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芬大清早的就起來做了早飯。
王宇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地喫。
等周天芬出來的時候，看不到兒媳婦的影子。
就問王宇，“瑤瑤呢？”
王宇說，“在樓上。”
周天芬眉頭一皺，看到王宇還在喫，火冒三丈。
正準備發脾氣的時候，又把火給壓了下去。
情緒穩定，有修養。
周天芬反覆給自己洗腦，再問，“她在樓上，你怎麼不叫她下樓喫早飯？”
王宇說，“她犯錯了，我讓她在樓上反省。”
“反省！”周天芬說話喜歡給自己打節奏。
比如拳頭在王宇的背上錘得咣咣地響。
王宇嘴裏的包子吐進了碗裏，還扭頭瞪周天芬。
結果周天芬的眼睛比他還瞪得大。
“謝謝媽，我差點被噎死！”
王宇默默地把碗裏的包子從碗裏撿起來又塞進嘴裏，一副沒人權的樣子。
前一刻還講修養的周天芬，現在已經忍不住了，“去把瑤瑤叫下來。”
拳頭又舉起來了。
林瑤正好下樓，周天芬就把拳頭收了回去。
“瑤瑤，快來喫飯。”
林瑤晃晃胸，“我不喫。”
王宇得意地朝周天芬昂了昂下巴，“你看，我不讓她喫，她敢喫嗎？”
周天芬徹底瘋狂，掄着拳頭打得王宇抱頭鼠竄。
林瑤抿着嘴笑着，在王宇躲到她的身後時。
她伸手攔住周天芬，“媽，我今天產檢，要抽血，不能喫早飯。”
“哦哦哦！”周天芬恍然，這纔想起兒媳婦今天又該產檢了。
但是一想到王宇剛纔逗她，還是氣不過，繼續錘王宇。
王宇大叫，“媽，說好的心平氣和呢，說好的修養呢？”
周天芬說，“氣沒順，怎麼心平氣和，來來來，讓我給你兩上大嘴巴子。”
周天芬就像那些決定要減肥的人。
“喫完這頓再減！”
“明天再減。”
“多喫這一口不會胖的吧？”
“反正都吃了這一口了，再多喫兩口！”
“哎呀，不管了，明天再減。”
要想讓周天芬改一改她這個爆炸脾氣。
也只有等孩子真正生出來之後，她可能纔會收斂一些了。
今天是第四個月的產檢時間，要做彩超。
項目略多，王宇帶着林瑤走得比較早。
他們一走。
周天芬就收拾桌子。
一邊收拾還一邊感嘆，“瑤瑤不喫！”
“我做這麼多給誰喫？”
“哎，可惜了。”
一擡頭，看到一個頭發溼漉漉的傻大個子，站在那裏撇着嘴，好難過，要哭啦……
哎瑪……怎麼王鷗給忘了，不要慌，不要慌，走位走位，甩鍋甩鍋，周天芬朝王鷗揮揮手，“快來快來，我就記得好像有誰還沒喫！”
“你大哥說沒人吃了，讓我趕緊收拾。”
王鷗聳聳鼻子，坐在桌子邊，把嘴塞得圓圓的，“你騙人，我大哥根本就沒說。”
“大媽心裏沒我。”
周天芬一雙在拖鞋裏腳趾猛地一摳，這孩子真不懂事，不知道什麼叫看破不說破嗎？
……
做產檢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特別是到了產科，面前全是大肚子走來走去。
都是一些母愛爆棚的孕婦盯着自己的肚子，滿臉期待。
但是劉銳跟王宇說過他媳婦。
“尼瑪產檢的時候，她捧着肚子母愛氾濫，自言自語，全身放光。”
“回家上牀，白眼連翻，罵罵咧咧，各種嫌棄。”
所以王宇也不太相信那些表現得過於明顯的母愛。
還好，林瑤的情緒一直穩定，沒有那麼多做作的動作。
但是對王宇的每一次排隊，她的眼裏都是帶着光的觀望。
抽血的時候，王宇捧着林瑤的臉。
然後是排隊聽胎心。
王宇說，“我想聽。”
林瑤看看胎心監測室裏都是女人，她說，“你不能進去。”
王宇說，“我要去給你排彩超。”
“你拿手機把孩子的胎心錄下來！”
林瑤笑着點點頭，就是很開心。
等王宇的背影都走遠了，林瑤的目光就像從他的身上拔不下來一樣。
等她再轉過頭來時，一位年紀稍長的孕婦正羨慕地看着林瑤。
把林瑤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孕婦說，“你老公好心疼你啊！”
林瑤微笑抿嘴，不做迴應。
孕婦接着說，“你看看這些來產檢的，都是自己的親爸親媽帶着來。”
“有幾個是老公陪着來的。”
“難得他那麼年輕，就那麼負責。”
林瑤並不會被這些話感動。
類似於責任這種東西，是理所應當的，並不能成爲標榜美德與好壞的標準。
說起來，林瑤開心，是因爲王宇願意跟她粘在一起。
與孩子的關係不大。
就像林瑤也相信，沒這個孩子，王宇的責任，王宇的愛，不會比現在少。
爲什麼她這麼篤定呢？
因爲王宇只需要把她送到住院部，那邊有護士就會帶着林瑤走一圈，差不多一個小時內能把檢查項目走完。
然而王宇從掛號到排隊到拿結果，永遠都在跟人擠。
這就是他願意跟林瑤待一起的表現。
這一切，林瑤是懂的。
監測胎心的時候，林瑤小心翼翼地錄着孩子的心跳。
跳得很有力，節奏也很快，林瑤也是第一次覺得她跟這個孩子建立了親密的聯繫。
那種幸福而甜蜜的笑容是憋不住的。
王宇排彩超的時候接到張茜的電話。
“老闆爲什麼不來上班？”
王宇說，“老闆上不上班還用跟你這個祕書交待？”
狗老闆……張茜罵了一句後，馬上說，“敵人撤軍了！”
“什麼撤軍，你在說什麼？”
張茜大聲說，“工作組審計的人都撤了。”
“那特麼叫敵人？你給管住你那張嘴，那叫組織送溫暖，指導工作。”
“再說了，那是敵人嗎？”
“那是我丈母孃！”
張茜心裏狂罵不要臉，翻着白眼問王宇，“那專訪呢？要不要讓林知遠那邊撤了。”
王宇說，“我的光輝形象爲什麼要撤？”
確實不要臉，張茜早猜到王宇那個地方是不會存在什麼默契的。
“馬上準備一下。”
“我要去一趟香江！”
張茜有點擔心，“你丈母孃就這麼被壓制了。”
“你現在把臉送上去，不怕被她抽腫？”
王宇說，“你懂什麼，丈母孃火氣正大。”
“我過去給她消消氣，順便送錢給她花花。”
“再說一遍，不是我壓制的她，她的敵人不是我。”
“你這個祕書當得，幹啥啥不行，喫啥啥不剩，造糞機一個。”
張茜一點都不生氣，怎麼聽，老闆都在罵他自己，比竟她養的老闆可不就是喫啥啥不剩嗎？
狗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