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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你沒事,我就不疼(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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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了。”晏傾愣了一會兒,嘴角扯出一抹略有些僵硬的弧度,只說了這麼三個字。

    他墨眸裏倒映着刀光劍影和秦灼的模樣,又好似這一眼,就說盡了所有想說的話。

    秦灼看見他那一頭白髮,眼眶就酸澀的厲害,提劍殺退了好幾個伺機攻來的北漠士兵,一手拉住晏傾的手腕,“你別動用內力,省着點氣力。”

    晏傾換了一隻手拿劍,低聲道:“好。”

    他這立刻就的模樣,實在是乖巧得不像他。

    秦灼不由得回頭多看了他兩眼。

    卻發現晏傾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你這會兒瞧着也不像走火入魔失了神志的樣子。”秦灼道:“既然不瘋不癡,好端端地,你一直看着我作甚?”

    晏傾道:“上天恩賜,不看可惜了。”

    “少拿這些話糊弄我!”秦灼緊緊拽着他的手腕,生怕手上的力道一鬆,這人就會跟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上天去。

    她一邊殺北漠士兵,一邊頻頻側目看晏傾。

    先前趕了兩天兩夜的路,晏傾一直昏迷不醒,全靠她和另外五個練火系功法的青年人輸內力死命保着,纔沒讓他凍死在風雪裏。

    他這剛一醒來,就又跟北漠軍殺成一片,免不得要傷上加傷。

    晏傾這渾身的血跡,已經完全看不出他身上到底有多少傷。

    此時他雖然看着並無什麼大礙。

    可秦灼知道,他是在硬撐。

    她明明心裏氣的快炸了。

    看見晏傾這一身的傷,又沒法發作。

    關心的話沒法好好說。

    只能沉聲道:“跟在我身邊,哪兒都別去。”

    “你拽着我的手。”晏傾的嗓音有些啞,也有些無奈道:“我哪兒也去不了。”

    秦灼回頭瞪他。

    晏傾見狀,脣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他立馬改口道:“你在這裏,我哪裏都不去。”

    “你最好說到做到!”秦灼擡手就殺了一個攔路的北漠士兵,咬牙道:“回去我再和你好好算賬!”

    她這一身怒氣衝衝,殺機沖天,十步之內的北漠士兵都沒有活路。

    “是晏大人啊?”邊上曹宣武跟北漠兵纏鬥許久,這會兒才得空回頭看一眼。

    他也不知道這位大殿下什麼時候拽住晏傾的,光瞧見面具挑飛之後,自稱‘我姓秦’的那位俠客,變成了姓晏的。

    不過,對他來說,姓什麼都一樣。

    “多謝晏大人救命之恩。”曹宣武連忙謝過,又朝秦灼,“也要謝殿下……”

    他這話還沒說完。

    謝無爭就帶着大興將士殺了過來。

    沒多久,這些北漠軍就被砍殺殆盡。

    晨光徹底籠罩大地。

    所有大興將士站在風雪裏,爲這一戰大勝而歡呼雀躍。

    謝無爭吩咐人救治傷兵。

    秦灼派人沿途去尋找掉隊的禁衛軍和白衣山莊的人。

    先前從北漠王庭出來的時候都分開走,很有可能還有活着的,仍在回家的途中。

    她剛說完這話,一直被她拽着的晏傾,身形忽然微晃了一下。

    “晏傾!”秦灼一直沒放手,所以哪怕此時的晏傾很快就強行穩住身形,也還是被她發現了。

    她立馬側身,用雙手扶住晏傾,蹙眉問道:“疼的受不住了?”

    晏傾微微搖頭,“我不疼。”

    秦灼怒道:“不疼纔有鬼!你知道你這張臉白成什麼樣了嗎?”

    “我臉本來就白。”晏傾語氣平靜,接這話接的極其自然。

    直到這一瞬間,秦灼才覺得眼前這人可以跟少時模樣重疊在一起。

    真正覺着,晏孤雲和她從前喜歡的少年是同一個人。

    她微頓,過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再次開口道:“你……”

    晏傾虛弱地笑了笑,搶先道:“你沒事,我就不疼。”

    秦灼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站在邊上的曹宣武等人聽了,卻如同白日見了鬼。

    幾個一直奉命盯着晏傾的禁衛軍湊在一起,小聲議論:“今天這個晏大人,不太像我認識的那個晏大人啊?”

    “有點像鬼上身!”

    謝無爭同人說完善後事宜,走上前來,“孤雲如何了?看這傷勢,得馬上送回臨陽關,讓軍醫救治纔行。”

    “我正有此意。”秦灼道:“無爭,剩下的事交給你了,我先帶晏傾和這些傷兵回臨陽關。”

    “好,這裏交給我便是。”謝無爭點頭應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晏傾身上,很是擔憂,還想再說什麼。

    晏傾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謝無爭便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秦灼轉身吩咐人帶上傷兵回臨陽關。

    家的方向,天光大亮。

    秦灼帶着晏傾翻身上馬,讓他坐在自己背後,同乘一騎。

    策馬跑出小一段路,她忽然又放慢了速度,停下來,低聲問他:“可還坐得住?”

    晏傾攬着她的腰,抱得很緊,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懷裏。

    開口時,卻隱忍至極,只低低地“嗯”了一聲。

    秦灼被他抱着,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氣透過層層衣裳,傳到她身上。

    真冷啊。

    她被晏傾抱着都覺得遍體生寒。

    那晏傾自己……該有多冷?

    秦灼仰頭,把馬上就要溢出眼眶的淚逼出去,儘可能語氣自然地說:“疼就說出來,別忍着,誰受傷了都會疼的,說出來又不丟人。”

    晏傾一時間沒吭聲。

    秦灼又道:“我現在就可疼了。”

    她策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臉頰被風雪吹得泛紅,鼻尖是紅的,雙眼是紅的。

    “我傷口疼,心也疼,哪哪都疼。”她想語氣如常地跟晏傾說話,可一開口,聲音都疼得發顫。

    晏傾說不出話來,只能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你說話。”秦灼說了許多,等了好一會兒沒聽到晏傾開口,不由得咬牙道:“別不吭聲。”

    晏傾聲音虛浮,“有太多的話想說,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秦灼道:“從哪說起都行。”

    “好。”晏傾應聲,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去北漠之前,我曾修書給我二姐,可惜北漠境內書信斷絕,還收到迴音。二姐夫君是明家嫡長孫,明家世代鑄造兵刃,手握數處鐵礦、銅礦,日後你若想要明家助力,用晏家舊交之名,再許之以利,對你來說收入麾下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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