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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好氣(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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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賀予是臨時起意。

    謝清呈被他折騰到不行,年輕男孩子是真的餓慘了,喫的又心滿意足,給謝清呈穿上衣服後還抱着謝清呈蹭了又蹭,親了又親,親到後來又有點火起。

    如果不是後來有學校的電話打過來,問他在哪兒呢,電影播完要頒獎了,他百分之一萬會再來一次。

    “哥,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

    謝清呈結束後疼得厲害,十多天前的那種感覺,那種難以言說的隱痛又在這一次像烙印似的,再次深按在了他的身上。

    但比之前更難受的是那種身上的膩感,上一次賀予至少是全程做了保護措施,謝清呈事後除了疼倒也沒什麼更刻骨的不適。

    哪裏像現在,他連走動時都會因爲某種感覺,而白了臉色。

    他一言不發地在陳慢身邊坐下,陳慢鬆了口氣:“這都快一個小時了,我差點要去找你。”

    謝清呈坐在椅子上都是僵硬的,他的腰背挺着,繃直,不肯有半點鬆懈,更不可能讓陳慢看出他的任何不適。

    但他什麼話也不想講,他的精神都快被剛纔兩人那種瘋狂的,越矩的,不計後果的行爲給整崩潰了。

    “沒事。”謝清呈頓了一會兒才麻木地說,“你管自己看電影。”

    陳慢點了點頭,但他目光觸及謝清呈的衣領,頓了一下,手擡起來——

    “你要幹什麼!”

    謝清呈現在是草木皆兵,儘管他根本不相信賀予說陳慢是個同性戀的事情,可他還是本能地把陳慢的手腕攥住了,用的力道很重,把陳慢都嚇到了。

    “哥……你、你領口處有一根頭髮。”

    “……”

    謝清呈自己捉了,那頭髮比自己的略長一些,想也知道是誰的。

    他壓着指尖憤怒的顫抖,寒着臉龐,把那斷髮丟了。

    “有溼巾嗎?”

    陳慢還真有,翻出來遞給了他。

    謝清呈把手指一根一根擦乾淨了,彷彿那上面沾染過什麼病毒,沾久了會讓他渾身都爛了似的。他忍着強烈的噁心感和厭棄感,把那用完的溼巾丟了,閉上了眼睛。

    電影已近尾聲,謝清呈返場後不到五分鐘,片尾和主創人員表就已經打了出來。

    但是席還未散。

    下面是頒獎環節。

    滬大的各項評比是在學期中後階段就都出來的,通常都會在這種大型匯演的最後進行頒獎,除了校園電影製作的獎項外,新的學生會主席名單,獎學金獲得者名單,十佳優秀青年名單,也都會在今天揭曉。

    當然,這些獲獎的學生自己,都早已經被老師通知到位了。

    “被評選爲新學生會宣傳委的是……”

    名字一個個報過去,學生們依次上臺領獎,接受下面的掌聲。

    “新學生會,男生會主席,經校方決定,是編導1001的賀予。請賀予同學上臺接受校長授勳。”

    “……”

    謝清呈就眼睜睜地看着剛纔還在更衣室和他鬼混的畜生按要求在後臺換上了滬大的學生制服,白襯衫休閒西褲,衣冠楚楚斯文優雅地走上臺,笑着和校長握了手。

    臺下的花癡女孩們還有一些花癡男孩們都在用力拍着巴掌,拼命抻起頭,想要更清楚地看到賀少那張品學貌兼優的尊容。

    “我們賀予同學品學兼優,謙虛內斂,我們希望他作爲新的男生學生會主席,能夠爲同學們做出更優秀的表率,爲母校做出更多的奉獻。”

    校長把男生會主席的徽章給賀予別在了學生制服胸口。

    賀予因爲個子太高,校長又是個有點佝僂的老頭兒了,所以他很貼心,很謙和地彎了些身子,又在校長給他授完勳後笑着微微欠身鞠了個躬,睫毛卷長,眉眼溫柔。

    “他好可愛……”

    “而且好紳士……”

    “又禮貌……”

    謝清呈的心火從胸腔燒到了眼眶,他紳士?他有禮貌?他還可愛?

    剛纔在更衣室的是誰啊?是這位嗎?

    賀予這邊還在接受校委諸如“謙虛有禮”,“質高德潔”的褒獎,獎盃拿了一個接一個,可除了謝清呈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就是這樣一個在萬衆矚目下言笑晏晏,風度翩翩的學霸少年,在上臺頒獎前的十五分鐘不到,還在後臺糾纏着一個比自己大了十三歲的男人。

    那張兇狠深纏着親吻謝清呈的嘴,此刻正在臺上講着冠冕堂皇的話,嗓音溫柔質雅,贏得陣陣掌聲。

    可十五分鐘前,這張嘴裏說出來的是什麼?

    他還在親吻着謝清呈的耳根耳廓,什麼令人羞憤難當的肉麻話都往男人耳中送。調情的話說的粗暴又骯髒。

    謝清呈還能感覺到那種餘韻,連最輕微的動作都能被毛骨悚然的溼熱折磨得難受欲死。

    而那個把他弄成這樣的罪魁禍首,穿着最正經最妥帖的制服,胸口彆着象徵着學校最高認可的徽章,在臺上拿着話筒,斯文英俊,不疾不徐地演講。

    謝清呈沉着臉看着他。

    慢慢地,眼神模糊,他回想起了剛纔在更衣室內發生的對話……

    這一次,他確實是答應了賀予。

    但其實最後讓他妥協的,並不是照片。

    他只是從照片這件事上,診斷出賀予病的太重了,而且太難纏了,對他完全就是病態的雛鳥情結。

    而謝清呈是很清楚自己活着的意義的人,他必須集中精力去完成他心裏藏着的那件事。任何人,任何東西,都別想攔着他的腳步。

    他在那條無人知曉的路上,走的算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除了死亡,什麼困難都不可能阻擋他。

    賀予對他的這種慾念,其實也是他的攔路石,很煩。所以他寧可答應賀予,隨便打發他,敷衍他,答應和他繼續這種關係,哪怕自己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

    但至少這樣,賀予不會再浪費他的時間。

    以前陳慢覺得謝清呈這個人恐怖,其實這是真的。謝清呈是真的恐怖。

    陳慢覺得他不怕死,好像隨時想着死。

    但陳慢沒發現的是,謝清呈更恐怖的一點是——

    他完全不把自己當人。

    不止是陳慢——甚至謝雪,黎姨也都沒有發現,謝清呈他一直都在把自己當機器,當利刃,當盾牌,當刀鞘,當可以付出的籌碼,當可以讓惡龍停止嗜血的祭品。

    唯獨不把自己當個活人。

    正因如此,謝清呈後來願意了,他答應了賀予——如果這個選擇可以讓他的生活回到正軌,別讓賀予再來煩他,給他鬧任何意外。那麼事到如今就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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