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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君上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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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下指揮士兵強攻的北漠將領一擡頭就看見三支箭羽破風而來,身側的幾個北漠士兵連忙揮刀抵擋。

    可縱然他們費力抵擋,也只擋住了兩支,最後一支射穿了那個北漠將領的眉心,他猛然睜大了眼睛,而後砰然倒地。

    “將軍!”周圍的北漠士兵驚慌大喊。

    晏傾拿着弓,朝城牆上的大興弓箭手們道:“房間!”

    “是!”衆將士氣勢大盛,齊聲應了,拉弓搭箭準頭都比先前更好了。

    邊上那些個文人們見狀,都忘了言語。

    傳聞都說這個晏傾城府極深,口才了得,先前在御史臺的時候,就罵倒了不少人。

    可沒人說過,他還是個箭法超絕的高手啊!

    上次聽說有人三箭齊發,還是秦灼在北山獵場的那次。

    這兩人如此能文能武,還給不給別人活路?

    衆人心裏哀嚎不已。

    但眼下兩軍交戰,攻城略地,刀劍不長眼,飛箭亂如雨,這一個個地喊‘救命’保命都來不及,自然也沒心思說別的。

    “晏傾!”花辭樹匆匆上城牆來,一邊從地上撿了一把劍砍飛底下射來的箭羽,一邊掠到晏傾身側,同他道:“你不要命了?”

    這一身的傷,不好好養着,到處奔波也就算了,還站在城牆上殺敵軍。

    晏傾忙於殺敵,沒空同他說話。

    花辭樹一把拉住他,“你回營帳去,我替你守着這裏!”

    晏傾道:“你替不了。”

    花辭樹一下子就被他這四個字氣到了。

    下一刻。

    晏傾又道:“我也不要你替。”

    “你……”花辭樹原本開口就要罵他,結果這時候剛好有兩個爬上城牆的北漠士兵,舉刀朝他們砍來。

    晏傾一劍殺了兩人,劍氣縱橫,將兩個北漠士兵的屍體震落城牆。

    他頭也不回地說:“你若不想閒着,就去救治傷兵。”

    “去就去,我還上趕着替你不成?”花辭樹也在這多留,就退到後邊去救治傷兵。

    早就在後面忙活開來的花滿天見他上城牆沒一會兒就下來,忍不住道:“早就跟你說了不要上去,你偏要去。”

    花辭樹沒說話,蹲在一個手臂中了箭的士兵邊上,替他治傷。

    花滿天一邊救人,一邊跟花辭樹說:“這一點,你跟人家顧小友真的差遠了。”

    醫聖老前輩想起那個主動留在北明城的顧公子,就很有話說:“顧小友這會兒估計是好酒好菜用着,可比來這臨陽關擔心受怕強多了。”

    花辭樹被自家師傅兩句話堵了心。

    他也不說話了,就悶頭救人。

    這一仗,足足打了一夜。

    大興的傷兵越來越多,北漠軍倒下的也不計其數。

    天邊亮起微光時。

    晏傾在城牆上率衆將趁機攻城的北漠軍砍殺殆盡。

    城外廝殺也因爲北漠戰敗退兵而停了下來。

    只是片刻後。

    秦灼忽然下令乘勝追擊,三路人馬合爲一隊聲勢浩大的追着戰敗的北漠軍殺。

    士兵們像潮水一般席捲大地。

    天光一點一點明亮起來。

    城外血流成河,遍地橫屍。

    被迫在站在城牆上看了一夜兩軍交戰的文人們,看着那些死狀悽慘的屍體,斷手斷腳四處都是,有嚇暈過去的,有跌坐在地上的,也有爲自己沒有在死在這一夜而慶幸得掩面痛哭的。

    晏傾虛弱得有些站不住,只能一手撐在欄杆上,藉此支撐着身體。

    他看着帶着將士們殺得北漠軍節節敗退的秦灼,身上籠罩了一層微光。

    他眼裏也有了光。

    “站不住就坐地上。”花辭樹在後頭忙活了一夜,又上了城牆,“這種時候要什麼氣度啊?怎麼舒服怎麼來。”

    “坐地上就看不見她了。”晏傾的聲音很輕。

    不過花辭樹裏的近,還是聽清了。

    他有一瞬間的無語:“……”

    “北漠軍撤了,晏大人累了一夜,趕緊回營歇息吧。”邊上的士兵都看不下了,開口勸道。

    破開三路包抄來攻城的北漠軍都被殺盡了。

    剩下的大軍正在急退。

    又有君上帶人追擊,怎麼都不能再折回來攻打臨陽關。

    打了一夜筋疲力盡的士兵,大多都已經坐在地上或者靠着牆歇氣。

    大家都一身血污,髒兮兮的。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誰還顧得上別的。

    只有這位晏大人還站着,還站得如此玉樹臨風。

    邊上幾個士兵聞言都跟着勸。

    那些個文人也道:“這都打贏了,趕緊放我們回去吧。”

    “就算不放人啊,也要給點喫喝啊!”

    “給睡覺的地兒吧,我都一夜沒閤眼了!”

    還有人喊:“就算不給喫不給喝還不讓說誰,上茅廁總不能不許吧?人有三急,天經地義,我都快憋死了!”

    晏傾不想聽他們叫喚,直接吩咐身側的士兵,“把他們帶下去。”

    “是。”士兵們應聲把人都帶了下去。

    還有士兵們正在把城牆上的屍體都拖下去,清掃戰場。

    花辭樹站在晏傾身側,陪着他站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你還不回營帳,是想等你暈了之後,讓我把你揹回去不成?”

    晏傾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下了城牆。

    花辭樹跟着他回了營帳,診脈、施針,折騰了好半天。

    兩人都不吭聲。

    主帳裏靜悄悄的。

    不遠處的傷兵營時不時傳來幾聲哀嚎鬼叫,越發地顯得這邊安靜得過分。

    花辭樹在來臨陽關的路上,已經聽花滿天說過晏傾的身體情況。

    光聽就覺着這人還活着真是奇蹟。

    眼下,親手爲他診治,越發驚歎老天爺有時候也真偏心。

    這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死十回八回了。

    也就是晏傾命硬,還硬生生挺着。

    花辭樹憋了半天,剛要一吐爲快的時候,外頭士兵喊聲震天:“君上回營!”

    硬生生把他要說什麼給震忘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無數馬蹄聲。

    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聲,“君上受傷了!”

    此時,花辭樹剛取下晏傾背上的最後一根銀針。

    晏傾聽到外面那句,俊臉霎時就白了。

    他連衣裳都沒來得及穿好,直接兩手一攏就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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