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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公子爺是個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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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而來的秦灼帶着顧家的護院把外頭幾個小廝綁了,快步走入主屋,看到就是公子爺抱着顧老太爺又哭又笑的場景。

    “祖父!您怎麼能這樣?我差點就被您嚇死了!”

    顧長安跟李家姑娘折騰了一晚上,本就衣不蔽體形容狼狽,這會兒還坐在地上披頭散髮的,桃花眼裏泛着血絲。

    小模樣真是慘的可以。

    但就是莫名地……滑稽。

    秦灼站在幾步開外,強忍着笑,沒有立刻上前去。

    “是你自己膽小,怎麼還怪起祖父來了?”顧老太爺笑着說:“我不過是貪睡多躺了一會兒,你這衝上來就哭,作甚呢?”

    他說着,便伸手去扶顧長安。

    結果公子爺這一路跑的太快,這會兒心安了,愣是腿軟地起不來。

    秦灼見狀連忙上前把顧長安拎了起來,溫聲問老太爺,“梁思餘沒對您做什麼吧?”

    “他倒是想。”顧老太爺起身下榻,一邊穿靴子一邊道:“今早送來的那晚湯藥有毒。”

    顧長安一顆心又提了起來,“那湯藥呢?”

    顧老太爺呵呵一笑,“被我拿來澆花了。”

    顧長安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顧老太爺心有餘悸道:“還得多虧了阿灼一進顧府就提醒我入口之物都要用銀針試過再喫,不然啊,我這條老命大抵就交代在這了。”

    顧長安聞言,滿臉愕然地看向秦灼,“你就知道梁思餘會來這麼一出?”

    他覺得秦灼這個人真的是太玄乎了。

    自打她進了顧府,對他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就連着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竟還早早提醒過老太爺要防範身邊的人。

    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顧長安先前對她那麼不客氣,現在心裏有點慌。

    “防人之心不可無嘛。”秦灼面色如常,只說了這麼一句,並沒有多說的意思。

    顧長安還想再問什麼。

    秦灼卻不願多言,反倒同老太爺說起了公子爺被梁思餘誣陷,同李家姑娘鬥爭了大半夜守身如玉的事來轉移話題。

    顧老太爺先是傷懷這當做半子養的梁思餘竟是包藏禍心之人,後來被秦灼引導着對公子爺是個雛兒這事更有興趣,開口便問:“他一開始還不說是人家姑娘要對他用強?”

    秦灼點頭道:“是啊,後來估計是氣急了,說的太多露了餡纔沒瞞住。”

    “這事有什麼好說的?”顧長安氣得呼吸不順,背上的傷也跟着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他剛想發脾氣,婢女匆匆來報,說晏傾被秦懷山扶着過來了,幾個臨時被拉來做勞力的壯漢也擡着半死不活的梁思餘進了門。

    “好了好了。”秦灼擡手在顧長安背上安撫似得拍了一下,“你有氣朝害你的人發去。”

    誰知剛好拍到了他的傷處。

    顧長安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蹙眉道:“秦灼,你是不是聽到晏傾來了,想和他舊情復燃,所以急着要疼死本公子?”

    秦灼還沒說話。

    顧老太爺擡手就在顧長安頭上敲了一記,“你胡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這麼小氣?”

    顧長安兩邊都疼,一出屋子就看見了面白如玉的晏傾被秦懷山扶着,朝這邊走來。

    這一瞬間,他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公堂上碰見是沒辦法的事,這人怎麼還追到家裏來了呢?

    晏傾站在兩步開外站定,微微頷首道:“晏某不請自來,叨擾了。”

    顧長安沒好氣道:“你自己都知道是叨擾了還來?你們讀書多的,都這麼說一套做一套嗎?”

    “長安!你怎麼說話呢?”顧老太爺後腳走出屋子就聽見這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上前,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懷山賢侄,晏公子,你們來了,別聽這臭小子瞎胡鬧,既然來了就現在這住下,府裏多的是空着的院子……”

    晏傾有些不太適應別人的熱情,垂眸道:“我來是有些話要問梁思餘。”

    “閒人迴避,我看着你問。”

    秦灼是最後一個走出屋子的,不緊不慢地接了這麼一句。

    晏傾擡眸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嗯”了一聲。

    顧長安特別想問“這兒誰是閒人”,但這話一問出口顯得他不該在這似得,於是公子走到一旁爺喊來管事給幾個幫忙擡人的付銀子,又說要把全府的人都召集起來問話。

    公子爺此刻渾身上下就寫着幾個大字:

    反正這是我家,我說了算。

    顧老太爺揮揮手讓婢女也退了出去。

    一時之間,院子裏就只剩下他們自己這幾個人,站在屋檐下看着被躺在地上、早已被打得不成人樣的梁思餘。

    日頭越升越高,這會兒到了正午,陽光熱烈,萬里無雲。

    幾個少年人都沒有急着開口說話。

    顧老太爺蹲在梁思餘跟前,啞聲問:“自打你來了顧府,我何曾虧待過你半分?你這樣做,究竟是圖什麼?”

    梁思餘是顧老夫人的遠親,十幾歲的時候家裏出事只留下這麼一個獨苗,後來被接到了顧府,當做自家公子一般養着,老太爺親自帶着他做生意,還把顧府的管家權也交到了他手上。

    若非是顧長安回來了,說梁思餘就是顧家少主也沒人有異議。

    顧老太爺都想好了,待自己百年後,這顧家的產業要分梁思餘一份,可這人怎麼就等不了,怎麼就嫌少?

    梁思餘艱難地喘着氣,“你問我圖什麼?憑什麼顧長安生來就什麼都有,我爲顧家盡心盡力,賺的銀子卻被他拿去胡亂揮霍,爲什麼我只能給他當牛做馬?我不服!”

    他張口就朝顧老太爺臉上吐了一口血沫,然後哈哈大笑,“你們知道了又怎樣?還能殺了我不成?你們不敢!”

    顧長安衝上去就要給梁思餘一腳。

    顧老太爺擡手把他攔住了,苦笑了一下,“他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你祖母要是知道了該有多難過啊?”

    何止是顧老夫人難過啊。

    顧長安擡袖一下下擦去老祖父臉上的血沫子,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好,只能低聲道:“不傷心,祖父咱們不傷心啊。”

    “啪!”

    秦灼上去就給梁思餘來了一個大耳刮子,打的梁思餘臉歪向一邊,吐出一口血水,連帶着兩顆牙。

    她面色如常地活動着手腕,“殺人犯法,但世上多的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不如,你先猜猜,我打幾下,你會掉完這口牙?”

    梁思餘頓時驚恐不已。

    衆人頓時:“……”

    晏傾默了默,緩步上前站在秦灼身側,冷聲問梁思餘:“你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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