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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願卿騰飛九天(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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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傾側目看向秦灼。

    少女臉上沾着血跡,一身狼狽,鳳眸卻依舊清清亮亮的。

    眼裏映着萬千風景。

    也只有她才能在這種逃亡的時候還有心思笑着憶當年,說出種種變故之後,他們竟還能同行望月。

    晏傾也不敢奢望,自己還能這樣站在她身邊。

    近在咫尺,凝視她的臉。

    “你怎麼不說話?”秦灼心裏感概萬千,奈何說了好幾句話,晏傾愣是一個字都不接。

    她不由得笑問道:“你該不會把從前同我說過的話全忘光了吧?”

    “沒忘。”晏傾啞聲道:“我同你說過的話,一句都沒忘。”

    塞外關山,繁花京城。

    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那些他曾說過要帶她去看的風景,要做的事。

    晏傾一件都沒忘。

    只可惜,天意弄人,沒有機會再一起做。

    今夜在此,同行一程,共賞山月。

    或許是上天憐見,圓他們少時一場舊約。

    “你倒也不必這樣哄着我。”秦灼道:“若是記着卻不願意去做了,倒不如直接說忘了。”

    晏傾聞言,張了張嘴,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秦灼見狀,當即又道:“你別誤會,我也不是非要同你翻舊賬,只不過是見此美景,忽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她說着,不由得笑了笑,“咱們好不容易從北漠王庭裏逃出來,有了這等同生共死的交情,我怎麼也不該同你計較從前那點男女之間的情愛之事。”

    秦灼覺得自己表現的尚算大方。

    但不知爲何,晏傾聽了,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儘管計較。”他說着,聲音變得極輕,近乎喃喃:“你恨我,纔會記着我……”

    這樣,我在你心裏,就永遠與別人不同。

    雪地裏風大,在連人身側呼嘯而過,人都險些被掀倒。

    秦灼也沒聽清他後面說的什麼,光聽他前面那句‘你儘管計較’就被氣笑了,“讓我儘管計較,反正你不在意,是吧?”

    晏傾沒接話。

    秦灼卻忽然道:“這會兒要是有酒就好了。”

    她也不等晏傾開口,自己很快就接了下一句,“我喝兩口,就裝醉,然後把你痛打一頓。”

    “若只是想打我,倒也不必飲酒裝醉。”晏傾眸色如墨地看着她,“我就站在這裏,你打便是。我不躲,也不會還手。”

    秦灼聽到這話,不由得既好氣又好笑,“你是仗着我現在沒有多餘的力氣打你吧?”

    這一路奔逃,連馬都累的走不動了。

    他兩更是整整兩天都沒有進食,現下又在雪中行走,體力能少消耗點就少消耗點。

    晏傾這時候說這樣的話。

    在秦灼聽來,只覺得這人心思太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忘算計人。

    晏傾對此,也不說什麼。

    兩人並肩而立賞了許久的月色。

    可這冰天雪地裏,也實在是冷得慌。

    又沒酒。

    總歸是少了點什麼。

    “走吧。”秦灼牽馬轉身朝前走去,“這裏還是北漠境內,咱們地快點穿過這片山,回北明城去。”

    “嗯。”晏傾應了一聲,牽着馬兒跟在她身後。

    四下白雪掩蓋一切,她們走過的雪地,印下了深深的腳印。

    皎皎月光照着,腳印數行,人影成雙。

    一個時辰後。

    秦灼與晏傾行至這座山的最高處時,忽然聽到了馬蹄聲。

    秦灼停下來,身子伏地,傾耳去聽。

    聽清之後,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西北方三裏外,至少有三千餘人正在朝這邊趕來。”

    晏傾朝西北方向看去,看見山巒之中有火光浮動,正往他們這裏飛馳而來。

    “快走。”他伸手把秦灼扶了起來。

    “馬走不動了。”秦灼伸手摸了摸馬兒的鬢毛,溫聲道:“這兩日辛苦你了,馬兄。眼下跟着我們必死無疑,你自尋生路去吧。”

    她說着,重重地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走吧。”

    晏傾見狀,也把馬趕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說是放生。

    其實也是爲了讓馬在奔走時,在雪地裏留下腳印,混淆那些追兵的視聽。

    他們沒了馬,就只能徒步走出這茫茫雪海。

    秦灼回頭看了晏傾一眼,“晏傾,走!”

    後者意會,立馬上前伸手攬住她的腰,兩人一共施展比翼飛朝山頂上去。

    在借力騰空,都全踩在樹上。

    腳印就止於此。

    只是兩人用輕功掠出沒幾里路,便因體力不支,摔在雪地裏。

    晏傾見狀,墊在了秦灼身下。

    他背部撞在雪地上,懷抱又做了她的肉墊。

    雙重撞擊,內傷外傷一起。

    身體陷入積雪中,染了一身泥雪。

    秦灼壓在他身上,也半天也沒能起身。

    四肢都凍得有些麻木。

    又餓又累。

    氣力都用盡了。

    她花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又把晏傾從雪地裏拽起來,“起來……起來啊,晏傾!”

    秦灼大喘氣,把人拽的坐了起來,伸手拂去他身上的雪泥,急聲問道:“你怎麼樣?”

    “沒事。”晏傾擡手抹去馬上要溢出脣角的血跡,裝作沒事人一般,一手撐在地上,強行起身,“那些北漠軍馬上就搜到這裏來了,我們得趕緊走。”

    “我扶你。”秦灼說着,伸出左手就去扶他的胳膊。

    晏傾卻伸出右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我們走。”

    秦灼被他牽着,在夜色下、雪地裏飛奔,不由得愣了一下。

    身體卻適應地極快,腳步早就飛快地邁開了。

    晏傾帶着她飛奔在山間,一直沒有說話。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呼嘯的北風,和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追兵的馬蹄越來越近,火光掠向了他們所在的這片山巒。

    而秦灼與晏傾匆忙穿過林間,出現在她們面前的,卻是斷崖。

    兩人跑得的太急,險些直接衝下崖去。

    “前面沒路了。”晏傾與秦灼眼力好,匆匆止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崖上的積雪落了不少下去。

    秦灼往底下看了一眼,深不見底。

    此時若往回走,活着從兩邊下去,都極有可能被搜尋至此的北漠軍逮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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