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鎮定下來。
“阿時,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這聲阿時,如今聽來,大約只覺得可笑了一些。
周硯時也沒有半分動容,只是拱手低頭,很是認真的再次重複自己方纔的話。
“臣,請求陛下,讓臣與逍遙坊坊主季司深成親。”
他要讓全天下,衆人皆知,逍遙坊坊主,乃是他明媒正娶之妻。
皇帝似乎一時間還無法平靜下來,直接走到了周硯時的面前。
“阿時,你莫不是因爲不滿朕讓你和太尉聯姻?”
“既是不滿,昨日你也提出了退婚,朕也不強求就是。”
“何必如此委屈自己,與一男子成親?”
此刻的皇帝一副好哥哥的派頭,但周硯時已然瞭解現在的皇帝,早已經不是那時候與他和葉今晏稱兄道弟之人了。
依舊不爲所動。
“陛下,臣並未覺得委屈。”
“也並非一時衝動。”
“臣與逍遙坊坊主兩情相悅,同他是不是男子並無關係。”
“臣只鍾情他一人。”
“還望陛下成全。”
撲通一聲,周硯時跪的毫不猶豫,跪的決絕虔誠。
那副架勢,似乎一定要讓他賜婚他和逍遙坊坊主。
不過,周硯時這一跪,還當真有些讓皇帝震撼。
他難不成,真的喜歡那個逍遙坊主?
他何時,在他的面前這般低三下四過?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阿時,你可想好了?朕一旦下旨賜婚之後,所帶來的後果。”
周硯時認真的看向皇帝,“得此一人,乃臣心之所向,心之所求,必定終身無悔。”
皇帝沉默良久。
最後,還是滿足了周硯時的意願,賜婚於他和季司深。
並且宣告天下。
最後這句話,皇帝似乎還想借此看出周硯時眼底的猶豫和掙扎。
只可惜,周硯時巴不得宣告天下,衆人皆知。
他怎麼可能會猶豫,怎麼可能會掙扎了。
季司深就是給他挖了萬丈深淵,他也會笑着跳下去的。
回王府的路上,周硯時第一次覺得他的未來都是光芒萬丈的。
連腳下的步子,都快了許多,像是迫不及待的飛到季司深的身邊。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知深深,是不是已經回了逍遙坊了。
以至於,在踏進房間時,周硯時的步子都輕了一些,目光看向空空如也的房間,心瞬間空了。
“小夫郎~你怎麼又一副被我拋棄的樣子?”
突然從背後出現的聲音,以及完全撲向他背後的重量,讓周硯時的一顆心,又活絡了起來。
他直接轉過身去,那耳朵瞬間又爬滿了緋紅。
“我……我沒摘面具……”
季司深順手就摘掉了他臉上的面具,面具之下的臉一如既往的緋紅着好看的紅暈。
“怎麼?以爲戴着面具,我就看不出來我的周郎半刻都離不開我?”
周硯時:“……”
他……哪有半刻都離不開他……
好吧……有。
季司深捏了捏周硯時的臉,“你看,你這一身的哀怨氣息,跟個深閨怨夫似的,我再看不出來的話,那我不是眼瞎就是呆子。”
周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