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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晏傾就要沒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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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灼在氣頭上放了狠話,把顧公子嚇得不輕。

    他擔心受怕了好幾天,生怕一個沒看準,秦灼會對晏傾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來。

    爲此,顧長安每天都回西和院住,白天實在有事要忙,就找各種由頭把秦灼一起帶去,總之不能讓她有單獨行事的時間。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秦灼一頭扎進生意場裏,把她手裏那點銀票翻了幾番,連帶着顧家產業都幫着管了不少,顧家那些鋪子莊子裏的人都快把她當成女主子的時候。

    顧公子忽然發現晏傾也忙得很,基本沒怎麼回西和院,秦灼想把他怎麼樣都找不着人。

    顧長安這天出城辦事的時候,才放心把秦灼一個人放長寧侯府裏。

    臨走前,他讓人往秦灼屋裏送了許多喫食糕點、賬冊生意薄,再三囑咐:“若是真的這麼不巧,晏傾偏偏今天回來了,你忍不住要動嘴的時候就喫糕點,按捺不住想動手的話就大大算盤算算帳。”

    “這世上沒什麼是喫食和銀子解決不了的事,如果有,那肯定是銀子和喫食還不夠多,等本公子回來給你加!”

    “要辦正事就趕緊去,囉嗦什麼?”秦灼擡手一賬本砸在顧公子身上送他出門。

    顧長安連躲帶閃地出門去了。

    秦灼站在屋中,看了看滿桌的糕點的喫食,又看了看案上成堆的賬冊,不由得伸手扶額。

    真不知道顧公子每天都在想些什麼?

    她還因爲那事去咬晏傾、去打晏傾不成?

    她怎麼會做這麼上不了檯面的事。

    最多也就是……

    “采薇、杜鵑。”秦灼把候在門外的兩個婢女喊進屋,問兩人,“晏大人今日的藥,可讓人送過去了?”

    兩個小婢女剛要應聲,秦懷山站在窗外輕咳了一聲,開口喊她:“阿灼。”

    秦灼擡眸看去,“爹爹站在窗邊作甚?外頭冷,進來說話。”

    “好。”秦懷山應聲繞到門前,邁步而出。

    采薇連忙過去幫忙掀開簾子。

    秦灼拿起桌上的湯婆子遞了過去,“明兒就到冬月了,天寒風冷,爹爹莫要總是待在屋外,會着涼的。”

    秦懷山把女兒那個包着毛茸茸繡花套子的湯婆子接過來,一邊暖手,一邊道:“京城確實比咱們永安冷多了,這才十月底,天就冷的讓人不想出門了。”

    秦灼心道:您哪裏是天冷不想出門呢?天還暖和那會兒,您也喜歡成天在府裏待着。

    她這樣想着,連忙讓秦懷山落座,又吩咐杜鵑沏茶來。

    秦懷山看到桌上這麼多喫食糕點,頗爲高興,“這些都是長安送來的吧?他真是有心了。”

    秦灼笑道:“是,他格外有心,恨不能一個人操十二份心。”

    “你這孩子……”秦懷山想說她兩句,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老侯爺和老夫人在別莊多住了兩天就回侯府來了,秦大夫人沒少因爲外頭那些流言在兩位長輩面前說秦灼的不是。

    自己的女兒自己心疼。

    他這做爹的,自然不能再說她。

    秦灼見他欲言又止,不由得笑了笑,問他:“爹爹方纔站窗外做什麼呢?找自己女兒說話也不走正門?”

    秦懷山道:“我就試試站那能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你那天差不多就站的那個位置,我……”

    “我那天就是路過,什麼都沒聽見、沒看見。”秦灼當即開口道。

    自打那天她站在晏傾屋外偷聽兩人說話,被顧長安一嗓子叫破之後,天天都忙的不着家。

    秦懷山也沒找着合適的機會同女兒說這事。

    其實他不太想提。

    但是他怕再這樣拖下去,晏傾就不行了。

    “阿灼。”秦懷山一臉正色地同自家女兒說:“你說那天你只是路過,爹爹信你,你說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爹爹也相信你,但你能不能不要再讓晏傾喫黃連了?”

    秦灼不接話,一副“爹爹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的表情。

    秦懷山見狀,又繼續道:“一回兩回的也就算了,晏傾不回來,你還天天讓廚房變着法子把黃連往糕點菜餚裏放,天天派人給他送去,送去了還非要讓人看着他喝完喫完再回來!這些天咱們府上一天至少要耗費兩斤黃連,這都連着一個多月了,再這樣下去,晏傾就要沒命了啊!”

