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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冷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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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立醫院收取了高服務費,自然提供了高質量服務,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痛經,還大晚上請來了一個嚴陣以待的醫療組,還有專業的照護。

    聞柚白喫完了止疼藥,其實就不怎麼疼了,她不想跟謝延舟對話,就一直閉着眼休息,她被推來推去,換了好幾個地方做檢查,她也不知道做的是什麼檢查,連醫生的話她都沒聽進去,她把所有的聲音都排在耳朵之外,直到回到了病房裏。

    她這時候已經很困了。

    謝延舟跟醫生在對話,他道貌岸然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溫柔地關心女朋友身體健康的貴族紳士,他會多國語言,每一門語言都講得相當地道,語速平緩:“她就是因爲痛經才疼成這樣嗎?”

    醫生說:“可能是寒冷,可能是驚嚇,正常情況下只是子宮內膜脫落,帶來輕度的收縮,大多數時候人體無法感受到,但她今天劇烈收縮,導致血管受到壓力,宮內供氧不足,屬於原發性痛經,沒有其他自身疾病,保暖、按摩和止疼藥都可以幫助緩解。”

    旁邊另一個華人老醫生補充道:“也有可能是曾經產後休息欠佳,沒有好好護養,傷了身體,我給你開一些食療方子吧。”

    華人老醫生見到同胞,醫者心腸更加熱血,也忍不住嘮嗑:“來這唸書啊?還是打算以後長居?你這女朋友年紀不大啊,都生孩子了,也沒好好照顧。”

    他看了眼謝延舟,搖頭吐槽:“看你非富即貴,也不是沒錢照料的,要對自己的女人好,照顧好她的身體,都給你生孩子了,人家還這麼年輕,別等以後再後悔啊,那可就來不及了。”

    謝延舟淡淡道:“嗯。”

    “她頭髮溼着,你也不知道叮囑她吹乾,這頭上可都是關鍵穴位,她要是偷懶不吹,你就給她吹吹,也算是一種情趣了。”

    老醫生又叮囑了幾句:“要是再不舒服,就讓護士打個止疼的,她剛剛纔喫止疼藥,現在就不用吃了。”

    病房裏又安靜了下來。

    聞柚白精神疲憊,卻一直睡不着,意識浮浮沉沉,能察覺到自己的手被謝延舟握在了掌心之中,他大概怕她冷,還用掌心捂了一會,他這時候的溫柔對她來說都是棉花裏面藏着的的刀片,但凡心軟,必定會被割得鮮血淋漓。

    他淡聲:“懷孕就該告訴我,你也不必喫這麼多苦,逞強的下場。”

    聞柚白閉着眼,絕不對他動情緒,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不要管他怎麼說。

    他說:“我知道你沒睡着,還疼麼?”語氣頓了頓,“我會給你留一張新卡,是我主卡的副卡,你想刷什麼都可以,你現在住的房子在我名下,要是你想要,我也會轉給你,你如果想搬家,也沒多大意義,我想找一樣能找得到你。”

    她心裏譏諷,一年不見變大方了,這就是他以爲的讓步和成長吧。

    “明天我先回國,有時間就會過來。”

    兩人這一晚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他淡聲道:“乖一點,你可以當聞柚白,也可以當女律師,更可以在聞家的企業有一席之地,你也不必怕聞陽。”

    剩下的話他沒說。

    猜也知道,她只能在他建起的高牆下完成她虛假的自我獨立。

    *

    謝延舟第二天就回國了。

    他覺得自己這一趟行程的目標達到了,但心底深處卻有一種不真實感,好像有哪裏已經失控了。

    喬跟人合夥開了一家酒吧,請謝延舟他們一羣人去捧場子,好幾人都帶了女伴。

    有人就問:“謝總,最近沒帶溫小姐啊?”

    謝延舟只知道溫歲最近在忙着工作,她別的不好說,但的確挺熱愛舞蹈的,已經堅持了很多年,也爲舞蹈犧牲了很多,她也很介意外界對她的評價,說她是強行靠背後的勢力營銷捧到這麼高的地位。

    他說:“她在跳舞。”

    喬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不在謝延舟這,謝延舟漫不經心地聽着這羣男人聊天,他一轉眼,看到了祁之正,曾經的聞柚白追求者,就是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喜歡聞柚白。

    祁之正跟謝延舟沒什麼大仇,這個圈子裏有利益糾葛就不會有仇,但是他現在也不跟謝延舟有什麼來往了。

    他晃了下酒杯裏的冰塊,語氣淡淡:“你去找聞柚白了?”

    “嗯。”

    “和好了?”祁之正笑着,眉眼風流,顯然不信。

    謝延舟也懶得回答了,他喝了一杯桑格利亞,以前聞柚白愛喝的,濃度不高,喝了也只會微醺,她喜歡裏面的紅酒拌白蘭地,但他喜歡爲了增加果味而加入的檸檬柚汁,混着冰塊落入味蕾。

    祁之正說:“聞律師都遠赴國外了,還是沒辦法擺脫你,也是有點可憐。”

    謝延舟面色風輕雲淡,但心口的發悶卻無法散去。

    祁之正:“我當時還以爲你真的會娶她,也算是一樁美事了,難得咱們圈子裏不是利益結婚的,也算是另一種真愛了。”

    謝延舟都沒說話,旁邊就有人大笑:“真愛?”

    彷彿聽到了什麼滑稽的笑話。

    “我們這有愛情嗎,有了也要被拆散,玩玩都可以,可以喜愛,可以寵溺,但不能真的愛上。”

    祁之正垂下眼皮,似有若無地勾脣笑了。

    有了金錢,就不會缺女人,自然就沒人願意去玩真心遊戲了。

    *

    謝延舟回國三天了,沒收到來自聞柚白的任何信息,他給她發信息,石沉大海,他給她發語音,她不拒絕,也不接,等到他煩躁得不行,給她打電話,打了五六通,她才勉強接起來。

    她的語氣也不像生氣,只是毫不在意:“怎麼了?”

    他語氣沉沉:“你在做什麼?”

    她坦坦蕩蕩:“在上課。”她也很配合,對他打來的電話沒有期待,也沒有厭煩,像是他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影響到她。

    “小驚蟄呢?”

    她現在就連聽到他提起小驚蟄,也顯得很平靜,述職一樣:“在家裏。”

    她那邊應該有事,便道:“晚點聊,我現在要去喫午飯了。”

    謝延舟沉默了片刻,電話就被她掛斷了,只餘下聽筒裏冰冷的嘟嘟聲,他無端生出了濃郁的煩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相隔千里,她倒是有本事對他這樣冷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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