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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反客爲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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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無爭臉色微變,連忙伸手把人拉進了屋裏,立刻就把門關上了,低聲問道:“莫慌,說清楚些。”

    渾身溼透的年輕侍衛半跪在地上,低聲把這些時日打探到的消息都說了,因爲安王對各城官員許以重利的緣故,未曾動刀槍便已經連佔三城,但凡有不願同流合污的就全部殺了滅口。

    所以哪怕安王這些年窮瘋了,一起事便帶兵大肆洗劫富戶,搶金銀財寶淫人妻女來犒勞士兵,那三座城池之中已經血流成河,這消息依舊沒有傳到外邊來。

    侍衛把聲音又壓低了一些,“安王七萬大軍兩日內必至渙州,殿下必須要儘早離開!”

    安王和當今皇上仇恨似海,可不會管對方的長子是受重視還是可有可無。

    落到他手裏,就只有死路一條。

    謝無爭沉默了片刻,溫聲道:“我能走,這城中數萬百姓怎麼走?”

    “況且現在要走也來不及了。”秦灼說着從牀幔後走了出來,“倘若渙州不穩,別處也未必安全,還不如就在此處想法子翻轉局面。”

    聲未落,晏傾也隨之而出。

    侍衛瞧見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兩人,驚得一躍而起就要動手。

    謝無爭伸手攔住了他,輕聲道:“自己人。”

    秦灼走上前,在看清那侍衛的面容之時,鳳眸微挑,心中頓生一計,微微笑道:“風千面,你來得正是時候。”

    無爭這人沒有坐皇位的心,可生性良善,隨手救下過不少人,身邊有用之才其實不少。

    風千面便是其中之一。

    此人雖然年紀尚輕,但易容術極其高明,且善口技,常常假扮成販夫走卒在各地打探消息。

    “你能認出我?”風千面今天頂着一張極其普通的面,放到大街上絕對不會有人看第二眼的那種,卻被眼前少年一句話道破了身份,實在是喫驚不小。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日後有機會再說。”秦灼可以同無爭說什麼前生有緣夢中曾見,卻不會當着晏傾的面講這些。

    一來此時情形緊迫。

    二者,晏傾其人心思極深,有些話旁人或許聽不出什麼來,到了他這,只怕不知前因後果也能猜出七八分來,着實讓人心裏不爽。

    謝無爭雖然心中也有些詫異,但不知怎麼的,竟覺得秦灼這人神奇得很,知道什麼都不足爲奇。

    他只低聲問道:“顧兄方纔說千面來的正是時候?”

    “嗯,來得極好。”秦灼笑道:“眼下看來姓張的把我們困在這裏反倒是給了我們機會,出其不意,反客爲主。”

    謝無爭頓了頓,“你的意思是?”

    秦灼道:“擒賊先擒王。”

    晏傾沉吟了片刻,纔開口道:“張裕豐手握渙州大權,已有意開城門迎安王軍隊入城,若在這時候讓人假扮成他,在兩方碰面之時趁機拿下安王……”

    他說着,不由得皺眉道:“你想的未免太好了些。”

    “是晏公子想得太多了。”秦灼瞥了他一眼,嗓音低低地說:“事已至此,先拿下張裕豐將安王大軍拒之城外才是當務之急,至於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還是說晏公子另有高見?”

    兩人正說着話,在外頭看守的兩人都悄悄靠近門窗來偷聽。

    秦灼拿起桌上的一隻杯茶就當做暗器打了出去,偏偏這時晏傾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片刻後,躲在窗邊偷聽的兩人應聲倒地。

    謝無爭看了看秦灼,又看了看晏傾,徐徐道:“兩位真是心有靈犀。”

    秦灼沒好氣道:“誰跟他心有靈犀?”

    晏傾面無表情道:“殿下休要胡言。”

    謝無爭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說這個,先辦正事。”

    秦灼道:“好,我帶千面去解決那姓張的。”

    她這話說得極其自然,像個成日裏做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勾當的山大王。

    晏傾忍不住皺眉問道:“你這些年究竟都在做什麼?”

    秦灼一句“帶兵打仗、爭權奪勢”差點就脫口而出,好在反應夠快,又咽了回去,只扔給他一句,“與你何干?”

    晏傾俊臉微沉,沒再說話。

    謝無爭不得不開口打圓場,“張裕豐身邊人不少,我還是同你們一道去吧。”

    “殿下不可冒險。”晏傾嗓音清冷道:“我去。”

    秦灼一點都不想和這人一起去,但她也不想讓無爭冒險,便硬着頭皮答應了。

    不過事實證明,有晏傾一道去還是挺有用的。

    這人成天穿着一身白衣,在雨夜之中也十分顯眼,一到張裕豐住的院子就把所有人都引了過去。

    秦灼帶着風千面翻窗進屋的時候,張裕豐正起身下榻準備躲到暗室裏去。

    暗室的門都打開了,些許燈火隱隱跳動着。

    “你們……”張裕豐剛開口,就被秦灼一個手刀給劈暈了。

    “大人,您沒事吧?”在外屋守夜的小廝聽到些許動靜,連忙起身來問。

    她伸手把人托住,用眼神示意風千面回話。

    “沒事,下去吧。”風千面開口時聲音已同張裕豐有七八分像。

    小廝應聲退下了。

    秦灼和風千面一起把張裕豐擡進了暗室,找出麻繩將其綁在了椅子上,又點了幾處大穴才,拿布塞住了嘴,稍稍放心來。

    風千面是做慣了易容之事的,隨身帶着各種工具,三下五除二便弄出了一張新麪皮來,貼臉戴上,又換上了張裕豐平時穿的衣裳,連身形和鬍鬚都仿得一模一樣。

    像秦灼這樣沒見過張裕豐幾面的人,已然分不出真假。

    如此折騰了大半夜,秦灼交代完風千面一些要注意的事,走出暗室翻窗而走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微微發亮。

    就在此時,有人朝這邊急奔而來。

    她腳下微頓,便聽得那人一邊敲門一邊急聲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人!連日大雨,城中積水越來越深,城北、城北有山塌了,再這樣下去,咱們渙州的堤壩肯定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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