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這頓飯喫得略貴。
花了十萬出頭。
時輝認爲曹貝兒不值這個價格。
不過，老闆既然已經下了命令的情況下，公關的費用一般是不設上限的。
爲了讓曹貝兒把包提走的時候更自然。
時輝甚至都沒有等到一頓飯喫完，假裝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跟曹貝兒說，“曹小姐，我這邊有點事，可能要先走。”
“你剛纔都沒有怎麼喫東西，你留下來多喫一點，我已經買過單了。”
曹貝兒朝時輝微笑，“那就謝謝時總盛情款待了！”
時輝道了一聲不客氣，跟曹貝兒握手，“曹小姐能力出衆，將來必能身居高位。”
“以後希望能跟曹小姐多多聯繫，相互幫助。”
曹貝兒也不客氣，“我也希望能幫得上時總。”
這意思也就是很明顯了，我要幫，怎麼都能幫得上的。
你要找我，也只會是因爲星宇的事情。
我幫不幫你，只看你給得夠不夠多。
曹貝兒看到時輝走了，心安理德地坐在位置上把剛纔沒怎麼喫的菜都喫一遍。
她還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綠豆排骨湯，這是紫菜真好喫。（那特麼是海苔！）
曹貝兒喫得很慢，細嚼慢嚥，很是優雅。
她剛開始的時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衝進家門，把鈔票鋪在牀上，發了瘋地朝天下拋。
後來仔細一想，別這麼沒見識，以後掙錢的機會大把都是。
喫着喫着，曹貝兒突然就笑了，她發現，她好像很長時間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時輝這邊可能就要緊張一點。
他不是真的有事，而是大魚大肉膩了，沒什麼胃口。
最重要的是，他要給曹貝兒留一個寬鬆的環境，讓她在把包和錢帶走的時候不會曾現出手足無措的尷尬。
一起喫完，買單離開的話，那個裝着包包的紙口袋，曹貝兒到底拿不拿呢？
她要不要再跟時輝客氣地拉扯一個回合呢？
萬一時輝真的就順坡下了，怎麼辦？
這都是會讓曹貝兒尷尬的地方。
就像過年時，一個真正要給你壓歲錢的長輩是絕對不會當着你的父母給的。
悄悄塞給你就完事了。
你也可以收得毫無壓力。
所以說，在人情世故這一塊，時輝的分寸感強得一批。
時輝給柳鍾烈把這邊的情況彙報得很細緻。
柳鍾烈中午的時候就沒有帶一點僥倖心理。
對王宇洞察秦山系商業祕密的這件事，他確定王宇手裏拿到了確切的信息。
並將他們後續的算盤都給推出來了。
時輝還在電話當中說，“董事長，星宇這邊就是虛張聲勢。”
“星宇自己一褲襠屎，我們沒理由來背這個黑鍋。”
時輝努力地說這些話，不是義氣用事。
而是把自己裝成一個智瘴，來跟柳鍾烈保證“我是個傻子，我什麼都不知道”的事實。
柳鍾烈現在的心思壓根就不在時輝知不知道內幕的這件事情上邊。
“小輝！”
“市面上所有攻擊星宇的輿論媒體。”
“兩天之內讓他們閉嘴！”
也不管時輝答應沒答應，柳鍾烈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現在有個更重要的電話要打。
二十多年前，老柳也是體制內的人。
也是金字塔尖裏的那一小撮。
你別管他是不是混子，反正就在裏面。
這些年，順風順水，有大佬幫襯。
自己也算是有商業頭腦。
吃了時代的紅利，懂資本運作。
喜歡金庸，最喜歡乾坤大挪移心法。
網絡的發展，社交方式的改變，其實是老柳最不願看到的局面。
這位拿下個人電腦業務的第一大功臣，對老外很瞭解。
也知道老美在搞大選的時候，操縱喉舌的恐怖。
許多捕風捉影的事情都會產生許多難以預料的事情。
老柳他在這個時候是不能有污點的。
他有了污點，也許有人替他平事，但是信任度和好感度會降低。
該慫時要慫，不能硬剛啊……
思索間，柳鍾烈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領導！沒打擾你休息嗎？”柳鍾烈聲音溫和。
電話裏的老人帶着笑聲，“鍾烈啊，就是有點打瞌睡。”
柳鍾烈說，“想跟領導彙報一下工作。”
“好啊，我也想聽聽你們創想近來的情況！”
柳鍾烈就像得了年度大獎一樣，先按照名單，把要感謝的從上到下再感謝一遍。
然後提開會的內容。
最後來一句，“電子信息技術到了發展最關鍵的時間節點。”
“相關產業如百花齊放。”
“最好的時代要來了啊！”
電話裏的老人顯然也很高興，“鍾烈是不是碰到什麼麻煩了？”
柳鍾烈說，“先跟領導做個檢討。”
“最近的小媒體捕風捉影，大肆攻擊我們圈內的同行。”
“哦，對了，這家企業叫星宇，在益州雲城。”
“老闆剛創業，是一個有戰略格局和遠見的年輕人。”
“雖然才兩年多的時間，他的企業就頗具規模了。”
“但是最近是不是哪些方面做得不規範。”
“工作組的審計持續了很長的時間。”
“市面上更是有大量不負責任的媒體進行攻擊謾罵。”
“既然是大好的時代要來了，在這麼關鍵的時刻，碰上了這樣的事情。”
“領導，我是擔心市場會不會因此失去信心？”
電話裏的老人沉吟片刻，“你這是替別人求情？”
柳鍾烈趕緊撇清，“不不不，求情犯不上，只是創想身爲業內龍頭。”
“如果不爲這些事情發聲的話。”
“又有誰願意替我們出頭呢！”
老人嘆了一聲，“鍾烈啊，你對得起你的名字，這事我替你問問。”
從頭到尾都在求人。
可是哪一句話求人了？
彙報工作—行業梳理—上價值—講覺司—講社會責任與擔當。
事情最終辦成了，這特麼因爲我是業內龍頭，我有大局觀。
求人，不是我求求你。
而是，你幫了這一把，將會有什麼樣的成就。
商業競爭中的默契就是，各退一步，大家一起發財。
在網絡飛速發展的當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起來。
不要暴露在百姓的目光當中，這就是勝利。
老柳覺得自己很牛逼。
但是他不知道，這一波又被王宇給坑了。
而且還是一波大節奏。
（感謝間歇精神病患者送的角色召喚，謝謝大家送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