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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我想讓你高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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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下去。

    宮裏傳出話來,皇帝三日後要去北山狩獵,朝中勳貴侯爵如數隨行。

    點了秦懷山的名,長寧侯府的人也得去。

    秦大夫人覺着這是個相看各家適齡公子的好時機,開始督促秦生蘭多帶幾套衣裳首飾,又想着如何在短時間內把容貌儀態提升到極致。

    反觀秦懷山,他同秦灼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到時候你可別拿到刀劍就到處同人較量,真要較量也悠着點,別傷着自己,也別太傷別人顏面。”

    秦灼點頭應了,轉頭就讓婢女去準備束腕。

    明日便要去北山,騎裝是來不及做了,到時候只能把袖子束起來,湊合着射箭狩獵。

    這兩天天氣冷了,老夫人忽然身體不適,秦懷山便留在居鶴堂侍疾。

    秦灼留在居鶴堂陪着說了會兒話,便回了西和院。

    天色霧濛濛的,風吹葉落,滿院蕭瑟。

    秦灼站在門前,仰頭看天,喃喃自問:“冬月已至,竟還沒下雪。”

    采薇上前來塞給了她一個湯婆子暖手,“說來也怪,往年這個時候雪都下過好幾場了,今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這樣冷,就是不見雪。”

    秦灼前世這會兒已經在北境軍營裏打滾了,那裏一到冬天就是冰天雪地。

    入冬了總要擔心糧食夠不夠喫,棉衣能不能禦寒,時刻擔心能否活到來年開春。

    京城同北境完全不同。

    這裏總是花團錦族的樣子,街上隨便拉個人不是王侯高官,王侯高官家裏的。

    看着處處錦繡,實則一步走錯,就是累及全族。

    她琢磨着興文帝這些時日剛廢了一個兒子,又找回一個兒子,竟還有心思去北山狩獵,也不知究竟要做什麼。

    那些史書野傳話本子裏,每逢帝王狩獵總會遇到什麼刺殺、叛亂或者冒出個私生女私生子來,總之,基本沒有順順利利、正兒八經射獵的。

    她靠在門上,望着天空發呆。

    邊上兩個小婢女進進出出地收拾屋子,腳步聲輕輕的。

    晏傾回來的時候,一進院門就瞧着她懷裏抱着個湯婆子,仰頭望天,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乍一看,頗有些像倚門待歸人,久等不至,悵然失神。

    他緩步朝她走了過去。

    在距離只剩四五步的時候,秦灼忽然醒過神來,一看來人,不由得“嘖”了一聲,開口便道:“晏大人竟然還有空回西和院啊?”

    她站直了身,抱着湯婆子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直視晏傾,“我還以爲像晏大人這般一心爲公,廢寢忘食之人,早就升官加爵,御賜府邸,不用在我這小小的西和院委屈了呢?”

    晏傾一時無言以對。

    其實秦懷山找他說那些話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不該在留在灼灼身邊。

    哪怕同住一個屋檐下,見了面也不說話。

    哪怕她如今已經已裝出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來與他相處。

    哪怕她救他找了許多由頭,爲了謝無爭與他做盟友,隻字不提少時情意。

    終究是他太自私。

    明知此生無緣終老,偏偏貪戀片刻溫存。

    反倒讓她又難堪幾分。

    晏傾看了秦灼一眼,千言萬語難訴,終究歸於默然。

    他悶聲不語,把一直拿在手裏的木匣子遞給了她。

    “給我的?什麼東西啊?”秦灼見狀,順手把湯婆子塞給了晏傾,將木匣子接了過來。

    她打開一看,發現裏頭是一疊銀票,不由得問道:“你哪來這麼多銀子?”

    晏傾低頭看着她隨手塞過來的湯婆子,沒顧得上答話。

    湯婆子的外套毛茸茸的,他一手拿着有些重,雙手託着,便似有暗香撲鼻。

    是秦灼身上的味道。

    湯婆子被她抱在懷裏捂久了,便沾染了她的氣味。

    晏傾整個人都是清清冷冷的,唯有雙手捧一點熱。

    他不敢抱入懷中,也不捨得丟開。

    就這麼小心翼翼地捧着。

    如鬼祟得見天光,明知觸之即死,仍舊不甘遠離。

    於是,就只能站在陰暗裏,望着他渴望至極的光。

    晏傾垂眸,斂去百般情緒。

    他不讓自己看秦灼。

    生怕多看她一眼,對她的喜歡就會更多一點。

    秦灼沒發覺他細微的動作,數完銀票,發現足足有五千兩,奇怪的最底下還有幾兩碎銀。

    她驚了驚,忍不住問:“你才做幾天官啊?就搞貪腐了?你這些時日都沒回來是忙着收人好處?”

    秦灼掂了掂木匣子裏的碎銀子,又道:“而且人家貪贓都是大額銀票、奇珍異寶,你怎麼連碎銀子都要?”

    她連連發問,把晏傾問的那張無甚表情的假面都當場裂開了。

    他沒法再沉默,只得開口解釋,“我沒貪。”

    秦灼蹙眉問道:“那你這些銀票是哪來的?”

    晏傾道:“晏家暗裏還有些產業,湊五千兩還不難。至於你說的碎銀子……”

    他頓了頓,“是我的俸祿。”

    秦灼聞言頓時:“……”

    不知爲何,她這會兒看晏傾,總覺得他好像有那麼一點“我委屈,但我不說”的樣子。

    而且此時此景竟讓她有了,初入仕途的小郎君領了第一筆俸祿就拿回家,上交給掌家娘子,反倒被娘子質疑銀錢來路不正的錯覺。

    秦灼拿銀票扇了扇風,撲面而來的冷意讓她清醒不少。

    她方纔看見銀子就說晏傾貪腐,確實有點辱人了。

    且晏傾打小也是富貴叢中養大的,一向不太看重金銀財物。

    不過……

    秦灼轉頭一想,忽然發覺似乎有哪裏不對勁,“你既然還能拿出這麼多銀子來,爲何先前要裝窮住在西和院裏?還有從渙州來京城一路上買藥看診的銀子都是我給你出的!”

    她先發制人。

    晏傾微微一愣,而後很快就反應過來,“晏府忽然被燒,我沒來得及聯絡他們就來了京城,況且路途遙遠消息不便,先前我傷重難起,多虧了你把我帶回西和院。”

    秦灼聽這話,愣是聽出了‘是你自己要把我帶回來’的意思。

    晏傾聽她呼吸不暢,定是心生不快,便不再多言。

    “那你現在給我這麼多銀票做什麼?”秦灼一邊把銀票放回木匣子裏,一邊問道:“上次你退婚給了我兩千兩做補償,這次不過是沒答應我爹爹所提之事,就拿給我五千兩。怎麼……在你這裏,一次不成給補償,二次不成補償加倍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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