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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我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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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灼剛剛翻身下馬,往主帳走。

    她臉上脖子都有血跡,手也全是血,一夜殺敵,手都麻了,感官也有點麻木。

    再加上,首戰大捷。

    殺退聲勢浩大的北漠軍不說,乘勝追擊還抓了不少俘虜。

    一腔熱血沸騰,壓根沒顧上哪裏傷着捧着了。

    聽到守衛喊“君上受傷了”的時候,她自己都有點懵。

    就在這時候,晏傾攏着白色長衫就急匆匆跑了出來,奔向她,“哪裏傷着了?”

    秦灼愣了一下,擡手摸了摸有點疼的脖子。

    還真有點疼。

    她把手放下來一看,新血跡沾在了舊血跡上,也沒多少血。

    “沒事,小傷。”秦灼擡頭,朝他笑了笑,“我都沒覺着疼。”

    話聲未落。

    晏傾什麼都沒說,忽然擡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直接就往主帳裏去。

    後頭剛下馬的謝無爭、徐丹青還有初五和謝傲誠他們見狀都愣了愣。

    過了好一會兒。

    徐丹青率先開口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君上這一路策馬飛馳,說話聲音比我們都響亮,看着一點也不像受了重傷,不能自己走回營帳?”

    謝無爭道:“……你記錯。”

    “方纔是嚎的那一嗓子?”謝傲誠掃視四周,“喊得像是君上快不行了似的?”

    喊話的士兵硬着頭皮上前,“是、是我。”

    謝傲誠擡起被血跡滲透褲腳的右腿,又道:“那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這傷是不是比君上的重一些?”

    “那我也給您喊一個?”那守衛試探着問了一句,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謝……”

    只是剛開口一個字,就被謝傲誠一把重劍丟過去給壓得沒了聲。

    謝無爭連忙道:“我扶舅舅去軍醫那裏。”

    這兩人走後,徐丹青讓將士們各自回營修整,有傷治傷。

    衆人同北漠軍打了一夜筋疲力,很快便各自離去。

    只剩下初五還在原地站着。

    徐丹青見狀,不由得問了一句,“初五,你還站這做什麼?”

    初五擡起被刀劃了一個血口子的手臂給她看,“我、我有傷。”

    徐丹青看着少年被劃傷的手臂,有些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不解地問:“然後?”

    初五沒再說什麼,只是看着主帳那邊。

    方纔晏傾把秦灼抱了就走,就是進了主帳。

    徐丹青順着少年的視線看去,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意會到一二,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你該不會覺着,君上受了傷有晏大人抱回營帳,你受了傷也要有人抱吧?”

    初五很認真的點頭道:“嗯,要抱。”

    徐丹青頓時:“……”

    不早說!

    這會兒將士都散了。

    徐丹青糾結了片刻,“那我讓守衛們來抱你回去?”

    初五想也不想就拒絕道:“不要。”

    徐丹青聞言,臉色更加糾結了,“那……我抱你?”

    “不。”初五忽然伸手把徐丹青打橫抱了起來,“我抱你。”

    徐丹青懵了:“……”

    她確實受了傷。

    在腹部,傷的不算重。

    只是她強撐着不說,別人都沒看出來。

    沒曾想,竟被這少年看了出來。

    初五將她送回了營帳,又去找花滿天。

    這時。

    晏傾剛把秦灼抱回主帳,放在榻上。

    “她怎麼了?”花辭樹見狀嚇了一跳。

    再加上方纔外頭那守衛喊得一嗓子,他以爲秦灼是受了什麼要命的重傷。

    結果上前查看了一番,就脖子上被劍劃出一道不深不長的傷。

    花辭樹拿帕子把秦灼脖子上血擦乾淨了再看,忍不住“就破了皮,血都沒流多少,你至於衝出去把人抱回來嗎?”

    他實在忍不住,想說晏傾:“還有你這臉色,難看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你今日就喪妻當寡夫了!”

    晏傾被他兩句也不在意,聽到後頭的“喪妻”、“寡夫”什麼才忍不住皺眉,“休要胡言!”

    花辭樹沒再說什麼,從袖子裏取出一瓶傷藥遞給晏傾,“就這點小傷,你自己給她傷藥,我出去看看其他受了傷的。”

    他說着,直接轉身就走。

    剛出主帳就遇到了急匆匆過來的花滿天。

    “聽說君上受傷了?傷着哪了,傷有多重?”醫聖老前輩都被驚動了,火速趕來,見着自家徒弟就連番發問。

    “她沒什麼事。”花辭樹道:“讓晏傾給她上藥就行。”

    花滿天還有點不放心,想進主帳去看看。

    花辭樹剛要說話。

    初五從另一邊跑了過來,直接拉着花滿天就走。

    “幹什麼?”花滿天被嚇了一跳,“初五!你拽着老夫跑,老夫年紀大了……跑不快!”

    這兩人拉着拽着就往另一邊去了。

    花辭樹在遠處站了一會兒,轉身去了傷兵營。

    主帳內。

    晏傾幫秦灼解開玄甲,又拿帕子浸了熱水,幫她把臉上脖子上的血跡一點點擦乾淨。

    露出她白皙的肌膚,明豔的面容。

    “好了好了,真的就只是一點小傷。”秦灼都被他這般緊張的模樣弄得有點像是自家傷重不能自理的錯覺。

    她起身,洗去手上的血跡。

    看着銅盆裏的水,被血污沾染,變了顏色。

    晏傾給她脖子上的那道傷口上了藥,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後頸,低聲問道:“誰傷的你?”

    秦灼失笑:“戰場上刀劍無眼,拼命的時候什麼都顧不上,這點小傷我哪知道是誰動的手?”

    晏傾靜靜地看着她脖子上的傷痕,眸色漸深,逐漸顯露陰鷙之色,“誰傷了你,我都要他不得好死。”

    秦灼擡眸,看見了他鮮少露出的偏執。

    昏迷許久之後,再次醒來的晏傾在她面前總是體貼入微的模樣,又乖順聽話。

    以至於,她時常忘記,晏傾其實有點瘋。

    或許,還不止是有點。

    她伸手,讓晏傾幫着擦乾。

    姿態隨意又自然。

    晏傾拿起桌上的方巾,輕輕拭去她手上的水珠。

    這樣一件小事。

    他做的卻很認真。

    垂眸時,神色都平和了下來。

    秦灼看着他這模樣,緩緩道:“我想起來了,脖子上這道傷似乎是尉遲古劃的,他昨夜就被我殺了。”

    她湊過去在晏傾脣角親了一下,輕聲道:“你心裏要多想些開心的事,不要起殺心,知道嗎?”

    晏傾被她親地愣了愣,眸中陰鷙之色轉瞬散盡,再擡眸看秦灼時,目光都溫軟了許多。

    他點頭,很認真“嗯”地了一聲。

    秦灼跟北漠軍廝殺了一夜,又追擊了半天,累的不輕,伸手抱住他,就靠在了他肩膀上,與之溫聲耳語:“若是實在想不到什麼開心的事,就多想想我。”

    晏傾回擁住她,低聲道:“你一直都在我心裏。”

    心頭摯愛。

    不曾有片刻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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