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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離開了(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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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清呈聞聲一僵,但他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變化。他慢慢回過頭來,不鹹不淡地看向安東尼。

    “你來了。我以爲你會來得更早一點。”

    安東尼冷笑:“我只是沒想到你能那麼無恥,不然我早該來這裏看看。”

    “賀予倒是信任你,把他別墅的門禁都給你敞開了。”

    “我說了,我現在是他男朋友。”

    謝清呈冷漠道:“十幾天不和他回家的男朋友。但凡你有點魅力,我這些天也不必那麼受罪。”

    安東尼像是被他扇了一巴掌,雪白的面龐迅速漲紅:“謝清呈,你別太下/賤,你以爲他有多喜歡你?他只是太久沒見你,覺得新鮮罷了,你現在是個半瞎!殘廢!老東西!鬼都不會喜歡你,你也不找個鏡子照照你自己?正常人在你和我之間,誰會選擇你!”

    說的倒也沒錯,安東尼現在確實比他好看,因爲沒有受過這樣的挫折,精神面貌保持得很完美,但謝清呈一點也沒在意容貌這東西。

    他這種天生英俊的人,三十多年來已經被別人的善意洗潤得很平和了,以致於他無論怎麼落魄,心中都有那麼一口氣,能夠讓他從舉手投足間透出些矜傲和英氣來。這就是爲什麼有的人到了八十歲都是老帥哥的原因。

    謝清呈漠然道:“很好,那就請你今天把他約去酒店過夜吧,或者立刻讓他把我送回去,我相信你作爲他的男友,這點事總是能做到的。”

    安東尼頓時面色鐵青。

    “不能嗎?”謝清呈說,“那實在太遺憾了。”

    安東尼沉默半天,從牙縫中擠出一絲猙獰的笑:“你不用來激我,謝清呈,我知道你還喜歡他,儘管他現在是在和你重溫鴛夢,但他早就已經噁心透了你,遲早會把你甩了的。我和他在一起,尋求的也是一種開放關係,我沒你那麼傳統,那麼無趣。”

    謝清呈淡淡地看着他,說:“賀予和你怎麼樣,我完全無所謂,我既不喜歡他,也沒再把你當家人,你們的關係是開放還是封閉,都與我無關。”

    安東尼厲聲道:“是我取代了你的位置!”

    謝清呈說:“既然你對我的位置那麼感興趣,日思夜想,千萬百計跪着爬上來也要拿,那就拿去吧。我不介意。”

    “跪着……你說我跪着?”安東尼的神色驟然變得極其可怖,“謝清呈,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跪着!你以爲你有多高不可攀嗎?你以爲你有多了不起嗎?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有多不甘,覺得多痛苦!我取代了你的位置成了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你難受極了!你別想再裝!”

    “我爲什麼要覺得痛苦。”謝清呈淡漠道,“爲了一個這樣互相傷害過的人,你覺得我會嗎。”

    “你會!”安東尼幾乎是啐出來的,然後他把一個東西扔到了謝清呈面前,那東西磕到了堅硬的桌角,在落下的一瞬間就碎了。

    謝清呈的瞳孔微縮。

    ——

    那是他放在家裏的小火龍,從中國帶去了大洋彼岸,又隨他一起回家。

    陪了他那麼多年,在這一刻,卻被安東尼砸碎了。

    “看看我在你家裏找到了什麼,你如果不介意……你就不會留着這個東西,是不是?這不是你喜歡的東西,是他喜歡的,是他送給你的,是不是?!所以它破了你也要粘回去,也要留在自己身邊……多可憐啊,謝清呈。”安東尼瞧着男人終於慘白下去的臉色,露出了極其扭曲的笑容。

    “你喜歡他,謝清呈,你就算再不承認,事實還是擺在你面前,而他不再在意你了,他可以讓我做他身邊的人——他曾是唯一最愛你的那一個,但現在已經不是了。是我奪走的。”安東尼森然道。

    “你敗給了我,你輸給了我!”

    “謝離深。”謝清呈的目光終於從破碎的小火龍身上移開了,落在了安東尼身上,他身上的氣質似乎一下子變了。

    那氣質非常熟悉,安東尼被逼得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才意識到那很像是小時候謝清呈這個大哥教訓他或者謝雪時的樣子。

    安東尼一怔之下,頓時惱羞成怒。

    爲何二十年過去,他還是會被他震懾到?

    謝清呈說:“你知道我最後悔當初沒有教你什麼嗎?”

    “……”

    “我沒有教你輸贏並不重要。你從小就把勝負看得太重,結果失去了很多遠比結果重要得多的東西。”謝清呈說,“我覺得你很可悲。”

    “你說什麼?……你覺得我可悲?”安東尼被觸到了逆鱗,“哈哈哈哈,謝清呈!你和你父母都這麼喜歡居高臨下地看着別人,是吧?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資格俯視我了,只有我能俯視你!”

    他齜牙咧嘴,面目猙然。

    “你什麼都沒了!家庭、事業、健康……所愛所憎,你都失去了!你憑什麼還這麼高高在上,啊?你憑什麼!”

    猶嫌不夠,他繼續去刺謝清呈的甲冑。

    “你一直都那麼自命不凡,完全意識不到你的自命不凡傷害到了多少人!你不如好好想一想賀予是怎麼被你‘害死’的,連他都受不了你,連這麼一個愛着你的瘋子都被你逼到了絕境,被你逼到了我身邊……你還敢說我可悲?”

    引頸長笑。

    “荒唐啊,謝清呈。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可笑!你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你在我們眼裏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醜態!”

    謝清呈冷道:“我在你們眼裏哪怕豬狗不如我都不介意,你的狗眼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是嗎?”安東尼的眼睛裏閃着惡意的光,“你不在意……好一個不在意,看來你是一點也不介意被我知道,你和賀予的那些香豔的私事過往了,是不是?”

    “……”謝清呈擡起眸,目光微動。

    安東尼詭祕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們之間發生的那些……你自以爲還是祕密的東西。”

    他盯着謝清呈的眼睛,然後像蛇嘶嘶地吐信,講出那些淬着劇毒的言語。

    “你肯定想不到吧……謝清呈。不急,我慢慢說給你聽。”

    “——我知道你第一次和他見面,是在他家的別墅草坪上,他給你拾起了捧花上的白紗。我知道你第一次和他上牀是在空夜會所,他給你倒了藥酒,然後你們就搞在了一起。我知道他和你在學校舞臺的更衣室糾纏過,知道你因爲有照片在他手裏所以不得不配合着他——我——什麼都知道。”

    “我知道你們後來一起調查案子,我知道他當時有多仰慕你。我知道那個小火龍是他送給你的禮物,我知道你曾經嫌這東西是假的一點也不好看。我知道你在賀繼威死後,和渴望一些活人氣息的賀予抵死纏綿。我知道你這張尊貴的嘴裏曾經說出主動要他這樣下/賤的話,謝清呈,這些……我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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