微一頓。

    很快,她就恢復如常,柔聲道:“他……他沒什麼可說的。”

    “是人總有好壞,你這句沒什麼可說的,倒讓人頗費思量了。”秦灼笑着逗四妹。

    她一來雲川城,便問蕭雅那個陸乘風如何,爲的就是做好要真的爲難陸乘風,還是輕拿輕放,意思意思就算了的準備。

    畢竟傳言不可盡信,還是要問本人才知道他倆之間究竟如何。

    可對方來這麼一句,反倒叫她看不明白了。

    若是陸乘風待蕭雅好,那說好便是,若是待她不好,那就說不好。

    以前蕭雅遠嫁西南,沒個能爲她撐腰的,忍着就算了,現在可是秦灼跟謝無爭都來了,沒事都要壓陸乘風一頭,叫他知道永安君的妹妹旁人欺負不得。

    “哪裏就要讓長姐頗費思量了?”蕭雅也怕秦灼多想,回頭再爲難陸家人。

    畢竟現在雲川城得保,全靠永安君來的及時。

    眼下這般情形,說陸家人要看秦灼臉色過活也不爲過。

    四公主略想了想,連忙又道:“我與陸乘風本就是契約夫妻,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面,話也沒說幾句,他這人對我來說不算好也不算壞的,自然沒什麼可說。”

    “契約夫妻?”秦灼把這四個字細細琢磨了一遍,再看蕭雅,越發覺着這姑娘是個看着柔柔弱弱,實則比誰都敢想敢做的。

    這世間幾個女子敢把自己的婚姻大事這樣拿來折騰。

    兩人說着話,院中侍女們已經備好了沐浴要用的東西,來請兩人入內。

    蕭雅道:“此事說來話長,長姐還是先沐浴更衣吧。”

    “好。”秦灼一邊跟着她往裏走,一邊道:“待會兒你再慢慢說來便是。”

    進了裏頭,秦灼才發現裏頭竟有一處浴池,侍女們剛倒好水,正往裏頭灑花瓣。

    有白霧嫋嫋升起。

    四周紗簾輕垂,暗香幽浮。

    就這樣看來,這日子比蕭雅在皇宮裏過得還精細。

    侍女們上前來,恭聲道:“奴婢爲君上解衣。”

    “奴婢伺候君上沐浴。”

    “不必了,本君自己來。”秦灼不喜歡被一堆人圍着,尤其是沐浴的時候。

    侍女們聞言,有些爲難爾地看向蕭雅。

    “你們都下去吧。”蕭雅把幾個小侍女都遣了過去,然後朝秦灼道:“那我留下伺候?”

    “一起洗吧,浴池這麼大,再來幾個也不擠。”秦灼隨手解開衣衫,掛在一旁的屏風,就朝浴池走去。

    池子裏放的是溫水,她先下去洗了。

    兩人先前別說在一個池子裏沐浴,就是單獨相處都基本沒有過。

    秦灼倒是一點也不見外。

    蕭雅看她如此自然而然,便隨後下來,掬水幫秦灼洗去身上的血跡。

    她的動作輕柔得很,秦灼被洗的很舒服,很快就不自己動手了,靠在池沿上任蕭雅揉搓。

    連伺候秦灼最久的采薇杜鵑都沒有如此貼身伺候過。

    這會兒蕭雅幫着洗,秦灼卻舒服地喟嘆。

    她一邊舒服着,一邊同蕭雅道:“方纔你說的說來話長,可以接着說了。”

    蕭雅聞言頓時:“……”

    這個秦灼真是……

    自己舒服的時候,還不忘先前沒說完的事。

    “先前父皇要把三姐嫁給陸乘風,三姐心有所屬,我想遠離京城,便主動請命替三姐遠嫁西南……”蕭雅緩緩說着。

    這些倒是跟秦灼先前知道的差不多。

    “那契約夫妻又是怎麼回事?”她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蕭雅道:“長姐應該聽過有關陸乘風的一些傳聞,其中又以‘寧娶寒門女,不做天家婿’流轉最廣,不巧的是他這輩子到底逃不過做天家婿的命。”

    四公主說着,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更不巧的是,我就是那個天家女。”

    秦灼原本舒服地眼睛都閉上了,聽到蕭雅這樣說,便睜開眼睛看着她。

    這小公主如今心還挺寬的,說起自己的婚事來,竟然還帶着幾分調侃的意味。

    “我知道他不願意娶我,可公主嫁到鎮南將軍府這事已經不可更改,我來了西南,就不能灰溜溜地回去。”蕭雅說:“所以我就先發制人,備下了和離書,見到陸乘風的第一面,就先把和離書拿出來,與他劃清界限!”

    “好一個先發制人。”秦灼忍不住誇了蕭雅一句。

    蕭雅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將後面的話和盤托出,“然後我又拿西南西南和朝廷軍需與他講道理,我與他說父皇如何做事是父皇的事,我不喜歡他,也不想嫁給他,一切都是權宜之計。”

    不得不說,四公主真是有勇有謀,這事幹得十分漂亮。

    就算陸乘風一開始對娶公主這事十分反感,可見了蕭雅本人之後,態度也與從前大不相同。

    陸建章和陸夫人乃至陸府上下與陸家軍都對這位四公主禮遇有加,不僅因爲蕭雅是公主,更因爲她值得尊敬。

    在雲川城將要被反軍攻破之際,蕭雅貴爲公主,非但沒有像想着逃走,還在後方救治傷員把自己弄成這幅狼狽模樣。

    “若長姐真的要問陸乘風這人如何的話。”蕭雅說着,很是認真道:“他是個很好的將軍。”

    秦灼靜靜地聽着,等着下文。

    蕭雅說:“反軍攻城月餘,陸乘風帶傷上陣,死戰不降。他誓保家國,乃大義之士。”

    秦灼聽了,點點頭道:“國家大事上不含糊,那私事上呢?”

    蕭雅道:“老夫人說話,他大多是聽的,老將軍打他,他雖不服,卻也甘願受着……”

    秦灼想了想,緩緩道:“聽起來還是個孝子。”

    陸家就這麼一個兒子,先前也沒聽說過陸老將軍喜歡打兒子。

    那就是蕭雅嫁來西南之後,和逼他娶公主的時候打得了。

    如此看來,少將軍挺抗揍啊。

    秦灼說到這裏,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問蕭雅,“那他捱打的時候,你心疼嗎?”

    “啊?”蕭雅被問得有些懵。

    過了片刻,才連忙回答道:“我不心疼……我爲什麼要心疼?”

    秦灼緩緩道:“那就好。”

    不心疼,那就是不喜歡啊。

    哪有姑娘見自己心上人被打的時候不心疼?

    “長姐忽然問這個做什麼?”蕭雅一下子沒明白過來,但預感有些不好。

    她不由得追問道:“你是想……”

    “沒什麼。”秦灼掬水給蕭雅洗去脖子上的血跡,“隨口一問而已。”

    雖然她說是隨口一問,但蕭雅還是覺得有點不太妙。

    不,應該說陸乘風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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