    他說到時候,情緒有些剋制不住,嗓音都高了起來。

    秦懷山記得秦灼偷聽被發現的那天,同顧公子出府了一趟,傍晚拎了十斤黃連回來,讓婢女熬成湯藥端給晏傾喝。

    當時采薇和杜鵑怕喫死人,加上那藥罐最多也只能放下三斤,就減量熬了。

    三斤黃連熬成一碗藥,婢女端到晏傾屋裏,所過之處都瀰漫着濃重苦味。

    這麼要命的一碗黃連湯。

    晏傾愣是喝下去了。

    喝完之後,他本就沒什麼表情的一張俊臉越發面無表情,苦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但那天只是一個開始。

    秦懷山不敢想,若是天天給人喂黃連把人給苦死了,這算不算謀殺?

    秦灼看自家爹爹是真的很擔心的樣子,開口道:“大夫給的方子里加了旁的藥材調和了藥性,不會傷身,只剩苦味。”

    “那也不能晏傾不叫苦,你就一直逼他喫啊。”秦懷山想來想去,越想越後悔,“這事說起來都是爹爹不好,爹爹不該去同他說那些話,你兩的婚事既然已經退了,本就不該再提,是爹爹想岔了,覺着你們二人之間還能峯迴路轉……”

    “好了好了,我不叫人給他送黃連也就是了。”秦灼實在不想聽她爹在這自省,當即就表態。

    “真的?”秦懷山的話都沒說完,就這事就說成了,還有點不太放心。

    “真的。”秦灼無奈道:“黃連也是銀子買的,我想了想,實在不該亂花銀子。”

    秦懷山聞言,頓時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

    身旁的杜鵑一邊給兩人沏茶,一邊道:“還好二爺今日同大小姐說這事了,其實奴婢也一直相勸來着,咱們府中這一月來黃連的用量實在太大,濟世堂都不賣給我們了,只能去其他幾大藥鋪買,晏大人若是真有個好歹,只怕第一個就要查到咱們大小姐頭上。”

    秦灼橫了小婢女一眼,“多嘴。”

    杜鵑連忙閉上嘴,委委屈屈地退到一旁。

    秦懷山見狀,便替杜鵑說了幾句好話,同秦灼說“小丫頭也是爲你着想”。

    父女倆坐着喝茶喫點心,聊着這些天的府裏府外的事。

    秦懷山說的含蓄,但話裏的意思都是秦灼在侯府裏住的不順心,因爲那天事跟晏傾碰面會不自在,才經常往外跑。

    秦灼則同爹爹說外頭的所見所聞,從生意和銀子出入說到了興文帝不知怎麼想的,讓人去把他從前在宮外的風流債都翻了幾遭,找着了一個十二三歲的私生子,當即就接回來了不算,還給那孩子的生母封了妃位。

    王皇后執掌後宮時,皇帝夭折了好幾個皇子公子,本來皇長子和二皇子都大了,兩個公主也快到可以許親的年紀,雖說子嗣不多,但也不至於後繼無人。

    但二皇子成了廢人之後,興文帝就急了。

    寧可從宮外接回一個私生子來,榮寵有加,也不願給皇長子一點父子之情。

    秦灼越說越氣憤,同自家爹爹道:“看來是上天註定要讓我建功立業。”

    “什麼功業?”秦懷山都沒反應過來,女兒怎麼說着說着就從終身大事不成跳了出來,一心想着建功立業去了。

    他不由得語重心張道:“建功立業那是兒郎們的事,你是姑娘家,雖說與晏傾的婚事不成,咱們還是可以再相看相看別的人家。”

    “不。”秦灼道:“糾結於情愛之事,只會虛度光陰,有這功夫,還不如多賺點銀子,想想怎麼建功立業!”

    她本來以爲蕭順不行了,興文帝膝下又沒別的兒子,繼位之事就是順理成章。

    哪知道興文帝還能找個私生子回來。

    話說前世興文帝在世的時候,並沒有這號人物,反倒是蕭順繼位之後,晏傾爲了拉這昏君下位,另找了一個皇族後裔出來舉事。

    難道是因爲她這輩子保住了無爭,改變了那些事,導致所有事情的軌跡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不過不管怎麼變。

    有皇帝的私生子出現,對無爭造成了威脅。

    那就有她秦灼出力的地方。

    秦懷山急着阻止女兒要建功立業的想法,連忙道:“不不不,咱們還是……”

    “爹爹方纔不是說總覺着我在長寧侯府住的不開心嗎?”秦灼把他方纔說的話摘出來,“那我就自己掙個天大的功勞,封侯開府,接爹爹過去住!”

    秦懷山剛要開口,便聽她繼續道:“到時候爹爹也不必做這什麼長寧侯府的二爺了,到我府上去舒舒服服當大爺!”

    秦懷山被她這麼一搶先,原本想說什麼都給忘了。

    他看着秦灼,看了許久,才低聲道:“我不想舒舒服服當大爺,只想高高興興當岳父。”

    秦灼聞言頓時:“……”

    我有沖天志。

    奈何爹爹沒有望女成龍之心。

    她又好笑又無奈:

    我爹爹每天都擔心我嫁不出去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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