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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誰也別想活着離開這裏(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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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傾說着,深深地看了秦灼一眼。

    月光和雪色交映之間,萬里山川都籠罩在夜色下,唯有他一雙墨眸燦若星辰,目光明亮。

    看完這一眼,他當即轉身朝北漠軍來的方向走去。

    “晏傾!”秦灼在看到他離去的那一刻,忽然意會到他要做什麼一般,聲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你給我回來,晏傾!”

    山崖那邊的晏傾沒有回頭。

    他的離去的腳步都沒有絲毫的停留。

    “晏傾!”

    “晏孤雲!”

    秦灼的嗓子都喊破了,可這一聲聲呼喚被寒風吹散,崖邊的積雪都震落了不少。

    卻未能換來那人的迴應。

    她看着晏傾的背影消失在冰天雪地間,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在手握重兵,做女侯爺之後,與晏傾同朝爲臣,常常同他唱反調、對着幹,在旁人看來是文臣武將自古不和,是他們因愛生恨、反目成仇,才鬧到這般兩敗俱傷的地步。

    其實不是這樣的。

    秦灼只是讓晏傾多看自己一眼。

    不管是喜歡,還是厭惡,都要讓他只能看到自己。

    年少歡愉再難得,此生執念難消弭。

    她前世與晏傾糾纏了那麼多年,臨死的時候,還要穿上嫁衣氣他。

    她嚥氣那會兒跟晏傾說‘算了’。

    想着若能重來一回,再也不同這姓晏的糾纏。

    重生之後,也一直同自己說‘前世之事,皆成過往’。

    她和晏傾更是頻頻拿權勢利益說事,說什麼不得不站在同一陣營做盟友,說什麼另有所圖,都不過是她從永安、渙州、京城一路走來,發現晏傾跟她退婚並非是因爲薄情寡義,而是另有苦衷之後,找的藉口罷了。

    秦灼也曾問過晏傾。

    可晏傾不想說的事,縱然是神仙來了也撬不開嘴。

    不管她怎麼怎麼試探,盤問,甚至在北山行宮的夜宴上假意羞辱他,都不能讓他透露分毫。

    這樣的晏傾,秦灼是真的恨啊!

    可偏偏他又總是悶聲幫她。

    北漠王庭殊死一搏,晏傾與秦灼避開重重追擊,這一路他倒是不怎麼裝了,有危險他去擋,有水和喫食也先緊着她。

    甚至於,在這樣的絕處遇到一線生機,用騙的、也要騙她先走。

    且北漠軍已經搜尋到這裏,晏傾往回走,顯然是去引開那些人的。

    其實秦灼時常分不清晏傾究竟把她當做什麼……

    他當時離開永安,一去就是三年半,在她最苦最難的時候,不聞不問。

    一回來就上門退婚。

    即便是他查到了當年晏家父母兄長之事與皇族密辛有牽扯,他被張四小姐看上,怕牽累她纔來退婚,可後來在侯府西合院,連秦灼靠近他一些都不能忍受,平日裏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又是爲何?

    秦灼真的想不通:

    晏傾到底有什麼事不能同她說?

    就算晏傾要與天爲敵,秦灼都會和他站在一起。

    就算他命不久矣,活了不幾天,她會陪他到最後一刻。

    可晏傾不要她陪。

    他寧可把所有事都深埋於心,孤身一人引開北漠軍。

    “不行……”秦灼心中閃過許多念頭,走到山崖邊勘察了一番北漠軍的動向。

    她一個人是怎麼也沒辦法回到回到對面山崖去追晏傾了。

    秦灼環顧四周,決定先下山,再從旁繞回去,等找到晏傾,就跟他打一架。

    好好問問他:你什麼都藏着不說,長嘴幹嘛?

    她心裏既生氣,又擔心,下山走路太慢,索性就借勢滑下去。

    反正這一身衣裳早就不成樣子了。

    雪地滑行,又是從高處往下,秦灼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夜色深沉。

    她也分不清,這到底是幾更天。

    反正接着往下,廢了一會兒工夫,便到了山腳處。

    她一手撐在雪地裏,正打算站起來,擡頭就跟一雙綠色的眸子對上了眼。

    “狼!”秦灼驚喊出聲,立馬就從雪地裏翻身而起。

    野狼本就兇殘至極,這冰山之中的野狼,更加難以對付。

    眼下是寒冬,難以覓食,這野狼瞧見她這麼個活人,可不得當做老天爺賞賜的食物。

    可晏傾給她的那把琴中劍也在逃亡的時候不知道扔哪了,好在手腕上的奪命絲還在。

    秦灼同那那隻野狼站在雪地對峙。

    敵不動。

    她也不動。

    秦灼現下得省着點力氣,最好在野狼撲過來的時候,一擊必殺。

    可奇怪的是,那隻野狼只是站在原地探出頭來像只狗一樣嗅了嗅她,並沒有直接撲殺過來,而是仰頭嚎了起來。

    曠野寒山,狼嚎聲傳開數裏。

    這聲在夜色裏有些瘮人。

    而且在頃刻之間,周遭便有數不清的腳步聲朝這邊聚來。

    “狼兄,你該不會把你全族都招來了吧。”秦灼說着轉頭看去,便瞧見成百上千的野狼正朝這邊狂奔而來。

    她暗罵了一聲:要命!

    方纔還在擔心晏傾引開數千北漠軍性命難保。

    眼下她這裏遇到的狼羣也是數以千計。

    早知如此,還不如死一起。

    至少還能做個伴。

    若埋骨於這異國他鄉冰雪之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魂歸故里。

    秦灼雖這樣想着,卻也沒放棄求生。

    她當即放出手中紅絲,纏住了邊上最高的那棵樹,借勢上了樹梢,蹲在最高處居高臨下道:“狼兄,你看着就不太聰明的樣子。”

    底下狼羣雖然聽不懂人話,卻異常整齊地擡頭望着她。

    一雙雙綠色眼睛在夜色裏,像極了地獄漂浮的幽靈。

    秦灼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你要是一隻狼把我咬死,接下來幾天都能飽餐。喊了這麼多兄弟來,你連塊碎骨頭都輪不着啊!”

    這些野狼自然都聽不懂她說話。

    不過,奇怪的是他們只在底下守着,試探性地飛躍起來想上樹試試。

    並不作兇狠的攻擊。

    片刻後。

    更爲嘹亮驚人的狼嚎聲在不遠處響起。

    所有野狼仰頭髮出迴應。

    遠處,一隻身形明顯要比這些野狼大上一倍不止、體型快趕上馬駒的白狼朝這邊飛奔而來,它所到之處,所有野狼都自覺退避,讓出了一條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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