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給張茜打的電話。
正常交流。
前面一分鐘都是廢話。
最後纔是重點。
“張祕書，你們伍總最近有時間嗎？”
張茜說，“怎麼了？”
陳元也沒抱太大的希望，“我們白總，希望最近跟伍總見一面。”
“你看，都約了這麼多次了……”
其實白文宿要見伍耀輝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只要陳元和伍耀輝在會所嗨的時候，白文宿突然殺到，不就見到了嗎？
這還得從白文宿有架子說起。
他也是個講究的人，又是雲城的老富二代了，搞突然襲擊這種事是那種求爹爹告奶奶的行爲。
他不屑爲之。
所以在伍耀輝沒應約的情況下，白文宿倒也不是特別願意現身。
再加上陳元在這中間也起到了一些反作用。
試想一下，如果伍耀輝和白文宿見了面，和他還有什麼關係呢？
搞不好他們倆今後就一起玩了，還不帶陳元。
陳元倒不是喜歡公款喝酒。
也不是喜歡公款嫩模。
更不是喜歡公款洗浴。
他就是單純地喜歡跟伍耀輝這種年輕人打交道。
和年輕人在一起，他都感覺自己年輕了好多歲。
所以這一次陳元還是希望張祕書說老闆不在，沒空，最近都不會有空。
然而張茜說，“你等等，我問問老闆，然後給你回話。”
掛了電話，張茜把手機往邊上一扔，也不挪屁股，繼續翻她的工作。
陳元說，“張祕書找伍總去了。”
白文宿耐着性子等，還在盤核桃。
陳元突然想起正事來，“對了，白總，我想起來了，剛纔過來的時候，我看到王宇在白組長的辦公室。”
咔！
核桃發出最後一聲清脆的響聲，白文宿深吸了兩口氣。
這個王宇跟蛆一樣，真尼瑪噁心，臉皮也厚，又找過來。
他還真想當我妹夫？
白文宿再想想白文婧，更噁心，這麼大了，也不知道找個正常一點男人嫁了。
賴在孃家算怎麼回事？
白文宿咬牙的時候。
另一邊的張茜拿起桌上的電話給陳元回了過來。
“陳廠長，伍總說週五晚上有時間，可以跟白總見面。”
陳元的臉一抽，這個結果很意外。所以他的反應遲了半秒，尷尬地拍了大腿一下，“可以見？那太好了。”
“請務必轉告伍總，這邊我們會安排到位的。”
白文宿沒功夫管王宇，核桃轉得飛快。
能見就是能談了。
能談就是款子要到位了。
資金一回籠，那特麼還說什麼？起飛！
一對核桃都是老演員了，都快被白文宿盤出火星子。
陳元掛了電話，重複了張茜的話。
白文宿馬上說，“現在，馬上，讓邱小凱來見我。”
一短必有一長！
剛剛還爲老闆要跟伍總見面而失落的陳元，立馬迎來好消息。
邱小凱要完了！
陳元一走，白文宿的笑容就更放肆了。
只是瞥見桌上的手機，放下核桃，拿起來手機來，打開發件箱。
那一條還是十天前他從李麗莎家離開的時候發的。
看了一遍又一遍。
白文宿不禁想：她會不會沒收到？
她家信號本來就好！
短信收不到就被吞了也很正常！
要不，再給她發一條？
發錘子！手機就像燙手一樣，被他扔桌子上。
還要老子求她，呵呵，搞笑。
……
陳元回了車間。
直接去了技術辦。
邱小凱現在在廠裏沒有位子，以前大家還叫他陳廠長。
現在廠長都不敢叫了。
只敢叫邱工。
陳元到了技術辦的時候還笑呵呵的，“小凱，你收拾收拾東西……不是，我的意思是白總找你，你趕緊過去吧！”
技術辦的工程師技術員本來就不剩幾個了。
郎衛兵算一個。
他看到陳元笑呵呵的樣子，心裏是不痛快的。
而其餘的工程師大概猜到，所謂收拾收拾，搞不好邱廠長要走了。
邱小凱倒是顯得很淡然。
他把包收了收，從陳元的身邊走過去的時候。
陳元還朝他伸手，“小凱，希望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實錘了！
邱小凱這是要走了！
大家一下子就變得傷感起來。
雖然他們早就猜到結果，也有人問過邱小凱爲什麼不早點離開。
邱小凱沒有過多地解釋着什麼。
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這個廠裏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感慨。
邱小凱連看都沒看陳元的手一眼，就這麼走過去。
好在陳元的擡手停頓的時間不長讓他可以順勢撩一把頭髮。
可是摸摸有點禿的頭頂，再看技術辦的人，發現他們看自己的目光譏諷的味道很足……
真特麼尷尬……
陳元要走的時候，憋半天的郎衛兵突然說，“陳廠長，我的建議你跟白總提過了嗎？”
及時雨，真是及時雨……陳元拿郎衛兵當緩解尷尬的神器，“小郎，你看，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了。”
“我把你寫的計劃書拿給老闆看了。”
“老闆對你讚不絕口！”
“還說廠裏有你這樣的人才是超宇的福氣。”
“超宇能夠轉型成功多虧了在座的各位……”
“但是……”
“但是……”
陳元說但是，郎衛兵也跟着但是。
陳元臉色一變，你特麼怎麼知道我要說但是呢？
郎衛兵笑着把他的計劃書拿出來在陳元的臉上晃了晃。
“你肯定想知道我爲什麼知道你會轉折……”
“我其實也想知道，你把計劃書給白總看了，爲什麼計劃書會在你門口的垃圾筒裏？”
噗……
陳元快吐血了。
老臉滾燙！
年輕人太不懂事了！
難道不知道給領導留面子的嗎？
陳元慌得一批，他好像除了被王宇懟過臉外，這麼多年好像還沒被別的人懟臉質問。
所以，郎衛兵的這一耳光打得他有點回不過神。
別慌，千萬別慌，我還能秀。
陳元本來?0?1亂的眼神在他有主意的那一刻，頓時變得犀利。
“混賬！”
先咆哮，震懾全場。
反客爲主，“你特麼的翻我的垃圾筒？”
“誰讓你翻的，你知不知道垃圾筒裏涉及到廠裏的機密。”
“泄了密，給廠裏造成的損失你負得起責嗎？”
水一攪渾，瞬間反打，郎衛兵還是太嫩了。
嫩有嫩的好，那就脾氣好。
“切……我們廠有什麼祕密？”
“幾臺破dvd，我八十歲的外婆都能裝。”
面前沒桌子，要不然的話陳元一定拍一下。
他只能怒指郎衛兵，“你這麼牛逼還留在這裏做什麼？滾，馬上給我滾！”
郎衛兵昂首挺胸，雖然不知道下一站在哪裏，但就是不能低下高傲的頭。
路過陳元的時候，還伸頭懟陳元的臉，“草尼瑪！老雜種！”
鵝鵝……
技術辦的人充當了一回氣氛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