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小會議室裏，其實不會有太多人注意到項天來和王建耀之間的眼神交流。
因爲身着紅色長暱子大衣的高挑女服務員們，在這羣老傢伙當中穿來穿去，像花蝴蝶一樣。
這些女服務員最低學歷大專，五官端正，面容姣好，身材嘿嘿……
她們長相各異，但是氣質卻是出奇的一致。
從開始對大領導的夾道歡迎的造型，再到端茶倒水時，杯柄的朝向，還有她們臉上的笑容……
既有情感，也有技術。
項天來心裏很清楚，就這麼一套動作，不知道要練習多少時長。
上午的小會像是給項天來舉行的歡迎儀式。
機關的領導幹部基本到齊。
萬宏沒有出現在些人當中，曲波他們還覺得挺好奇的。
曲波和劉秉義交換過眼神，後者也同樣有這樣的疑問。
不過，他們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袁文剛的彙報上面。
這種高層的工作彙報，着重突出一個普天同慶的效果。
比如袁文剛在彙報中把這一年的大型項目擺出來：
與喬牌的百億的項目合作。
外海項目的正式啓動。
大型氣田被發現。
新技術的論證與投產。
西疆項目的年產值。
兼併中慶公司的實質性進展。
這些都是實打實的成績。
輪到彙報問題的時候，就是類似於：生產安全存隱患……（要引進國外先進管理理念）
施工效率還不足……（要買新設備）
工人勞保用品防護等級有待提高……（增加勞保預算）
工人素質有待提高……（學校我們要自己搞要花錢）
這連自罰三杯都不算，通篇兩個字：要錢！
有毛病嗎？看上去也沒毛病啊！
不過，在項天來這邊看來，問題其實還是挺大。
倒茶的小妹這麼美，像是缺錢嗎？
按流程，袁文剛講完話之後，就是SJ講話。
最後是項天來講話。
不過項天來卻笑着擺擺手，就像是拉家常似的。
“公司的大門口，寫着歡度佳節！”
“公司裏面處處張燈結綵的。”
“我這一趟下來，主要就是探望一下大家。”
“探望一下基層的同志們……”
“我其實也和大家一樣，這是回到益洲過年來啦！”
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反正大家都在笑。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項天來說他是回來。
那就是把益洲當家。
這不是又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嗎？
這對整個南方公司來講絕對是好事一件。
在未來的戰略佈置和資源分配上，多而不少地都會有一定的傾向。
再加上袁文剛在南方分公司的上任，就是項天來當初一手促成的嘛。
臺下坐着的這些老油條們，都是聽話聽音的高手。
老項剛上任，鞏固地位，拉攏人心纔是正道。
項天來說話的時候，
袁文剛在這個時候卻看了看手機。
他一早就給萬宏發過短信。
可是萬宏那邊的電話但提示是對不起，你所呼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當時兩人之前聯繫過萬紅就算要出去不會這麼快走。
突然接到一把手要下來檢查工作的消息，那麼萬宏這個覈算中心的經理也應該在場纔對。
人去哪兒了？
袁文剛走神的時候，項天來的講話也接近尾聲。
看看袁文剛是怎麼安排的？
“項董舟車勞頓，身體要緊，下午好好休息。”
“明天我們就去幾個單位走走，江原離我們最近，就先去江原，江原的同志一直都盼望着項董呢。”（許佩盼了你好久了吧？）
所有人心裏都清楚，去江原因爲許佩在那邊。
王建耀腦補的畫面：項天來把王宇叫跟前，拍拍他的肩，“不要因爲是我的女婿，就搞特殊，還是要腳踏實地。”
王建耀的臉皮抽了下，心說《兒子乘龍快婿的身份要曝光了》。
但是，這裏值得注意一點的是袁文剛其實並不知道項天來和許佩的真正關係。
他知道許佩是項天來安排下來的。
但是並不知道項天來是許佩的後爹，如果知道的話心裏就沒有這麼多小九九。
袁文剛有小九九？
當然是有的。
袁文剛要確定許佩的分量。
要試項天來的底線。
他這一年時間並沒有用來拉山頭，沒有任何動作。
就等項天來的信號槍。
項天來上任第一站來了益州，整個南方分公司未來在國化集團中的分量所有懂行的都可以掂量。
項天來開始拉攏人心。
袁文剛自然也要拉攏人心。
許佩在南方分公司是什麼定位，未來的方向在哪裏。
如果在以後的工作當中他和許佩之間產生的分歧了，誰做住？
這些都是袁文剛要摸清的問題。
聰明人不會問問題。
他們習慣投石問路。
這一次，就由黎元秋來當石頭了。
散會時，項天來再次笑呵呵地看着王建耀。
並再次握手。
王建耀還不能太僵硬，自然大方地說，“項董再見！“
項天來說，“很快再見！”
這下子，所有人都看不懂了。
袁文剛眉頭一皺：項董爲什麼這麼在意這個……這個……王……王什麼？
劉秉義和秦文化可以理解一個招呼。
不能理解的是超呼尋常的問候與客氣。
劉銳已經在摳鍵盤了。
劉先生：你爸和項董認識？
王宇：不認識啊！
劉先生：那爲什麼項董跟你爸握了一次還握二次。
劉先生：對了，還單聊呢？
王宇：你等等，等等，我爸爲什麼跟你們在一起？
劉先生：我見他在門口守着別人打掃衛生，就把叫到會議室裏吹空調。
王宇：哈哈哈哈哈哈，臥草，我特麼謝謝你，哈哈哈……
劉銳看着這條短信，不知道爲什麼，王宇雖然笑得很開心，他卻一點感受不到王宇的快樂。
這是爲什麼呢？
有你真是我的福氣……王宇的牙關子都快咬碎了。
他又看了好幾次手機，老王他……嚇尿了吧？
“宇哥，這一家燒菜館，是中壩最老資格的館子。”
陶明招呼着王宇喫肥腸。
張桂蘭勾起了往事，笑得很開心，“你媽以前來過這裏。”
“她說她不喫！”
“後來被我抓到她偷偷來喫。”
“你運氣好，這裏再過兩天就休息了。”
“他們放假放得早，要過了十五纔開店。”
“錢是真的賺夠了。”
王宇嘆了一口氣，老子爲了討丈母孃歡心，掏心心思。
你們特麼的一個個的，就會偷家，偷家……
哎呀……我特麼真是要氣死了……
項天來衆目睽睽招呼王建耀，這是打明牌的前兆。
老油條！你個老油條！
王宇在中壩呆到中午一點，收集了許昭華許多“黑歷史”。
比如她以前誰都看不上。
人前女神，人後擼串。
比如還有人爲她自殺過。
王宇離開時繞到中午飯的那家燒菜館。
跟老闆商量了一件事，這才驅車前往北都。
雖然項天來很斷王宇的節奏，但是王宇還是要按照自己的節奏走。
接上林秋生和陳志英回雲城。
我就是要在你眼皮子下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