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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我折騰到發燒(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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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出所的醫務室缺乏診斷設備,也就處理外傷比較多,謝清呈最終還是被陳慢帶去了醫院。

    陳慢忙着在夜間急診掛號,拿藥,等血檢報告,謝清呈就靠在醫院冰涼的鐵製椅子上,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陳慢從窗口回來了,手裏拿了張剛打出來的檢測報告單。

    那報告單上寫着一行讓陳慢懷疑自己眼睛瞎了的字——芒果過敏。

    “同志,您這麼大的人了,應該知道自己的過敏源是什麼吧?”夜間急診科的醫生推了推眼鏡,對謝清呈說,“這也太不注意了,看看這指標,多嚇人啊。”

    一邊說着,一邊筆走龍蛇,鬼畫符般開了一堆藥。

    “我們一般都給這種反應嚴重的病人打抗過敏針,不過他這種程度要連打三天。如果工作忙的話,最近還有一種鹽水,今天夜裏掛完就行了,你們看看要哪種。”

    謝清呈不喜歡抗過敏針,更不想連着三天跑醫院。

    “掛水吧。”他說。

    兩人就去輸液室了。

    謝清呈身子不耐受,吊針如果打快,他會泛暈,還會想吐,所以等護士走了之後,他自己就把點滴調慢了。

    陳慢忙來忙去,飛速地把所有手續都弄好,然後在謝清呈旁邊坐下來。

    他盯着謝清呈閉着眼睛的側臉看了一會兒,輕聲道:“哥,你不是從來不喫芒果的嗎?”

    謝清呈覺得晦氣得不得了:“我他媽倒黴眼瞎不成嗎?”

    陳慢無辜被罵,也習慣了。他哥是謝清呈父親的徒弟,他從小也沒少和謝清呈接觸,知道這位大哥的性子,大哥丟人的時候你最好裝作沒看見,要是敢囉嗦,那結果就和現在的自己一樣,肯定得挨一頓批。

    陳慢嘆了口氣:“你坐着,我給你去倒點熱水。”

    他很快去而復返,拿了一隻紙杯,熱騰騰地遞到謝清呈微涼的指尖邊上:“哥,喝一點吧。”

    謝清呈這才睜開眼睛,接過了,喝了幾口。

    “到底誰騙你喫的芒果啊。”陳慢看着他虛弱的樣子,輕聲道,“也太他媽缺德了。”

    謝清呈喝完了水,語氣總算稍微緩了下來:“討債的……”

    可不是討債的嗎?

    他想。

    每次遇到賀予都沒什麼好事。

    他當然知道自己芒果過敏,而且反應很嚴重,除了皮膚會泛紅發燙之外,人還會發高燒。這種水果是他從七八歲開始就知道迴避的生化武器,就連饞芒果從饞到流口水的妹妹,也只能遷就他,爲了他的生命安全,絕對不會把任何芒果口味的東西帶入家門。

    時間久了,他已經忘記了芒果是什麼味道,和賀予在夢幻島的時候天色又晚了,看不清蛋糕胚子裏的水果夾心,竟然把芒果慕斯當黃桃蛋糕吃了下去。

    謝清呈嘆了口氣:“我睡一會兒,你急着回去嗎?”

    “哦。”陳慢忙道,“不急,我不急。我陪着你。”

    謝清呈實在太累又太不舒服,垂了睫毛就靠在椅上睡着了。

    輸液室空調開得有些低,再加上病人在輸液時本來就容易畏冷,陳慢見謝清呈睡夢中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是覺得體感溫度不合適,於是起身脫了制服,把藏藍色的外套蓋在了謝清呈身上。

    感覺到了暖和,謝清呈的眉頭慢慢展開了,陳慢專注地看着他英氣硬朗的面龐,絲毫沒有感覺到時間過得緩慢……

    “換瓶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有個急診護士來了。

    護士是換班護士,替了之前那一個,結果走過來一看到謝清呈,愣了一下——

    她是謝清呈在滬一醫院的老同事,但是關係不怎麼好,見掛水的人是他,臉就有些沉,目光也在謝清呈和陳慢之間來回打轉,還在謝清呈披着的警服上停了幾秒。

    陳慢不明所以,很客氣:“麻煩你了。”

    護士冷笑了一下,拖腔拖調地:“不客氣。這你什麼人啊?”

    “……我……”陳慢的臉不自覺地紅了一下,“我朋友。”

    “哦,朋友。”護士笑笑,“警官同志真辛苦,半夜把朋友送來,還貼心守着。”

    “……”陳慢覺得她說話陰陽怪氣的,但也沒往心裏去,護士換完瓶就扭腰走了,一路上還掏出手機啪啪啪地往同事羣裏輸着發了些消息。

    謝清呈輸上液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三大瓶以最緩慢的速度掛完,醒來時已經是早晨。

    他是過敏體質,不易好,反應又劇烈,這會兒拔了針還是很難受,陳慢就對他說:“哥,衣服你先披着,彆着涼。”

    謝清呈沒什麼力氣,應了一聲,披着陳慢的制服就往外走。

    醫院大廳裏此刻已人潮洶涌,滬一醫院本就是最多人的地方。陳慢拿了病歷去把口服藥給取了,讓謝清呈在人少一點的地方等。

    謝清呈閉目靠在牆邊,過了一會兒,他感到腳步聲靠近——

    有人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謝清呈以爲是陳慢,睜開眼:“都好了?”

    說着,也沒看來人,直起了身子:“今天辛苦你了,走吧。”

    “……謝清呈。”

    聲音入耳,謝清呈驀地擡頭。

    對上的是一張輪廓分明,很英俊斯文的臉。

    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把他弄成這樣的罪魁禍首——賀予。

    賀予盯着他:“你怎麼在這裏?”

    謝清呈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

    更何況他們昨晚在島上又是吵架吵崩的,謝清呈和賀予重逢之後,好像每一次見面都會發生口角。歸根結底是賀予長大了,翅膀硬了,不再像小時候一樣覺得謝清呈可怕,對謝清呈敬畏有加,他已經學會了換各種角度頂撞這個男人,好讓這個男人不舒服,而他自己爽到。

    謝清呈並不想讓一個年輕人看他笑話,眉眼逐漸變得冷銳,腰背挺的很直,沒有任何病態的樣子:“沒什麼。有點事要處理一下。”

    他打量着賀予:“你又來醫院幹什麼。”

    說着,目光下垂,落到了賀予拿着的醫院藥品袋上。

    賀予把袋子不動聲色地往後,淡淡道:“室友生病,我開車方便,替他來拿點藥。”

    “……”

    “……”

    兩人四目相對,均在隱藏着真實的自己。

    過了一會兒,賀予說:“你肩上的衣服……”

    謝清呈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披着陳慢的制服,雪白西裝襯衫外,警察制服往肩上一搭,確實很搶眼,難怪賀予能在往來的人羣中立刻瞧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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