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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覆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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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大小姐,我以爲你們舞者也不喜歡懷孕生孩子呢,沒想到你還會學會拿這個去攻擊人,丟不丟人,以後溫大小姐不生個三胎,我都看不起你。”

    溫歲笑容僵了一下,她也的確不想生,一胎都不想,甚至還想過如果真的要一個親生孩子,她就要採取別的辦法,她家有權有勢,辦法總比人多的。

    “我想也是,時代在發展,溫大小姐的思想也很超前,不過,誰都比不上謝總,不是麼?”

    溫歲聽沈一喃說的這話,沒明白什麼意思,不懂爲什麼跟謝延舟扯上關係。

    聞柚白眼皮一跳,知道沈一喃說的是謝延舟去結紮的事情,但沈一喃不會直接講出來的,她知道什麼該講,什麼不能講。

    沈一喃笑意溫柔又涼薄:“噢,溫大小姐不知道啊,那也正常,畢竟你從來都不是謝總的考慮對象,他也沒必要什麼事都跟你說。”

    她又轉眸看向了溫歲的那幾個朋友,說:“要實在閒着沒事,進進家裏的工廠打打工吧,省得連別人和平分手都要多嘴幾句。”

    有人輕嗤:“和平分手?你怎麼不看看徐伯父前後的態度?丟人現眼。”

    “沒你們盯着人家情侶夫妻的事情丟人。”沈一喃眉頭微微擰起,似是疑惑,“你們要是真這麼閒得無聊,真這麼愛嚼舌根,真這麼無聊,那就去幫我多罵幾句卓汀安吧,戀愛長跑,劈腿出軌,吃裏扒外,這個故事是不夠精彩麼?”

    聞柚白握住了沈一喃的手,輕聲阻止:“喃喃……”

    衆人倒是沉默,他們當然說是說了,只都是私下談的,不敢當着暴脾氣的大小姐面直接非議罷了。

    “再不然,你父親的故事也挺精彩的,再沒事做,就罵罵你父親,上樑不正下樑歪,蔡老頭生了個病,就跟看護滾在了一起……”

    沈一喃口無遮攔的前提是有人替她擦屁股。

    “喃喃!”這是沈一遠的聲音,他比沈一喃更遲來,一湊過來就聽到這肆無忌憚的莽話,難免大動肝火,但又拿這個妹妹沒別的辦法,這世上唯餘他們兩人有至親的血緣關係了。

    沈一喃看見沈一遠,就收住了剩下的話。

    沈一遠倒不是真怕了這幾人背後的家庭,他只是不願妹妹再這樣沒頭沒腦,她長大了,他就怕他沒辦法護她一生,他不在,她就得喫虧。

    沈一喃鬆開聞柚白的手,轉去勾住了她哥哥的手臂,靠在他肩頭,是示弱,是討好,再服軟一下,沈一遠就一句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無聲嘆氣。

    “你啊,處處招惹流言。”

    沈一喃很識相,這時候她就不要再多說什麼,惹人不高興了。

    舞會開始,人羣散去,聞柚白跟沈一遠道歉,因爲喃喃顯然是爲了她,才如此衝動,才得罪這些人。

    沈一遠搖搖頭:“你不必道歉,我並非盲目之人,一喃性格就這樣,爲了她在乎的人就都不管不顧了。”

    他也忍不住輕笑,人都是雙標的,一切的做人標準遇到了自己在乎的人,都成了擺設。

    反正先替自己的人吵贏了再說。

    他爲人處世謹慎,多番考慮,退一萬步想,喃喃這樣天真無邪又何嘗不可,他如此努力,不就是爲了替妹妹撐起放任自由的天地麼?

    宴會快要結束,徐寧桁也來了,他並不避諱出現,正好印證了他和聞柚白是和平分手的傳聞。

    徐寧桁很清楚,想要放下一個人沒有那麼簡單,何況這人在他的生活裏無處不在,又橫貫了他整個青春,他們共同生活過的公寓裏處處都是她留下的痕跡,他一睜眼閉眼,全都是她,刺得他眼睛發澀,喉嚨哽住。

    他想到她答應同他結婚的那一刻,他的心臟狂跳不止,胸膜裏彷彿有人躲藏其中,鑼鼓喧天,震得他心口疼痛,幸福是有顏色和味道的,濃烈的紅色,淡淡的柚香。

    那天他去找她說了離婚後,簽下了那份離婚協議,代表着從今以後,他們再無關係。

    這些天他也覆盤了自己這短暫的婚姻和戀愛。

    他父親都認爲他這不是什麼愛情,或者說,他在感動自己,父親覺得男人看男人最準,說他沒爲聞柚白真正做什麼事情,他的愛都是用嘴巴說的,沒有付出任何成本,他父親還覺得,聞柚白更不愛他,不僅沒爲他做過什麼事,連嘴上的愛都不曾說過,愛情是相互的,所以,他們這根本不是愛情。

    徐寧桁也不再多想了,愛情這道難題遠比所有實驗數據都難,他就算想通了,再思考,又容易陷入了循環的困境之中。

    隨心而爲,他就是爲柚柚動心,無論是不曾謀面時隔着信紙的山裏小女孩,還是初見時漂亮明豔的少女,亦或是理性、捲髮紅脣的聞律師,他也算沒什麼遺憾了。

    他今晚要來聞家的宴會,他父親不僅不阻止,還很支持,他父親持之以恆地扎他的心:“看見了沒,你已經走出來了,你已經能平靜地和聞柚白相處了,你的愛情並沒有那麼偉大,因爲你付出的根本沒你以爲的那樣多,就算我是你父親,我也要說一句,謝延舟比你付出的多,他是個投資人,他從不做虧本的生意,愛情雖然不是生意,也沒辦法篤定投入就會有產出,但一個成功的生意人在聞柚白身上投入了那麼多,他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徐寧桁以前從不覺得父親說話刺人,這一次倒是被刺得難受。

    好在他母親不讓他父親再多說,不然徐寧桁又要自我懷疑了。

    徐寧桁抿了口紅酒,盯着宴會廳的壁燈,對聞柚白道:“我現在還沒出國,如果不出現,難免會讓人覺得我們不是和平分手的,我知道你可能不在意,但我不想他們這樣議論我們。”

    聞柚白笑:“你能來,我很開心。”

    不開心的只有謝延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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