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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傷,不宜長途跋涉，柳林那邊有點髒，對你傷口很不利,你先在招待所養兩天,好了再過來找我。”
沈雋意冷嗤：“得了吧,我還沒傻到那個地步,你真要是擔心對我的傷復原不利，你就帶趙路或者崔楚了,你連他們倆都不帶，是怕學生們跟你一起有危險吧。”
傅清疏本以爲按照他的佔有慾和偏執欲只會覺得自己在推開他,沒想到還能看出這一層,看來確實不傻。
“不是。”傅清疏擡起頭，儘量公式化地說：“柳林人少，我一個人就足夠了,招待所這邊人比較多，陳清婉是女孩子，萬一有什麼事情，你在這裏我會放心一些。”
“放心？”沈雋意根本不喫這套哄騙,嗤笑一聲：“您打算讓我把鬧事兒的提前打死？”
傅清疏心底有一絲絲沒有表現出的心虛，輕吸了口氣又說：“你年紀不小了,別總用拳頭來說話，剛纔也答應我以後不再打架了。”
“不用拳頭,讓我跟他們講道理？”沈雋意冷哼了聲,說到一半不知道抓着了什麼歪理靈光一閃,“傅教授，我講道理的話你讓我跟你去，行嗎？”
傅清疏微愣了下,很快說：“不行。”
“那也行，你不讓我跟着我就偷偷去，反正你不能把我捆着。”沈雋意有恃無恐地看着他，斜着眼睛爲所欲爲，“我打不過你，但是你也困不住我，要麼你就把我帶身邊管着，不然……”
“你怎麼這麼任性！柳林那種地方也是你能隨便去的？我來的時候打過疫苗，你什麼都沒打過，你去了萬一染病了怎麼辦？我拿什麼跟你家裏交代？！”
沈雋意到底年輕，兩句話不說就起了性子，跟他瞪眼：“那我就眼睜睜看着我喜歡的人自己去冒險？我還算個瘠薄的男人！”
這話一出傅清疏一下子愣了，沈雋意也愣了，他竟然就這麼說出來了，頓時有點後悔，說好的水滴石穿呢。
“我不需要你保護！”傅清疏擰緊眉頭，話音又冷又利：“你才幾歲就想着去保護別人？我沒那麼矜貴，不需要。”
沈雋意最禁不起他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脫口說：“我管你需不需要，我樂意保護你，要是連自己未來的男朋友都保護不了，等到他需要時纔出現那還有個屁資格說愛他。”
傅清疏眉頭皺緊。
沈雋意抓住機會，一把攥住他的手，從張揚立刻變成示弱，從囂張小狼狗變成乖順大犬，放低聲音誘哄他：“我保證聽你的話絕對不惹禍，你讓我跟你去，好不好？”
傅清疏感覺到握着自己的那隻手燙的不行，彷彿心臟也被燙的亂了一拍，反射性抽了出來。
他想問沈雋意不是決定不追他了麼，可又問不出口，這麼一說不是顯得他倒是在意了麼？而且只要這麼一說他肯定又要不依不饒。
沈雋意估計看出來了，耍賴似的說：“我是答應了不追你，但是你不能連我愛你的本能也剝奪吧。”說着，他又抓起傅清疏的手，放在心口處，說：“我也控制不了它，它想愛你我有什麼辦法，要麼你把它挖出來，哎你說挖出來的話，上面會不會刻着傅清疏三個字啊。”
傅清疏有好些年沒聽過這種動輒就要命的話了，有些不大適應。
“你別胡鬧。”傅清疏垂下頭，突然發現手腕上的紅痕更深了一點，自從那次用了禁藥之後就有的反應，該不是後遺症？
“傅教授。”沈雋意也發現了，還沒等他收回手便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將袖子向上一翻，蹙眉問他：“這個紅線爲什麼顏色更深了？你是不是還在用藥？！”
“沒有。”
沈雋意知道他的話不可信，也沒打算聽，直接說：“你把腺體給我看看，我不信你說的，我要親自檢查。”
這似曾相識的一句話，傅清疏有些難堪地別過頭，聲音立刻冷了：“我是Omega還是Beta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爲什麼一直插手管我！”
沈雋意不聽他的拒絕的質問，伸手直接摸上他的後頸，發現腺體沒什麼太大變化，這才鬆了口氣，帶着似有若無的祈求。
“禁藥對你身體不好，如果有一個人愛你，不管你是Omega也好Beta或者Alpha都好，他都一樣愛你，不會因爲你的性別而有任何區別。”
傅清疏沒說話，沈雋意也知道這個不是重點，但他總不能直截了當地說自己之前遇見了喬雁，連他內心排斥Omega的原因都知道了。
那樣的話傅清疏可能永遠都不會再見他了。
沈雋意想了想措辭，拐彎抹角地說：“你認識梁文文，還有華翰，他是你的學生你總歸瞭解的吧，Omega的身份對他們來說只是個性別，就像男女之分一樣，你能不能也嘗試着接受？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居於弱勢或者是其他的，但是那些東西總有辦法解決的，是不是。”
“我不想跟你吵架。”傅清疏不知道他的意思，略微垂下了眼：“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後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傅教授，你有喜歡的人嗎？”沈雋意問他：“有一點好感的那種也算，不必很深愛。”
傅清疏默默不語。
沈雋意知道他不會回答，自顧自地說：“這個禁藥對你身體有害，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忽然喜歡上一個人，你想跟他一起走很久很久，結果發現你沒有明天了。”
“你喜歡的那個人必須要承受死別，你很愛他，但你必須要離開他了。”沈雋意微微閉了下眼睛，想起母親死前的樣子，她說很愛自己，但她沒有辦法再堅持下去。
她也不想拋下自己。
“你捨不得帶走自己喜歡的人，希望他好好活着，但被留下的那個人，纔是最痛的。”沈雋意掐緊手心，低低出了口氣，難掩痛苦壓抑：“儘管他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沒有辦法，他沒法兒怪你，只能怪自己無能，救不了你。”
沈雋意說着，側過身，看着自己的手出了會神。
傅清疏斂眉，是這樣，所以他纔想着找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標記自己，這樣他也不需要揹負另一個人的深愛，卻給不了迴應。
“你答應我，別用那個藥，好不好？”沈雋意低下頭，將傅清疏困在手臂和衣櫃中間，沒太控制好的信息素往外泄了一些，衝進傅清疏的鼻尖。
“你不聽話，那等你死了我就殺了你喜歡的人，讓他給你陪葬。”沈雋意輕笑了聲，說：“這次絕不留他一個人。”
傅清疏被他這個眼神嚇了一跳，彷彿真的會殺人，倏地擰眉問他：“你又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