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德應該沒有什麼損失吧？
可是爲什麼心理這麼難受呢？
他的臉色不好看，他老婆的臉色也不好看。
周蘭的情緒也不高。
不過周蘭在現在這種場合當中，高低是要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的。
她鼓勵何斌，“何斌，你沒錯，你怕啥？”
“他們能拿你怎麼樣？”
“你是個正式工，我還不相信他們能把你給開除了！”
何斌其實心裏也是這麼想的，他覺得表姐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於是就非常認真地點頭。
“我不怕！我有啥好怕的，他也就只是在我面前演演戲。”
“我怕他個錘子。”
何其風甩手就是一拳頭，捶在何斌的背上。
這一舉動把全家都嚇懵了。
何其風從來不發脾氣的，但是現在也忍不住了。
他們這一代人，一般在家庭聚會的時候對自家的孩子動手，有一個說法，那就是在攆客。
何其風的確有這個意思。
他看了看周蘭，沉聲說，“這種時候，周蘭你就不要煽陰風點鬼火了。”
“何斌這個娃兒一直不太聰明！”
“我和他媽對他也沒啥要求！”
“他自己眼高手低，想做這個，想當那個，他自己能不能當，他自己心裏沒數？”
“王宇是啥人？”
“從小就很聰明，說話也算數！”
“他能當SJ，有一定的運氣成分，也有一定的關係。”
“但是你們就沒有想過，是不是因爲他的能力到那去了。”
“如果他沒這個能力，誰又能服他？”
“何斌是我親兒子，我不瞭解他？”
“給他個班長，他都不一定能幹得下來。”
“更別說當啥大官了。”
何其風的話有點傷人，但卻是沒有一點問題。
“以前他最多蠢一點，現在是他是又蠢又惡毒。”
“親戚的關係如果不好，最多是不走動。”
“何斌現在是要置人家於死地！”
何其風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周蘭，“你長這麼大，是一天單位都沒混過。”
“你曉得王宇剛纔打那個電話是啥目的？”
“何斌只是個工人，你們好像覺得他再差也就是個工人了。”
“但是你想沒想過，工人也分三六九等的。”
“我跟他媽可能從來沒有享過他一天的福。”
“他花錢大手大腳的，掙多少用多少。”
“但是他掙的，基本夠他用。”
“整個國化工人裏，有幾個一年可以掙十萬左右？”
“那是因爲他開車，跟領導出去，領導包他喫住。”
“他的報銷，是純利。”
“如果他停了車，沒有差旅費，抓他的遲到早退，每個月摳他的績效，扣他的季度績效，扣他的全年績效考覈……”
“他的收入要對半砍！”
何斌還在強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
周天芳的臉也有點掛不住了。
何其風的情緒有點低落，“何斌他不聰明，平常你們亂教，只要不影響到他的將來，我都不多嘴說你們半句不是。”
“你周蘭當初死活要把陳昊的工作調回來。”
“你以爲王宇是大發善心？”
“他早就看出來陳昊不願意回來。”
“你們口口聲聲讓他回來是爲了家庭爲了娃兒。”
“他收入減半，你們天天挑東挑西。”
“現在把婚一離，你們落着什麼好了？”
何其風把何天德家裏發生的那些事情赤裸裸地擺在桌面上的時候。
他們雖然不太能接受，但是也不不承認這就是事實啊。
何其風冷笑，“王宇把陳昊弄回來，就是爲了看你們家雞飛狗跳！”
“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我是沒想到你們居然還不汲取教訓。”
“你周蘭還鼓勵何斌？”
“王宇啥時候跟你們吹過牛？”
“他說，何斌以後的日子是生不如死，那百分之百是生不如死。”
“上面神仙打架，用何斌去當炮灰，他跟個白癡一樣跑得風一樣的快。”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他對人家的價值，也就只有一個點火引雷的作用。”
“他還覺得自己很重要？他表哥倒了臺，好事能輪到他？”
“人可以蠢一點。”
“但是不能又蠢又壞。”
“這種人，老天爺會收拾他的。”
“我把這句話送給何斌，也送給你們家。”
周天德嘩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個王宇，把你嚇成這個批樣子。”
“當初老三嫁你的時候，老子就看準了你沒出息。”
撂下一句陰陽怪氣的話，周天德帶着妻女離開。
他們出了門，心裏並不好受。
王宇給他們家挖的坑到現在都還讓他們全家隱隱作痛。
而且他們又收到一個消息，開了春，陳昊就要去國外掙大錢了。
莫名的，在這個年初三，風一吹，讓周天德這一家顯得更加的悲涼……
越想越氣，越想越堵……
周蘭說，“要不，娃兒的撫養權不要了嘛！”
周天德說，“你不要撫養權，哪來的撫養費。”
周蘭急得跳，“我帶個娃兒還怎麼嫁人嘛？”
周天德其實有想過去求陳昊，哪怕是跪下。
周天德深吸一口氣，“撫養費要拿，娃兒以後經常丟過去，不帶就是了！”
這是周天德和周蘭父女倆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何其風在家裏把最壞的結果告訴了何斌。
何斌並不相信自己被拋棄。
他給黎敏發消息。
哈嘛批：敏敏，你們今天在哪裏？
哈嘛批：要不今天晚上出來坐一下嘛。
哈嘛批：你是不是剛吃了飯在睡午覺？
哈嘛批：你看到我的短信給我回一條。
何斌的心很慌，他越慌，發短信的頻率就越高。
頻率越高，就越焦急。
越焦急就越想做點事情來改變現狀。
周天芬還在說，“王宇應該沒那麼心狠嘛？”
“他是不是在嚇何斌？”
何斌依舊在嘴硬，“媽，你怕他幹啥？”
“黎總只是表面跟他客氣。”
“我實話跟你說嘛，黎總把他侄女兒介紹給我了。”
“他又怎麼可能處理我嘛！”
“人家是大學生，渝州科院的。”
“等她明年畢了業就要分我們單位。”
“到時候我們的感情就差不多可以結婚了。”
“我只是沒跟你們說而已。”
何其風和周天芬同時朝何斌看去。
周天芬的眼神有點絕望。
何其風一臉苦笑，“我就說你爲啥吃了秤砣鐵了心。”
“原來是人家給你用了美人計。”
“兒子，我們家是沒有鏡子，還是你沒得吉兒撒不了尿？”
“你就不會撒泡尿照照你那批樣子看看自己。”
“你們江原一把手，憑啥要把侄女介紹給你一個駕駛員？”
“她圖你開車開得好嗎？”
何其風和周天芬同時捂臉。
何斌還在想方設法地給父母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電話通了，何斌也學王宇那樣開着免提拉逼格。
他只喊了一句，“敏敏！”
就聽見免提裏的黎敏大叫，“你是不是腦殼有問題？”
“你煩不煩，短信一直髮一直髮，我跟你很熟嗎？”
“你不要跟我發短信打電話了要不要得？”
“跟尼瑪有病一樣……”
何斌手忙腳亂地關掉免提，強行衝話筒裏說，“敏敏，你怎麼了……”
“是不是心情不好……”
“沒事，你說出來嘛，說出來就好了……說出來……嗷嗷嗷嗷……”
陣陣狗的悲鳴聲聽起來真的慘！
（感謝DavSkyLong送的大神認證，感謝愛喫不在水中的魚送的角色召喚，謝謝大家送的膠囊、催更、刀片、奶茶、情書、點贊、花花和發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