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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等我打贏這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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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傾忽然被她攬住,溫熱的氣息徐徐撲簌在耳垂上。

    耳根子瞬間紅了起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一時不知道先說其實‘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那句俗話,原話是‘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意思全然不同的好。

    還是細究秦灼這聲“小毒夫”是不是把他當做了丈夫。

    若是真把他當做丈夫,那毒點就毒點吧。

    怎麼說都行。

    在座衆人咳嗽的咳嗽,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誰也不知道這片刻,晏大人心裏已經認了。

    晏傾這人面上一向什麼都看不出來。

    衆人也沒指望他哪有什麼表情變化。

    只是周遭的寒氣無聲無息地淡去,顯露了他的情緒。

    氣氛稍緩。

    秦灼在晏傾肩膀上輕輕地拍了兩下以示安撫,然後鬆開。

    她同幾人簡單地說了一下,兵分三路的戰術,以及列陣對敵,包抄的戰術。

    一定要在北漠軍到達臨陽關之間,列陣以待。

    要的就是我軍氣勢如虹,蓋過敵軍。

    有個副將猶豫許久,纔開口道:“我軍只有十萬,而北漠那二十萬大軍就算有虛報,至少也會有十四五萬人,這種時候,我們不靠着臨陽關的地勢死守,反而正面與北漠開戰,能贏最好,要是輸了……”

    秦灼道:“越怕輸,越會輸。”

    先前徐大帥死守臨陽關,也以爲能借着地利,抵住北漠軍,可最後將士們折損過半,死的何其慘烈。

    有這樣的前車之鑑在前。

    她不覺得死守有用。

    “此時宜攻不宜守。”秦灼道:“用兵之道,攻心爲上,心戰爲上,兵戰爲下。”

    這一戰,想以少勝多,要的就是攻心。

    這話說完之後,徐丹青和謝無爭他們都十分贊同地點頭。

    其他幾個年長些,帶兵打仗了十來年的副將也越發對自家君上刮目相看。

    秦灼今年才十八歲。

    在京城做的那些事,別人可以說她只是年少氣盛。

    殺拓跋賢,把北漠攪得天翻地覆,別人可以說她只是運氣好,大鬧一場還能全身而退,名利雙收。

    但帶兵打仗,不是人聰明,會算計就行的。

    而他們這位君上,就像是天生就該做君主的,北漠大軍壓境,她絲毫不慌,擡手間調兵譴將,一開口便是攻心之戰。

    接下來,就沒人質疑秦灼的決定了。

    她又交代了衆人幾句。

    暮色降臨時,戰事也商議地差不多。

    謝傲誠起身道:“君上到了臨陽關,北漠來多少人,咱們都不帶怕的!”

    徐丹青也起身道:“末將這就去點兵!”

    謝無爭等人也各自去辦,就此散了。

    花滿天和花辭樹徒弟兩說去軍營裏轉轉,看看有沒有傷兵需要救治。

    很快,帳中就只剩下秦灼和晏傾兩個人。

    邊上許多座椅都空着。

    就他兩人相依而坐。

    秦灼擡手摸了摸晏傾眉間那道血痕,“你說想跟我一道來臨陽關,我就帶你來了。你自己說,我夠不夠寵你?”

    晏傾點頭,“嗯”了一聲。

    他知道秦灼後面必然還有別的話,就沒多說。

    果不其然。

    下一刻,秦灼便再次開口道:“那我要上戰場,你可不能跟着去了啊。”

    晏傾覺着她這話說的跟哄小孩似的。

    還是給了一顆糖,就讓小孩不能要更貴的東西那種。

    他啞然失笑,忍不住問道:“在你眼裏,我就這麼讓人不省心?”

    秦灼心說:可不是。

    但這話不能這麼跟晏傾說。

    她換了個說法,“不是你不讓人省心,是我這心啊,一想着你就沒法省。”

    晏傾哪裏能聽不出這話的意思。

    只是聽她這樣哄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笑。

    秦灼看着他笑,就放心了不少。

    天色愈發暗了。

    有士兵進來掌燈。

    秦灼同晏傾一道起身往外走。

    天色大暗。

    軍營四周點了火把,用以照亮。

    兩人一道從營帳中穿行而過,火光把背影拉得很長。

    快到主帳前的時候,秦灼說:“時候差不多了,我去穿玄甲。”

    晏傾道:“我爲君上披玄甲。”

    秦灼這次匆匆趕回臨陽關,加上女子在兵營裏總是不大方便的,她跟徐丹青都是自己可以搞定的人,不像大多數的世家貴女那般嬌生慣養,所以就沒帶婢女。

    連杜鵑和采薇都留在了永安君府。

    晏大人願意做這伺候人的活兒。

    秦灼自然也不能不答應。

    她笑了一下,“那就有勞了。”

    “應當的。”晏傾應得十分自然而然。

    他同秦灼一道入了主帳。

    那副玄甲就掛在架上。

    秦灼先取了束腕,晏傾伸手接過,仔仔細細地幫她綁好。

    窗邊的初五站在外頭看了兩人一會兒,原本是想進來的,剛一邁腿就被謝無爭拉了過去。

    “你這時候過去做什麼?”謝無爭把人拉到邊上,輕聲問。

    “我……”初五一着急,說話就不是很利索,“我也想,有人、弄袖子!”

    謝無爭聞言,溫聲道:“那我幫你弄。”

    他心裏也十分想不明白:初五現在進去,是想讓孤雲幫他弄?還是讓阿灼幫他弄?

    這兩者顯然都不太妥。

    “哦,好。”初五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又回頭看主帳裏的秦灼和晏傾一眼,這纔跟着謝無爭走了。

    這會兒,晏傾已經幫秦灼綁好了袖腕,把玄甲從架子上取下來,穿到她身上。

    繫帶、鐵釦,全都是他親手弄的。

    事無鉅細。

    剛換好,還沒來得及說話。

    外頭士兵來報:“君上,北漠大軍離臨陽關只剩五里!”

    “好。”秦灼拿起架上的長劍便掀簾而出。

    帳外將士林立,靜聽號令。

    馬前卒在幾步開外牽馬候着。

    夜色已至,風過營帳,火光浮動,人影繚亂。

    秦灼走過去翻身上馬,回頭看了晏傾一眼。

    一襲青衫的晏傾站在主帳前,盈盈火光籠罩着如玉般的人兒。

    他從進帳幫她穿玄甲開始,就一句話都沒說,面上沒什麼表情,幽幽墨眸卻一直看着她。

    把擔心都藏在肚子裏。

    看向秦灼的目光,卻藏不住,泄露了三分。

    秦灼朝他揚眉一笑,朗聲道:“等我打贏這場仗,即刻回來陪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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