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華和艾澤耀同乘一輛車離開。
艾澤耀一路上對許昭華表達着感激之情。
但是許昭華卻不接招,並且表示,“也就見一面而已,沒什麼好謝的。”
“更何況,易貝和星宇在什麼領域能夠合作,我也沒有了解過。”
“到時候,你們自己談就行了。”
許昭華也不居功,更不會背黑鍋。
而艾澤耀當然也明白,許昭華在極力地撇清干係。
許昭華應該看得出來,王宇好像並不是特別想跟易貝扯上關係。
要不然怎麼會都這麼大一個圈子到香江來找到許昭華。
許昭華和王宇之間可能存在某些關係的事情還是因爲王宇上次出差到特區市參加大會的時候。
在那天晚上的冷餐會上碰上的。
張茜也是那天晚上見到的許昭華。
就這麼一丁點的信息都被易貝給抓住了。
說明他們對跟星宇的合作看得很重要。
許昭華自己都不敢相信,王宇經歷過這一年之後身價已然過價。
許昭華牽這個線,真的沒什麼想法嗎?
那肯定是有的。
易貝入局星宇,再由許昭華親自進行資本運作。
這是許昭華一直在等待的一個契機。
上市嘛,遲早的事!
至於星宇的合作對象是不是易貝,對許昭華來說都一樣。
就算沒有易貝,也可以是難貝,白貝,花貝,扇貝……
許昭華的目的僅僅只是當女婿的助力,推他一下子,讓他成爲國內最年輕的上市公司老闆。
說不定,在最短的時間內就能榮登三十歲以下年輕富豪榜單了。
許昭華要的從來都不是虛榮,她要的是實打實的榮耀。
回到香江的住所。
項天來在疊衣服,平靜,仔細,緩慢地把一件件平整的衣服放進行李箱當中。
許昭華換了拖鞋一路從外面找進來的。
“我說你怎麼不在客廳,放着我來收就行了。”
項天來說,“這些年你要出遠門的時候,哪次不是我替你收拾行囊的。”
許昭華忍不住勾起嘴角笑。
嫁第一任丈夫的時候是個正科級的廠長。
丈夫去世,那些噁心人的家屬生活區裏沒有惋惜,沒有同情。
說得最多的是,許昭華帶了孩子,這輩子不好再嫁了。
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到,就有人急着上門說媒。
媒人說得最刺耳的話:昭華,你的眼光可不敢再那麼高了。
哪怕就是找個普通的工人,這日子也能過。
許昭華後來嫁給項天來的時候,項天來已經是個副處級。
雖然無實權,但也算是打了許多人的臉。
不過許昭華從來沒有炫耀過。
許昭華最厲害的地方在於,項天來的事業上,每一次的關鍵選擇,都有許昭華的影子。
許昭華就是現實版的,人可以被動,但是不能認命。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
許昭華也沒有想過項天來十數年如一日地關心、呵護、忍讓她。
現在一有時間,就直勾勾地看着項天來發呆。
項天來突然一扭頭,發現許昭華目光發直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地問,“突然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許昭華說,“不是突然,我是這兩年一有時間就會這麼看你。”
項天來突然就愣住了,爲了這突如其來的煽情。
項天來還有點手忙腳亂的。
他放下手裏的東西,坐在許昭華的身邊,柔聲說,“益州老話,年輕各搞各,老了合了合。”
“我們年輕的時候都在忙自己的事業。”
“等退了休,我就帶你去世界各地轉一圈。”
許昭華嘆口氣,“世界各國都去得差不多了,唯一的遺憾,身邊不是你。”
“我也沒有心情去看風景,忙完就睡,有時間就喫兩口東西。”
“去那些地方也就是換個地方辦工而已。”
許昭華的手拍在項天來的手背上,“我們恐怕也沒有時間出去了。”
“許佩這個年紀,不趕緊生一個。”
“越往後拖,我越擔心。”
“他們奔他們的事業,我們要幫他們帶孩子。”
“我現在最怕的是她像我,以後沒有母愛怎麼辦?”
項天來愣了愣,心裏就像有什麼疙瘩一樣,磨了磨牙,王宇的模樣在他的腦海當中一閃而過。
他柔聲說,“我想,你要不跟我回京城,等我把集團的工作交接好,我們再回雲城。”
許昭華擺擺手,“王宇的事業上了快車道。”
“扶他一把,他能跑得更快更遠。”
項天來動了動嘴皮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老夫妻了,當然知道他有話說。
“想說什麼就說!”
項天來微笑,“我是說,爲什麼不能讓小王就留在單位?”
許昭華雙眼放光,“非池中之物,讓他留在你們單位,頂天了也就到你這一步。”
“更何況,派系這麼複雜,不確定因素太多。”
“往上爬哪有這麼容易?”
“就算他運氣好,順風順水到了你們這個位子,之後呢?你能確保他可以平安退休?”
“擔驚受怕的後果,就是束手束腳。”
“他離開了單位的束縛,不是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收拾吧,明天我們一起去機場,我在雲城等你。”
項天來知道許昭華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的。
項天來也知道王宇非池中之物。
可是,他一旦跳出這個圈子,的確是天高任鳥飛……任鳥飛……鳥飛。
沒有了束手束腳,誰又能拿他有什麼辦法。
項天來其實是有點生氣的,只不過,許昭華看不見罷了。
老夫老妻的相處以陪伴,信任,關懷爲主。
年輕夫妻也有年輕夫妻的對線方式:走位、拉扯、挑釁、暗示、恐嚇……
王宇和許佩都還在瘋狂秀操作。
很明顯,王狗準備充分,已經佔了上風。
本來以爲看穿一切的許佩被光碟裏的鬼東西嚇得魂都快沒有了。
王宇心說,你以爲你看穿了老子的套路?
怎麼樣?驚不驚喜?
結局是,也僅僅只有幾分鐘而已。
不是說王宇持續了幾分鐘。
而是說,許佩僅僅只撐得住這幾分鐘的嚇,然後就氣呼呼的回了房間。
這就撐不住了,王宇的目光飄向許佩的房間門口,在得意的轉朝電視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那張被頭髮全然遮擋的臉。
嚇得王宇也是一哆嗦。
這好像是01年下半年的電影吧?
還是這麼嚇人!
屬於童年陰影系列。
王宇是閉着眼睛把電視給關掉的。
然後去了書房玩遊戲。
許佩氣得很,在房間當中發了一陣脾氣,準備洗澡睡覺。
可是當他看向黑幽幽的浴室時,十根腳趾頭猛的一抓鞋底,墊着腳尖衝向書房。
她又不能像是一個受了驚嚇的女人。
依舊繃面子,端着一份傲氣質問,“你睡不睡?“
王宇說,“時間還早,要不然你去我房間,我們玩幾把?“
許佩就像沒聽到王宇的話似的,搬了一張椅子坐在王宇的旁邊,看他玩遊戲。
這個時候,就不用再裝傻,或者是嘲笑她。
王宇說,“那就睡吧!“
現在知道爲什麼是山村老屍不是拜託老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