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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疏沒聽清,“什麼？”
沈雋意憋着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說衛生間的事快不了，你會不會罵我？”
傅清疏還是覺得沒太聽懂,就算是洗澡太磨蹭了也不至於罵他吧,還是自己總罵他給罵出陰影了？
“不會。”
沈雋意跟在他後面,一語雙關地說：“其實我本來還要更慢一點的,要不是你在外面說話，我估計還要一會才能出來。”
“不嫌疼？”
沈雋意笑着搖頭,傻子似的說：“不疼。”
傅清疏被他這個傻子似的笑熨帖的心底發軟，掩飾住忍不住要勾起的嘴角,略略冷淡地說：“坐好上藥。”
剛纔在醫院拿了些內服外用的藥,傅清疏找出外用藥膏，先去衛生間洗了手，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古怪的坐在一邊,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
傅清疏說：“椅子太矮了，坐牀上來吧。”
沈雋意坐在那個小馬紮上不舒服也沒客氣，便坐到牀上側着身讓傅清疏給他上藥，上次沒傷手他能自己上前面,這次手臂上傷痕也不少，渾身上下都跟塊被打爛的肉似的又黃又紫。
傅清疏擠了藥膏在手背上,用指尖挑起一點碰在他的傷口上。
“嘶……”
傅清疏指尖頓時收了回來，“疼嗎？”
沈雋意皺着眉搖頭,疼過去了忽然開始笑：“這個醫生是正經醫生嗎？開的什麼藥啊這麼疼,摻辣椒麪兒了吧。”
傅清疏還真就低頭看了藥物成分,又看了下適用症也沒什麼問題，“會有輕微刺激性，你忍忍？”
“行吧,你讓我忍我就忍忍。”沈雋意眼一閉，視死如歸地說：“來吧。”
傅清疏嘴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指尖蘸着藥往傷口上塗抹，動作卻不由自主地放輕了。
沈雋意是Alpha，身體本身就比一般人強健，又加上他總跟人打架，身上的肌理明朗而結實，指尖碰上時候像是塊滾燙的鐵。
一處處脈絡掠過去，傅清疏的手指在他背後那個幾乎將他劈開的傷痕上多流連了一會，看着是個很舊的傷痕，沈雋意今年才十九歲，受這個傷的時候還沒成年？
他這麼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對禁藥那樣深惡痛絕，還說自己曾經殺過人，是否因爲禁藥？
傅清疏不由得多想了一點，連帶着動作都帶着自己沒發現的溫柔憐惜，這麼一個熱烈赤誠的少年，其實心底裏也藏着一個不可見人的深淵。
他將那個深淵用極致的陽光包裹，沒讓任何人看，只留着吞噬自己。
“沈雋意。”傅清疏的聲音不自覺帶着一絲溫柔，在安靜的房間裏平白帶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嗯？”
“以後別打架了。”
沈雋意手指倏地攥緊了，過了會又慢慢鬆開，半真半假地說：“好啊，我聽你。”
傅清疏微微抿脣，這算是插手別人的人生了，沈雋意打不打架同他並沒有關係，自己也沒有指責他的權利和立場，但他私心裏希望沈雋意擺脫深淵。
“你會是很好的醫生。”傅清疏說完，彷彿覺得不夠一般又補了句，“我相信你。”
沈雋意這次倒是沒接話，背對着他的背部肌理動了動，看的出並不是沒有感觸，傅清疏也沒再多說，輕拍了他的肩膀說：“站起來。”
沈雋意依言站起身，昏黃的燈光下，沈雋意只圍着一個要掉不掉的浴巾，上半身堅硬清晰的肌理透着一股蓄勢待發的力量。
傅清疏心裏灼燒起一簇小火苗，沒發覺自己的信息素正悄悄釋放。
“傅教授？”沈雋意比他高，稍一低頭就能看見因爲半垂着眼睛斂下的睫毛和沁着薄汗的鼻尖，以及領口的一小片細嫩皮膚。
這個距離只要一伸手就能將他攬進懷裏，傅清疏能打也掙脫不開他的力氣，他只要將信息素釋放到極致這個人就能任由他爲所欲爲。
沈雋意壓下心裏悄悄勃發的控制慾和佔有慾，醫生說他其實很嚴重，如果不學會控制遲早傷到傅清疏，他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傅清疏。
他願意聽心理醫生的話，學會剋制自己的控制慾和佔有慾，也願意學着不再偏執，只希望傅清疏也能稍稍喜歡他一點，一點點就好。
即便拿他當個抑制劑用也行，只要他願意把自己握在手裏，不去看別人一眼。
“要不然我自己來吧，手不是很疼的，忍忍就過去了。”沈雋意伸手要去拿藥，被傅清疏避過去，他又說：“真的，一點都不疼的。”
傅清疏看他笑得沒心沒肺，傻兮兮地說自己沒事，其實眉頭一直皺着，能堅持着洗完澡已經很不容易了。
車撞成那樣，他又沒系安全帶，全憑着自己抓緊方向盤與衝擊力對抗，硬生生拉傷韌帶的疼痛哪有這麼輕描淡寫。
“手放好。”
“哎真不疼，我……”
“手放好。”
“哦。”
傅清疏多擠了一點藥膏在手背上，用手指蘸取一些，讓他忍着點然後便開始細細塗抹，儘管一直使用抑制劑，他也依然是個貨真價實的Omega，皮膚細膩白皙，就連手指也比一般人柔軟。
因爲不是開口傷，也沒撕裂，大多是撞擊傷，藥膏要畫圈吸收，沈雋意都快讓他弄瘋了，感覺自己像是一堆堆埋了火藥的乾柴，他的手指就是帶着火苗的引線，說不準那一秒就點燃。
那隻手不知危險，一下下地隔着皮膚去掐緊鬆開又掐緊他的心臟。
傅清疏比他矮，抹肩頭的時候要微微擡頭，眼睛卻微垂着，像是一個閉眼索wen的姿態，嘴脣不自覺地微抿，像是在無意識的排斥抵抗什麼。
沈雋意喉/結一動，別過了頭，喘了口氣。
他的手指還在向下，到胸前那個尷尬的位置時時候停了一下，不太自然地避過去了，掠過了那處沒碰。
沈雋意忽然聞見一股信息素的氣味溢了出來，既像是傅清疏的又像是他自己的，糾纏不休的互相撕扯互相吸引。
傅清疏的手已經挪到了他最後一處傷，緊靠小腹。
這次就算是他站起來也沒用了，傅清疏說：“老實坐着，受了傷也不安分，今天的事幸好是沒受太嚴重的傷，要是你沒及時踩住剎車，那後果……”
“真不疼，你別擔心。”沈雋意怕他不信，還動了動手，“嘶”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