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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司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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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這樣的家族,表面自詡開放包容體面,實則只對男人包容,對女人封建保守又苛責,她們之間大多數的女人都是從這樣的封建孃家再嫁來謝家,以前依附於父兄,後來依附於丈夫兒子,做兒媳的時候知道難受,但成爲了婆婆之後,立馬學了婆婆以前的姿態,繼續嗟磨兒媳。

    這些富太太在外人看來都是體面風光的,她們都告訴自己,丈夫雖然在外面亂玩,但是好歹她還是正房太太,外面的女人都是妾,她得做個賢妻良母,生下兒子,料理大宅內務,鬥小三。

    聞柚白覺得她們能容忍丈夫出軌就容忍吧,這是每個人的自由選擇,好歹謝家會讓她們衣食無憂,體面衿貴,或許換個男人還會更糟糕,何況她們變成這樣面目可憎,最大的過錯也是男人,但她實在是不能理解這些女人身爲女人,卻重男輕女,輕視女人。

    偉人都在多少年前都喊了要男女平等,但他們這些傲慢的階層家庭反而倒退到百年前了,還學會了用各種冠冕堂皇的話來給人洗腦。

    坐在聞柚白身邊的是謝冠羽的兒媳,謝延舟堂哥謝延鈞的妻子盛司音,聞柚白知道她是個大學講師,博士剛畢業。

    她穿着柔軟的煙藍色針織裙,長髮溫柔地挽在腦後,乾淨漂亮,對着聞柚白友好一笑。

    跟夏雲初沆瀣一氣的就是她婆婆,柳樂芹,她對自己丈夫兒子相當滿意,唯一不滿意的就是兒媳。

    “你這好歹還生了個閨女,我們小音非要讀完博士,現在是講師了,都29歲了,也不願意生小孩,說再工作一年,不忙了再調理身體,我們家延鈞都32歲了,要不是她,早就當上了爸爸!”

    “小丫頭有什麼用呢?又不能擔起謝家大業。”夏雲初道,“我們家冠辰雖然嘴上不說,但我知道,沒有男人不喜歡兒子的。”

    另一個妯娌也撲哧一聲:“生女兒,都斷了祖宗的根了,女兒家都是別人的吶,那以後咱們海鎮那祖墳都沒人掃了。”

    “家族興旺得靠男人,依我看,生女兒就滿足的男人,大多是不願意奮鬥的軟骨頭,就覺得生了女兒不用努力做事業了,反正養女兒就給她喫喫喝喝就行。”謝家老規矩就是女人不得繼承家業和祭祖。

    夏雲初可太同意了:“女兒都是潑出去的水。”

    聞柚白知道她們在內涵她,說她只生了個女兒,也好意思來鬧,她眉頭微微蹙起:“夏伯母,女兒要真是潑出去的水,你怎麼還總拉着謝伯父扶持你孃家?”

    夏雲初:“沒教養的丫頭,這裏是長輩說話,輪到你開口了嗎?”

    令聞柚白驚訝的是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盛司音,她忽然拉了下聞柚白的手,溫婉地笑了下:“柚白,咱們去看看書,原來這是長輩說話呀,我還以爲一羣上世紀殭屍會說話了。”

    聞柚白愣了一下,立馬就回握住了盛司音的手,也陰陽怪氣:“那倒不是殭屍,我覺得應該是奴隸,當慣了奴隸,也不許別人不當奴隸。”

    盛司音被逗笑了,眉眼彎彎,整個人還是美得毫無攻擊性,甚至轉眸間還有隱隱的脆弱,但說的每一句話都刮在這幾人的臉上:“知道我嫁進謝家,不知道還以爲是什麼舊社會殘餘,都是當過女兒的,也都念過書,不知道說的什麼話。”

    那幾人面色鐵青難看,瞪着這一唱一和的兩人。

    柳樂芹大聲:“盛司音,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是不是要我讓你父母來看,她們養出了個什麼樣的女兒?”

    “都是潑出去的水了,誰還管呢?”盛司音用她們的話懟了回去。

    聞柚白也道:“我女兒在外面,她很可愛,去看看她麼?”

    “好呀。”

    夏雲初氣得臉色微白,今天這麼多人看着,她總覺得有別的房的在偷偷笑話她,平時她們的丈夫都要仰仗她丈夫,結果,她們卻看到她被聞柚白給羞辱了。

    她壓着火氣:“聞柚白!你好大的膽子!”

    聞柚白腳步都沒頓一下,直接離開了左偏廳。

    柳樂芹也氣,雖然她知道盛司音平時在家就是這麼氣她的,但她決定推到聞柚白身上:“雲初啊,這種女人可要不得,沒教養的狐狸精,目無尊長,我們小音平時多聽話,一來就被誘惑了,時間久了,延舟都被誘惑得不聽你話了!”

    這句話深深地刺中了夏雲初的心,她最怕最慌的就是這個,她就是擔心她的兒子以後不聽她的話,她不要兒子被搶走。

    *

    正廳裏只剩下謝老太太和小驚蟄在玩鬧,小驚蟄手上抱了好多喫的。

    謝老太太見兩人出來,她跟聞柚白解釋:“沒給小驚蟄亂喫東西,都是我讓家裏廚師準備的,三歲小孩兒能喫的,健康的。”

    聞柚白笑:“沒事的,謝奶奶。”

    謝老太太一輩子跟謝老爺子幸福安穩,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男人懂事,女人就不喫苦,所以她身上沒有那種咄咄逼人的瘋氣,何況老爺子去世後,她年紀大了,更是喫齋唸佛。

    “柚白啊,你能跟司音玩得好,真是讓人高興,司音是大學老師,讀書多,有文化。”但她也難免要催孕,“司音,你也該懷孕了,30歲了,人的身體都會走下坡路,再要孩子就會喫苦。”

    她搖搖頭:“知道你們年輕人不愛聽,剛纔你們倆在裏面說的話,管家都跟我說了,男女平等是沒錯,但生孩子這事就是不平等,就是女人喫苦,男人可能三十以後那事不太行,但是生孩子馬馬虎虎,反正又不需要男人親自生,苦的都是女人。”

    謝老太太盯着盛司音的肚子,忽然問道:“你跟奶奶說,是不是延鈞真的不行了?你替他隱瞞?有病咱就要去看!”

    盛司音一愣,她身後忽然有個身材頎長的男人靠了過來,歪頭,手從後面環貼在了她的肚子上,笑:“奶奶,我一會不在,您就說我不行了?”

    謝老太太:“那怎麼延舟就行?”

    謝延舟就跟在後面,挑了下眉,對上衆人看來的眼神,面無表情,他沉默,好像是配種的公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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