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無殤始料未及，秦晚煙卻只是點到爲止。
她很快就放開了穆無殤，一字一頓道：“我，圖你。”
穆無殤本就怔着，聽了這話，一時間都緩過神來。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秦晚煙特別鎮定，也特別認真地問道：“你，准許嗎？”
穆無殤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問道，“中州這大好河山，你，不圖嗎？”
他這輩子還沒看錯過什麼人？
難不成，他真看錯了這個女人？
秦晚煙不假思索地回答：“蠢貨才二選一，我兩者都要。圖你是主要的，圖江山是順帶的。”
穆無殤微愣，嘴角緊抿，似乎很嚴肅，卻又似快笑出來了，令人分辨不清。他繼續問道：“既圖本王，爲何偏偏要謊稱與雲栩兩情相悅？”
秦晚煙心不慌臉不紅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欲擒故縱唄！”
穆無殤若有所思：“這樣啊……”
秦晚煙繼續道：“你別問了，問了就是美人計，苦肉計。”
“倒是用心良苦……”穆無殤故意拉長了尾音，好似諷刺，又好似感慨。
秦晚煙嘀咕道：“反正，攻心和攻城都一樣，都得講究戰術不是？”
一聽這話，穆無殤的臉色就變了。
秦晚煙等了許久，見他不說話，她又道：“本小姐句句真心話，九殿下信不信都隨意。不把雲栩還給我也無妨，只是……”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擡頭看來，無比認真：“只是，還請不要爲難雲栩，更別爲難我弟弟，他是最無辜的！九殿下有什麼條件，儘管提便是。”
穆無殤不悅道：“你滿口謊話，本王該信你哪一句？”
秦晚煙蹙眉：“我……”
穆無殤打斷了她：“你說圖本王是主要的，圖江山是順帶的。可攻城和攻心卻又是一樣的。呵，秦晚煙，你把本王當什麼了？”
“我……”
秦晚煙萬萬沒想到這傢伙抓住的重點，會是這個！
那只是她的開脫之詞！
她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穆無殤冷冷道：“那你是哪個意思？”
“我……”秦晚煙努力地想着。
穆無殤可沒耐心等，“在你眼裏，本王同中州一樣，不過是一樣東西，一個目標罷了？”
“我都說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秦晚煙突然發現自己以前寡言無語，其實挺好的。至少不用爲說錯話而絞盡腦汁解釋！
最後，她冷躁地道：“我的意思是九殿下的心比頑石，比堅鐵還冷，還硬！說鐵石心腸，不懂風月都不爲過！如果不拿出攻城的謀略，就……就難以攻克！”
明明被罵了，可穆無殤的臉色卻好看多了。
秦晚煙見狀，暗暗鬆了一口氣，哪知道，穆無殤緊接着就問，“那你攻下了嗎？”
秦晚煙心頭猛地咯噔了一大下，就感覺心上的弦像是毫無預兆地被撥動了一下，讓她不自覺緊張起來。
這傢伙，什麼意思呀？
他好像……
好像也沒她想象中的那麼生氣，那麼戒備她，反倒好像是願意接受她的。
難道……
難道？
難道！
不，不是難道！是一定！
以這傢伙的性子，若不是想接受她，就絕對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秦晚煙越想越緊張，也越激動。
她要他親口給一個答案！
她擡眼看去，那鳳眸兒沒了以往的冷漠凌厲，而是緊張兮兮的，小無辜小可憐裏還藏着幾分小期待。
“你……覺得呢？”
她雖問得小心翼翼，可卻都有些想笑了，也只有跟這個男人，纔會如此沒臉沒皮，沒羞沒臊地這樣對話吧。
穆無殤就看着她，沒回答。
秦晚煙等着，奈何，沒一會兒，她就忍不住了，又道：“你覺得……我……可以嗎？”
穆無殤還是沒回答。
秦晚煙又等了一會兒，都有些急了，繼續問：“你覺得你被攻下了嗎？”
穆無殤盯着她，眸光深深，就是沒回答。
秦晚煙的耐性一如既往很有限，“不說拉倒！”
她轉身要走，穆無殤卻立馬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回跟前來。
他頗爲認真地道：“你……你既心悅本王，那……本王往後會學着與你兩情相悅。”
秦晚煙有些愣。
這傢伙……
居然還這麼傲嬌！？
秦晚煙原本都有些喜極而泣，想哭了，這下卻特別想笑。
上一世這傢伙可沒這麼傲嬌，難不成這一世是被她慣出來的？
她忍着笑意，一副認真的樣子，“好，那就有勞九殿下好好學習。”
穆無殤明顯聽出她這話有些奇怪，他多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秦晚煙努力地忍着。
穆無殤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他盯起她來。
秦晚煙着實忍不住撲哧笑了出聲。
穆無殤分明有些尷尬，欲言又止。
秦晚煙見他那表情，越發忍不住，笑得都停不下來了。
穆無殤擡起了她的下巴，用眼神警告她，不許笑了。可是，他的警告對她向來無用。
秦晚煙仍舊笑着，都很久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穆無殤微微蹙眉，忽然就吻了過去，瞬間將秦晚煙的笑聲全封堵住。
奈何，秦晚煙都還未緩過神來，他就放開了她。
這點到爲止，比她剛剛的還要短暫。
秦晚煙不笑，也不說話，就盯着他。
穆無殤輕咳了兩聲，才道：“你……你認真點，我沒跟你開玩笑。”
秦晚煙道：“我知道。”
穆無殤道：“知道就好。”
秦晚煙突然揪住穆無殤的衣領，將他拽下來，給了他一個無比深入纏綿的吻，才放開他，“這樣認真，夠嗎？”
穆無殤沒回答，那雙桃花眼卻全是秦晚煙的影子，越來越深邃，越來越沉淪。
他將她抵在牆上，吻得霸.道至極，炙.熱.似...火……以此給她答案：不夠。
熟悉感悄無聲息襲上心頭，與情愫和欲/念交織，在繾.綣.悱..惻，難分難捨難自.控中，在沉醉沉溺沉淪裏，穆無殤都分不清楚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命中註定，他也不去管什麼命中註定了，只想遵循自己心中最真切的心意。
他想擁有她。
既是現在，又是一輩子！
兩人都快無法呼吸了，他才放開她，流連而下。
秦晚煙的眼眶都有些溼了，那麼熟悉的霸道，那麼熟悉的熾.熱，那麼熟悉的他，讓她怎樣給予都不夠。
她緩緩擡起手來，輕撫他的腦袋，不假思索將他摁向心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