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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我該怎麼羞辱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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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生之巔有三位最爲孤高,最爲清白之人。

    薛蒙。

    貪狼長老。

    楚晚寧。

    薛蒙已經被色葫蘆丟出來了,貪狼長老不是室子之身,他早年曾經娶過一個妻子,但是那女子身子羸弱,婚後不久就病故了,據說貪狼長老學醫,也是不願意再看身邊有人因病離去。

    所以只剩下了楚晚寧。

    “玉衡長老肯定可以擺平。”

    “是啊,少主都不行,只能靠少主的師尊啦。”

    墨燃在一邊聽得上火,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乾站着。

    一籌莫展間,墨燃急病亂投醫,竟對薛正雍道:“要不,我去試試?”

    薛正雍來回打量他,頗爲委婉地說:“燃兒,要降服色葫蘆,第一條要求就是不曾有過情史。”

    墨燃:“……”

    那邊,酒葫蘆已經被楚晚寧灌得暈頭轉向,最後撲通一聲栽在地上,青煙散過,成了一隻小小的碧玉葫蘆,安靜地躺在地上。薛正雍上前將酒葫蘆收入乾坤囊,喜道:“哈哈,真不愧是玉衡,來,色葫蘆色葫蘆。”

    楚晚寧神色如常,只是睫毛打落,不願與薛正雍直視:“不去。”

    薛正雍愣了,別說他愣了,周圍一干弟子長老都愣住。

    “爲、爲什麼?”

    “……喝多了,累。”

    薛正雍又不傻,千杯不醉楚晚寧,這句話不是虛言。

    他盯着那個清冷冷的白衣男人猛看,直把楚晚寧看得好不耐煩,拂袖轉身。薛正雍忽然恍然,一時錯愕,竟脫口而出:“玉衡,你該不會——”

    楚晚寧的耳根驀地紅了,他怒而回首,鳳眸如電:“胡說什麼?”

    薛正雍“不是室子”四個字還沒說出口,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心道怎麼可能,楚晚寧是什麼人?

    晚夜玉衡,北斗仙尊,他若是有過什麼露水情緣,誰信?

    薛正雍急的拍腿:“那你,那你試試看啊,不然這葫蘆一直在這裏轉悠,雖然不傷人,但也麻煩死了。而且這酒色葫蘆皮硬,恐怕花個三年五載都削不掉它一層皮。”

    “……”楚晚寧的目光掠過人羣,衆弟子都殷切地望着他,唯有墨燃心中有愧,有些羞赧又難掩熾熱地凝視着自己。

    楚晚寧心中暗罵。但此刻進退兩難,要是就此拂袖去了,恐怕以後多生是非口舌,想了想,便道:“那我試試。”

    色葫蘆轉眼就把楚晚寧納入了葫蘆肚裏,然後在原地搖頭晃腦地打起轉來。死生之巔衆弟子渾不有疑,都篤信楚晚寧進去,色葫蘆定然也能被他降服,只有墨燃心知肚明——

    這世上最清白的仙長,已經在不久前的那個雨夜,在無常鎮的幽暗小客棧裏,在脣齒相貼肌膚相親的牀笫之上。

    被自己親手弄髒了。

    楚晚寧睜開眼。

    這葫蘆肚內別有天地,自成一簾幽夢。

    和傳說中一樣,色葫蘆裏果然紅燭高照,喜帳低垂。往前去,但見一張紅酸枝大牀鋪着厚被,灑落花生紅棗,氈褥帳幔衾綯一應俱全。

    有位一看就是葫蘆變的老婦人立在暖房門口,笑眯眯地,滿頭青碧色長髮,她咧開嘴,連牙齒也是青碧色的。

    楚晚寧心知自己絕無可能降服色葫蘆,也懶得多廢話,便上前和那老婦人說:“奶奶,你把我送出去就好,不必讓我掀蓋頭。”

    老婦人和顏悅色地開口:“嗯哼嗯哼。”

    “……”

    沒想到這老婦人不通人語,也沒有酒葫蘆那麼機敏,不能明白楚晚寧的意思。楚晚寧沒有辦法,只得嘆了口氣,硬着頭皮走到了牀前。

    牀榻上端坐着一個人,上衣玄色繡暗龍紋,下裳纁色繡鳳羽,足踩赤舃,落着蓋頭,瞧不清臉。

    老婦人蹣跚且從容地走過來,手中砰地煙霧騰起,浮出一根青玉如意,遞到楚晚寧手中,而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雖然楚晚寧並不能接受墨燃穿新娘裝的樣子,想想都有些輕微的噁心,但思及自己當年在彩蝶鎮扮過冥婚新娘,便也覺得墨燃出醜,不看白不看。

    “……”

    對,沒錯。噁心歸噁心,不看白不看。

    楚晚寧青着臉站了片刻,深吸了口氣,然後走上前。

    老婦人催促道:“嗯哼嗯哼。”

    “知道了,別急。”

    如意起,紅綢落。

    楚晚寧微微睜大眼睛:“你是……”

    鳳燭羅帳之間,一個戴着九旒珠冕的男子掀起眼簾,光影在他蒼白而英俊的臉龐上流淌,一雙黑眸子戲謔譏嘲,他微擡着下巴,朝着楚晚寧笑了一下。

    楚晚寧不由地怔住——

    這個人是墨燃沒錯,可是面容實在有些病態的白皙,眼神也懨懨的,整個人的神情都相當古怪。

    “唔,看來晚寧心中,到底還是忘不掉本座。”見他愣着,那男子便伸出手,驀地捉住了楚晚寧的臂腕。他指尖冰涼,盯着楚晚寧的那雙眼,又戾又狠,猶如兀鷹。

    墨燃咧開嘴,笑起來,笑容卻不暖,而是白齒森森。

    “本座甚是欣慰。”

    ……什麼亂七八糟的!

    楚晚寧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道這色葫蘆怕是在金鼓塔裏關傻了,變出來的人都是這樣莫名其妙。

    “鬆開。”

    墨燃沒有鬆手。

    楚晚寧便扭頭對那青發老太太道:“讓他鬆手。”

    話音未落,“新娘”墨燃倏地站起,楚晚寧只來得及看到他頭戴的珠冕在晃動,腰上便是一緊,天旋地轉,待他回神,已被推在了金紅色的牀榻之上,墨燃俯身,密密實實地壓着他,就要去掰他的臉。

    “看來本座給予你的滋味,你很是享受?”男人熾熱的呼吸噴在他的頸側,“以至於你忘都忘不掉我……”

    楚晚寧蹙眉避閃着,心中咒罵着色葫蘆編排的言語簡直太荒唐。

    墨燃待他向來溫和有禮,很守規矩,他怎麼可能會這樣對自己講話?他又是尷尬又是好笑,又是着惱又是無措,如此躲避了一陣子,鬧得枕蓆間一片凌亂。

    忽地,電光火石間,楚晚寧側眸眯着眼,瞧着這金紅交織的錦被,陡然想起了什麼——

    夢。

    他愣了一下。

    而後臉龐倏地紅了。

    這、這是他做過的夢。

    夢裏墨燃就是這個樣子,口中說着刻薄而刺激的話語,動作舉止都很粗野,渾不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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