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一時的興趣,一旦這人對他露出一點兒無趣,那旁人的反撲恐怕比現在還要凌厲數十倍。
在這花樓,南陽見過各種各樣的男人女人。
花樓裏的女人,有多少不是達官貴人一時的興趣而格外受寵,但一旦沒了避諱,被受欺凌的不在少數。
唯一的好處,那大概就是,他是個男人。
再怎麼也不像這花樓裏柔弱的女子,沒有一點兒反抗的能力。
他是需要接近季司深,然後找機會殺了他。
但他還不至於完全失去理智,什麼都不管就跟着眼前的人。
同樣,他也不會讓這難得的機會溜走。
南陽也突然跪了下來,很是恭敬的開口,“若是王爺當真想要賤奴,還請王爺看在賤奴的份兒上,饒過名樓的所有人。”
季司深:“……”
怎麼搞得他跟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似的?
好吧,他不是,易深可是。
季司深眼眸微眯,俯身彎腰,輕擡南陽的下顎。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我給你贖身。”
南陽不卑不亢,眼神也是格外堅定。
“是不能。”
季司深忽然就笑了,這話回的不錯。
不是不想,是不能啊。
“所以。”
說話間,季司深修長的食指,從下顎劃過南陽的喉結,領口,直到南陽心臟的位置。
“你心裏是想的,對嗎?”
南陽並沒有回答。
季司深只是看了南陽一眼,便清楚他的心思。
反正季司深也沒覺得能把南陽帶出花樓。
純粹就是想來調戲他家男人,看看身爲花魁的他,又是什麼模樣。
就是可惜了,這若是西城那般的性子,那才更有趣了。
不過不急,來日方長。
季司深起身,“好,如你所願。”
所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季司深直接將南陽扶了起來,話鋒微轉。
“可我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
南陽微疑,“王爺想如何?”
季司深勾脣淺笑,隨後伸手直接摘下了南陽頭上戴着的唯一一朵珠花。
然後拿在手裏把玩,瞧着都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上面的珍珠還掉了幾顆。
“今日本是我求娶丞相之子的日子,但轉念一想,與其求娶他,到不如這南陽花魁更合我的眼。”
“所以,今日權當是我來求娶南陽花魁了。”
“可你又不肯讓我爲你贖身,那這親就成不了了。”
“既然如此,那這珠花就當你我二人的定親之物,什麼時候你肯讓我贖身了,那我便光明正大的娶你進門。”
“而且……”
季司深理了理南陽散落下來的長髮,目光幽深而情動。
“這珠花俗氣的很,一點兒都不襯你。”
“下次我帶個更襯你的,給你。”
季司深的語音雖輕雖柔,可話語裏的重視卻讓南陽無法忽略。
這人到底是真對他有興趣,還是知道自己下一個要殺的人是他,所以故意裝出來好讓他放鬆警惕,然後再殺了他?
南陽摸不準。
等回過神來,季司深拿着那珠花已經離開了。
但臨走前,他竟也說了,若是誰敢再碰他,哪隻手碰的,就剁了哪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