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林書瑤這個名字，安芷彎彎的柳葉眉微微蹙起。
她與林書瑤的恩怨，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想到林家都覆滅了，林書瑤還是那麼能蹦躂。
從姑母那離開後，安芷讓福生去打聽林書瑤近況，“做了什麼，都和什麼樣的人接觸，最近常去哪裏，都打聽清楚，一樣都別漏了。”
“夫人放心，小的保管打聽得一清二楚。”福生幫夫人跑腿多了後，有了自個兒的人脈和法子，管用得很。
冰露看走福生走後，跟在主子邊上在花園裏走，“夫人，您這是要對付郡王妃嗎？”
“正好最近沒什麼事，拿她殺雞儆猴。”安芷道，“以前是我自顧不暇，所以放任了她，現如今裴府裏沒什麼要緊事，她又上趕着作死，那就讓她再沒機會當長舌婦。”
福生打聽得比較快，傍晚就帶回消息。
他回來的時候，夫人正在屋子裏看布樣，“夫人萬安。”
安芷放下手中的布匹，讓福生先喝口茶，再回話。
“最近一段時間，只要京都裏有宴席，穆郡王妃都會去，最常去的是雲家。因爲穆郡王給她的銀錢有限，平日裏極少數上街，但她又好面子，所以常會讓身邊的嬤嬤悄悄出來買些二手的布料和首飾。”福生停下喘口氣，繼續道，“穆郡王妃身邊有個丫鬟因有孕而擡了侍妾，所以郡王不像以前一樣冷着她，偶爾會過去坐坐。依小的看，郡王妃是要抱養這個孩子的。”
冰露贊同道，“穆郡王妃自個兒不得寵，既然願意扶丫鬟上位，那肯定存了抱養的心思。”
安芷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不過抱養的終究不是正經嫡出，而且穆郡王有這麼一個王妃在，日後好人家的女兒不會願意嫁過去的。既然她喜歡背後謠傳，那我就讓她沒時間去說八卦。”
安芷對福生招招手，示意福生走近一點，“你找幾個人，到穆郡王跟前說點嫡庶話題，再去找幾個王府的侍妾，讓她們吹吹枕頭風。”
要對付現在林書瑤，真的太容易了。在安芷看來，李耀應該是最想換個王妃的人，只是苦於沒契機。
事實上，最近一段時間，去探李耀口風的人，確實很多。
雖說李耀沒了親王爵位，手中也沒有實權，可他到底是郡王。鼎盛的勳貴人家看不上他，可對一般人家來說，郡王妃也是個好婚事。那林家覆滅到只剩下林帆一人，林書瑤既不得寵，又處處惹人嫌，一個一無是處的郡王妃，誰家都嫌棄。
今兒個李耀出去喝酒回來，聽到隔壁的婦人說林書瑤香個瘋婆子，一點高門貴女的教養都沒有，恐怕日後穆郡王府要沒落等話，氣得回府就來找林書瑤。
快到林書瑤屋子時，聽到林書瑤又在說安芷哪哪不行，他邊走邊罵，“如果你有安芷一半能幹，也不至於讓別人看我笑話！”
林書瑤原本在嗑瓜子，被李耀一吼，嚇得手中瓜子散落一地，“郡王，你……你怎麼來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來了？”李耀指着林書瑤道，“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嗎？非要出門挑撥是非，人家安芷比你漂亮，比你能幹，不說外頭人怎麼評價，但裴府可不像咱們王府亂糟糟！你還真當是從前啊？”
停下喘了幾口氣，繼續道，“從前你是世家嫡女，身後有整個世家做靠山，我是得寵親王，誰看到我都要給三分面子。現在呢？你一個罪臣之女，就不怕別人踩着你的天靈蓋，讓你跪下磕頭認罪嗎？”
林書瑤被罵得一臉懵逼，張嘴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道，“是裴家人找你麻煩了？”
“我不和你說那麼多，就和你說一句話，以後少出門，我丟不起臉。”李耀厭惡地看着林書瑤，“如果你非要鬧事，那就和離吧。”
放下話，李耀甩袖走了。
林書瑤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李耀說了和離兩個字。
“和離？”林書瑤愣愣地重複了這句話，拔高音量衝門外喊，“你早就想說這句話了吧！”
若是和離，林書瑤沒有孃家可回，帶來的嫁妝又所剩無幾，更不可能再嫁，等於沒了活路。
很早之前，她就知道李耀想休妻，現在說和離，肯定是真心話。最近她都沒和李耀吵架，所以一定是有人挑撥是非。
林書瑤攥緊拳頭，她就是死，也絕不和離！
~
兩日後，安芷收到了許家的帖子，邀請她過去喝茶。
她與許夫人常有來往，所以接到帖子就去了。
一起品茶的還有一些熟人和許家親戚，安芷左右逢源，倒是相談甚歡。
末了快結束的時候，許夫人說有茶葉要送給安芷，把安芷單獨叫走。
等到了沒人的庫房，許夫人挑出兩盒茶葉道，“這是今年新產的大紅袍，茶湯醇厚，特別提神。”
說話時，許夫人的目光帶了一絲絲打量，安芷很快就察覺出異樣，看許夫人慾言又止，主動開口，“您有什麼話就直說，我是什麼樣的人，您都懂。”
“那你跟我過來一點。”許夫人拉住安芷的手，走到光線昏暗的角落，“這段日子以來，也不知道誰那麼嘴碎，竟然編排你是石女，加上你和裴闕成親快一年還沒有孕，那些人說得可難聽了。我是想說，那些流言對你們夫婦名聲不好，若是有什麼難題，得儘早解決纔是。我認識一個有名的回春聖手，幫你安排下？”
安芷的身體已經沒問題了，外邊那麼多嘴，她不可能一張張堵上。許夫人這話確實是好意，可她們沒到無法不說的地步，婉拒道，“多謝您關心，不過我們夫婦都沒問題，孩子這事講究緣分，總會有的。”
許夫人是個聰明人，聽安芷這麼說，便知道安芷不願和她多談這個，笑着把話題重新轉到茶葉上。
安芷帶着許夫人的茶葉離開時，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那些八卦的人也忒沒事做了，連別人生不生孩子都要管。
馬車行駛了一會後，經過一家藥堂，安芷想到遲來的葵水，猶豫着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