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塵這天晚上最終還是沒有去打那個電話，而是哄着這個女人又一起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他醒來，韓申就找了過來。
“總裁，老宅那邊老爺子說想要見你。”
“見我？”
他一聽到這個話，剛醒來的心情就沒那麼美妙。
他拿着手機從牀上下來，直接去了洗手間。
“見我幹什麼？想出來？那你告訴他，別以爲他承認了自己幹過的那些事，就洗白了，我還沒找到他頭上去呢。”
“額……”
韓申在電話裏聽到這些，很是頭痛。
連洗白兩個字都學會了，果然如顧祕書所言，總裁越來越跟上潮流了。
“不是，老爺子說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關於盛家的事。”
“盛家？”
這兩字一說下來，終於，正在洗手間裏刷着牙的男人，沒有出聲了。
這老傢伙，居然還知道這件事。
林霽塵最終還是決定回一趟老宅。
還真是，當他一大早的開着車回來後，跨門進去，居然看到那宅子裏的老頭，讓人連茶盞都擺上了，此時正水霧裊繞。
彷彿就等着他的到來。
“你過來了？坐吧。”
看着氣色也不錯的老頭子，見到了他後，指了指旁邊收拾乾淨的椅子。
林霽塵：“……”
冷峻的眉宇挑了挑，他還是忍着，過來在那椅子裏一屁股坐下，然後端起桌面上那杯冒着熱氣的茶抿了一口。
“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就是想問問，你接下來對盛家那邊是怎麼打算的？我聽說，盛銓昨天已經派人來找過你了？”
老頭子看到他一臉不耐，也就沒有繞彎子，直接說起了正事。
聽說？
喝着茶的男人聽到，冷笑一聲。
“既然你都聽說了，那你沒有聽說我接下來都幹了什麼嗎？還用我來告訴你？”
“……”
完全沒法回話。
林耀文訕訕翻了一張老臉，半晌，他才坐在那裏也喝了一口茶，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
“那你現在怎麼做？要接受他們的好意？”
“爲什麼不接受？難道我也眼睜睜地看着她死？”
男人依舊尖銳地譏諷道。
這就是他到現在都沒法原諒他，更沒法心平氣和坐下來跟他說話的原因。
是的，當初，如果不是這個老頭的袖手旁觀，會導致那個可憐的女人最後”死”在那個畜生手裏嗎？
那他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再來問他這個問題？
林霽塵滿臉鐵青。
老頭子：“……”
又是滿臉都漲的通紅，過了好一會，才聽到自己說了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提醒你，盛銓這個人，遠比金國林還要城府深，你要小心些。”
“你想，他能蟄伏二十多年，最後一步步將金國林從一把手的位置上拉下來，你覺得他會是簡單人物嗎？而且，當年他就已經找過我了。”
這老頭最後一句，終於纔是重點。
當年已經找過？
那現在是什麼意思？
男人挑了挑眉，終於，他看向了這老頭：“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他這次不是‘招安’？而是別有用途？”
“當一個強者遇到比自己更強大的人時，如果不能讓他心甘情願地臣服在自己腳下，那剩下的就只有一條——毀了他！這一點，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老頭子看着這個兒子，平靜地分析道。
不過，他其實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告訴他，那就是當年他選擇了站在沈謙益這一邊，也就是金國林的陣營。
是因爲他當初被他們拿捏住了軟肋。
就是這個兒子的心臟。
當時，他們也是跟今天盛銓派過來的人一樣，說可以救他兒子，他們有最好的醫生和科研設備，一定不會讓兒子有事。
然後，他就答應了。
林霽塵終於沒有說話了。
他在想，這老頭今天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會說出這麼沒腦子的事來？
他林霽塵，是別人說毀就能毀的？
“老爺，我們該啓程了。”
忽然，有人進來了。
啓程？
去哪？
他扭頭看向了這個人，一雙在鏡片後的湛黑瞳仁有些疑惑。
“何叔，你們去哪？”
“少爺，老爺沒有跟你說嗎？我們準備去帝都了，老爺他……”
好了，這個管家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林霽塵旁邊的老頭給厲聲打斷了。
他狠狠地盯着他，讓他閉上嘴巴後，站了起來。
林霽塵眸光眯了眯。
“好了，你回去吧，我就提醒你一下，至於你要怎麼做，自己做決定，繁枝的病，我也希望她能痊癒，如果你已經想好了，我支持你。”
這老頭又是在他面前，就跟要去赴死的人一樣，語重心長交代了一句。
然後他就跟着這個管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