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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小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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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傍晚,秦灼便率衆趕到了臨陽關。

    “君上!”留守此處的謝傲誠和幾個副將在營前候着,見到她們回來便迎上前來。

    秦灼翻身下馬,問道:“北漠軍大軍離臨陽關還有多遠?”

    “大約五十里。”謝傲誠道:“看樣子,他們應該是準備夜襲。”

    去梁園報信的士兵是謝傲誠派出去的。

    又時時監看着北漠大軍的動向。

    一有情況,斥候便傳信回來。

    好在北明城和臨陽關離得近,秦灼他們都趕到了,北漠軍還沒打到臨陽關。

    如今臨陽關雖然有了十萬大軍,但其中五萬將士是當初沒守住臨陽關,被殺得丟盔棄甲的那一批,不久前被秦灼帶着殺退北漠人才找回士氣,可多少還有點陰影在。

    更別說,還有兩萬是臨時徵兵徵來的,剩下的三萬是高慶忠帶來的,沒打過仗不說,還一身壞毛病,被拉着練了半個多月,纔看堪堪有了一點當兵的樣子。

    北漠人就捲土重來,要開戰了。

    大興十萬人,對北漠二十萬人。

    兵力懸殊。

    謝傲誠一邊迎秦灼等人入營帳,一邊說這次的情形,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氣氛有些凝重。

    秦灼倒是不怎麼擔心的樣子,不急不緩地說:“北漠放出消息說二十萬大軍,卻也未必真的有二十萬人。”

    謝傲誠聞言,頓時來了精神,“此話怎講?”

    秦灼道:“這次繼任北漠新王的是拓跋賢的長子拓跋瀛,今年才十七歲,真正做主的是她母親穆太后……”

    這個穆太后跟她有殺夫殺弟之仇,想來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跟大興開戰的。

    但穆太后兩個弟弟分別死在了秦灼和晏傾手裏,按理說再想爭北漠的大權是相當難的,但是這才兩個月不到,北漠的爭鬥就平息了,還把已經分崩離析的二十萬北漠軍重新整合,再次攻打臨陽關。

    秦灼覺着不太可能。

    她說:“這二十萬大軍,極有可能是個噱頭,就算真的有二十萬,咱們坐守臨陽關,以逸待勞,十萬人未必就贏不了二十萬。”

    這要是換成別人說這樣的話,謝傲誠一定會把茶水潑在他臉上,讓他醒醒。

    十萬人對二十萬。

    不比一對二,只要夠驍勇,一對十,乃是一對百都是可行的。

    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情況。

    但說這話的人是秦灼。

    謝傲誠就覺着:君上說的有道理!

    我們大興十萬人也能跟北漠二十萬打!

    “君上說的是。”謝傲鴻笑道:“而且君上這次,還帶來了不少助力。”

    謝傲誠忍不住問道:“什麼助力?”

    其他幾個副將也十分好奇。

    秦灼擡眸,示意衆人往窗外看去。

    剛好這時候,徐丹青和初五押着那些在梁園大放厥詞,罵秦灼罵晏傾罵的十分來勁的人過來了。

    這些個人從馬車上下來,許是趕路趕得太急,馬車顛簸得厲害,一個個面如菜色,還有一下來就開始狂吐的,還有一兩個真的暈過去的。

    在梁園罵人的氣勢是半點也不剩了。

    謝傲誠和幾個副將見狀,有些嫌棄道:“這算什麼助力?”

    “看着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來了咱們這裏,就是白費口糧!”

    還有一個直接說:“君上,咱們的糧草還沒用完,用不着這麼開始拿人當口糧備下吧?”

    “放心,這些人不是用來當口糧的。”秦灼聞言,忍不住笑道:“另有妙用。”

    幾人不解地問道:“究竟是何妙用?”

    秦灼笑而不語。

    晏傾道:“等兩軍開戰,便見分曉。”

    衆人見晏大人開了口,便不再多問。

    又坐下來商議,若是北漠軍夜襲,該如何應對。

    正說着話,把那些文人交給士兵看管的徐丹青和初五都入賬而來。

    秦灼讓人坐下,開始在地圖上比劃,今夜開戰,對他們來說,不是壞事。

    以逸待勞,會有意外之喜。

    晏傾說拓跋瀛做了北漠王,這位新王和穆太后更急於求成,首戰得勝,他們才能坐穩北漠王座,所以極有可能偏重兵貴神速。

    趁着秦灼今日在北明城擺招賢臺,被內訌絆住腳,當夜就攻城略地。

    只是北漠那些人,怎麼也想不到秦灼是個路子野的。

    被人罵了也無所謂,也不在意名聲,直接把來了招賢臺的人全不帶到了臨陽關。

    也不管那些人願不願意。

    反正你罵我這麼有勁,那就來爲爲國爲民儘儘力。

    縱然內訌可翻天,架不住她一鍋端了。

    當天就趕回了臨陽關,與衆將士商議對敵之策。

    秦灼暫時定下兵分三路,她帶三萬人正面迎敵,謝無爭和謝傲誠帶三萬人從左側包抄,徐丹青和初五帶三萬人從右側包抄,剩下一萬人留守臨陽關。

    至於晏傾和花辭樹他們,秦灼原本是想讓他們留在軍營裏。

    但晏傾說:“那些人第一次來軍營,想必也睡不着,索性讓他們今夜就上城牆怒罵敵軍爲將士們助力,好過長夜漫漫,空對燭火。”

    帳中衆人乍一聽,還差點以爲嚴大人是在爲那些人找點做,好消遣消遣。

    反應過來之後,心裏就只有一個字:毒。

    不是一般的毒!

    謝傲誠忍不住道:“原來你們把那些人帶來臨陽關是這樣用的!”

    副將們道:“那些人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個個面如菜色,腿軟腳軟的,晏大人還讓他們今夜就上城牆去罵北漠人,真是……”

    “真是好一條毒計!”

    “真的……好毒!”

    衆人說完,忽然發覺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夸人的好話。

    但看晏傾非但不生氣,薄脣還微微上揚。

    晏大人……笑了。

    然後四周忽然就變冷了。

    帳中衆人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要完。

    剛纔到底是誰先開口說他“毒”的,快出來賠罪!

    別讓我們跟着一起受凍啊!

    謝無爭見狀,連忙開口道:“俗話說,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秦灼見衆人這般反應,也忍不住笑了笑。

    “說你呢。”她伸手攬住了晏傾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懷裏一帶,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小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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