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和渝州其實有許多本土笑星的。
但是呢,因爲地域的緣故,所以這種幽默的方式,一旦離開了這一塊土壤到外面,似乎就很難再發揮出它的特點。
雲城的第一代本土笑星李伯伯應該是排在第一的。
這種通過總結風俗習慣以自黑的方式來達到幽默的效果。
有些人在看笑話,有的人卻在照鏡子。
而當照鏡子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似乎這種幽默的方式就已經不再被本土的人所接受。
普信男這個梗大概也是這麼個情況。
最初許多人覺得幽默,代入的人超來越多,就變得不可接受,然後一再上升高度……
回到正題。
一把年紀的李伯伯最後搬到了渝州。
過了沒多久,又搬了回來。
有一段時間還聽說他要出家。
這位老喜劇人的命運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順暢。
他收了幾個徒弟。
這幾位徒弟呢,梗還是比較多的。
有人是地方電視臺當中的常客。
有人是收音機當中的特邀嘉賓。
有人幹起了師父的老本行在茶館裏面跟人吹牛逼,說評書。
其中還有一個長得最帥,學歷最高,形象最正的徒弟,居然是音樂學院的。
跟林志遠還認識。
但是這些年不管他們怎麼折騰,好像和渝州那邊的一幫子笑星,都只能被稱作是本土笑星。
在地方電視臺晚間六點多或八點多所播放的那些地方生活短劇中,經常能看到他們的臉。
講真,有的地方好笑。
有的地方也真是讓人尷尬摳腳。
張晨跟他姐在總結。
私下裏,有什麼說什麼,“我總覺得他們搞笑的方式有點土。”
張茜乾脆把東西全都搬到弟弟的房間當中來,一邊做護膚一邊示意張晨把想法都說出來。
張晨說,“不是看不上這種土味的形式。”
“只是這種藝術形式走不出省是有道理的。”
“那年我去喫同學爺爺的席,一個破爛的舞臺上表演的那些爛俗東西,就和他們的表演方式有點像。”
“我不是說一定要高級,要體面。”
“而是覺得幽默的方式,應該以一種很平和的方式展現出來。”
“不能用自己歇斯底里的情緒來感染旁邊的人,讓他們笑。”
“這種笑點,我從來都笑不出來。”
張晨想了想,“宇哥好像就有這種能力。”
張茜正在往臉上抹東西,突然就不動了,愣了三秒鐘之後,再一點點地將晚霜給抹均,冷冷地說,“怎麼,你想讓我老闆在天橋下面去說書?”
鵝鵝……
張晨不自覺地笑出了聲,“看,你看,你跟宇哥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有這種感染力了。”
“就是這種不經意間的幽默,像聊天,像演講一樣。”
“有點像李伯伯……”
“但是李伯伯的搞笑可能要針對的是年紀稍稍大一點的人羣。”
“我想做一個針對年輕人這個羣體的。”
“地方就不用選在茶館這麼老氣的地方。”
“就可以像今天晚上這種環境,在酒吧外面的雪茄吧裏!”
“或者是咖啡廳裏。”
“或者在書店裏。”
張茜問張晨,“你有多少存款了?”
張晨搖搖頭,“我沒有存款啊!”
張茜問,“那是要……我給你投錢?”
張晨搖頭說,“我準備找個時間跟宇哥溝通一下子。”
“而且我也不準備在第一時間開店。”
張晨不是一個只有想法,沒有行動力的人。
想到,就應該去做。
他和別人不同的地方在於。
別人動不動就先砸錢。
張晨卻有另外的方法。
張茜本來還以爲弟弟喜歡安穩,想在單位上混一輩子。
沒想到突然也有了奮鬥的方向。
她暫時也不知道張晨想幹的這個叫什麼。
大概可以先理解成他想像李伯伯那樣講評書吧!
創業是辛苦的,張晨也要走上這條不歸路了。
有人卻在這條路上狂奔。
比如凌晨三點都還在幹活的王宇。
王宇記得有首歌就叫《凌晨三點鐘》吧?
歌詞是:現在是凌晨三點鐘,喝了酒頭有點痛……
王宇也是這麼跟白文婧說的。
可是白文婧哪管王宇的頭是不是痛。
她今天替讓王宇在人前那麼有面子,現在就是王宇還債的時候。
這個項目至少一個億。
計劃書就放在茶几上。
王宇剛纔已經看過了,現在白文婧正跟王宇做項目對接。
王宇攤開雙手,放在沙發上,頭枕着沙發的靠背,閉着眼。
他就知道白文婧今晚猛開綠燈肯定是有緣故的。
在這個項目上,王宇需要拿出七千五百萬。
白家以白文婧爲首拿出四千五百萬,湊出1.1個億,成立北極星控股,全資收購星宇電子廠和超宇電子廠。
今後將全面負責星宇科技的所有產品的訂單。
白文婧給出的理由有兩點:
一,產能是星宇電子的關鍵,永遠不能被人掐脖子。
二,肥水不流外人田,與其讓別人來掙這利潤,爲什麼不給白家這個機會。
王宇最開始沒想過白文婧會做樣的選擇。
現在看來,她已經做了取捨。
白文婧手臂橫抹了一下嘴,撐着茶几看着計劃書,眉頭時緊時鬆。
王宇看着白文婧騎摩托車的背影,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在關鍵時刻做出的選擇。
王宇說,“你要明白,這樣一來,決賽圈就沒你什麼事了!”
白文婧的聲音就像鋼琴的跳音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不這樣辦,我就能進決賽圈嗎?”
白文婧轉身摳着椅背,像條海帶魚一樣在王宇的面前浪啊浪的……
王宇連碗都不敢端,生怕斷她的節奏,“你大哥就算懂事懂得晚一點,也就那個樣子了。”
“你總不能指望你爹現在再去練個小號吧?”
白文婧乃了王宇一口,儘可能地保證上身不動。
就像英國王室的重大活動時,馬正在走盛裝舞步的騎師一樣。
白文婧其實有點生氣的,但這個時候的激素水平在不斷地刺激着大腦,讓她沒功夫生氣。
她說,“白文宿的能力也就那個樣子了。”
“他有個好兒子!”
白帝?
看得出來,白家把寶全壓在了白帝的身上,他是白家的未來啊!
王宇嘆了一口氣,“交規上寫着不能跟駕駛員交談。”
白文婧說,“我開車又不是你開車。”
“來來來!”王宇說,“你靠邊,我來開。”
白文婧馬上靠邊,讓王宇來開車。
等王宇踩着大油門提高轉速的時候,白文婧又說,“爸爸……”
本來還有話想說,現在腦子一片空白。
王宇開車的情況下,強烈的推背感,讓白文婧連腳趾都摳緊了。
油門稍給大一點,引擎的轟鳴聲就震耳。
再加上房子大,還有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