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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的回憶(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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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晚寧已經兩天沒有閤眼了,睡得極沉,墨燃的動作又輕柔,所以當他整個躺在墨燃溫熱的懷裏,被抱到牀上去的時候,依舊沒有被驚擾。

    墨燃把他放在牀的最中央,手墊着他的脖頸,擱在枕頭上,而後替他蓋好被子。

    做完這一切,他卻沒有走,只癡迷地凝視着那張臉,從漆黑的眉毛,一寸一寸落下,到淡薄的嘴脣。

    好看。

    他的師尊,他的晚寧,怎麼會這麼好看。

    好看死了,好看到多瞧兩眼,他就心坎發軟,下身發硬。

    他頭皮微麻,理智勒着他的脖頸,他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楚晚寧近在咫尺的臉龐,身上幽淡的海棠氣息,卻又像是無數雙柔軟的指爪,撕破他的楚楚衣冠,勾引他赤身**,與之共赴溫牀。

    或許是因爲墨燃血管裏奔流的血液滔滔如江潮,又或許是心如戰鼓不能停,再或許是他的眼神太熱了,燙醒了熟睡的人。

    總之,楚晚寧睜開眼睛,忽然醒了。

    “……”

    一時間誰都沒有作聲,墨燃僵硬在原處,楚晚寧更是由昏沉瞬間轉爲驚愕,一雙鳳目圓睜,對上墨燃那熾熱難消的眼。

    楚晚寧猛地警醒了:“你做什麼?”

    那個英俊年輕又有力的男人臉龐上的神情很難教人看清楚,他慢慢將身子俯將下來,駭得楚晚寧動也不敢動。

    “你——”

    越靠越近。

    心跳砰砰作響。

    “唦。”

    牀頭輕響,忽地周遭光線一暗,陷入一片更爲曖昧朦朧的氣氛中。

    墨燃俯身拉嚴了牀帷,直起身子,在牀邊坐挺。

    他低頭望着躺在牀上的楚晚寧,嗓音低緩:“我見師尊睡熟了,就想幫你把牀帷放下來,沒有想到,還是吵醒你了。”

    楚晚寧沒做聲,靠在枕上,微側過頭,看着他。

    剛被鬆開牀頭環鉤的暗黃色帷布在墨燃身後悠悠拂動着,外頭的燭火變得那麼氤氳模糊,猶如冬日窗上凝着的水霧。太暗了,年輕男人的俊挺臉龐幾乎無法瞧清,黑夜裏只有一雙眼是灼灼明亮的,像是碎落星辰。

    墨燃忽然喚他:“師尊。”

    “嗯?”

    “有件事,我想問你。”

    “……”

    藉着黑暗,做徒弟的膽子似乎也大了起來。

    楚晚寧內心揪緊,心道:他是不是要問那個錦囊?

    他面上波瀾不驚,胸中卻洪波涌起。

    ——這個時候裝睡,還來得及麼?

    墨燃道:“我睡哪裏?”

    楚晚寧:“………………”

    於是忙碌糾結了大半個晚上,這天夜裏,墨燃還是打了地鋪——

    “牀太小了。”他其實剛剛問完之後就很後悔,自己血氣方剛又食髓知味的身體,還是不要和楚晚寧同塌而眠比較好。男人的**起來能有多可怕,他不是不知道。

    “我還是睡地。”

    “……有多出來的牀褥麼?”

    “有一牀。”

    “會不會冷。”

    “不會,我再多鋪點稻草就是了。”

    墨燃說着就去外頭拿稻草了,抱了一堆回來,在地上利落地鋪了起來。楚晚寧被他方纔那麼一折騰,暫時沒了睡意,就側着身子支着腦袋,單手撩着牀帷簾子,默不作聲地瞧着這人忙碌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自己鋪好了一張單人榻。

    “……”

    “睡了,師尊好夢。”

    男人合衣躺下,給自己拉上被子,一雙墨黑的眼睛溫柔且踏實地望着牀上的楚晚寧。

    楚晚寧:“嗯。”

    瞧墨燃一副“我很老實”的樣子,楚晚寧便也鬆了口氣,擺出“我很高冷”的面容,狀似漫不經心地放下牀帷,躺好。

    結果墨燃又坐了起來。

    “幹什麼?”

    “熄燈。”

    男人起身,將燭火吹滅了。

    屋子裏陷入了沉寂,牀上牀下躺着各懷心事的師徒二人,望着在一片無極長夜中,幽幽亮着的海棠花和蝴蝶。

    “師尊。”

    “又怎麼了?你還睡不睡了?”

    “睡。”墨燃的聲音很溫和,在夜裏,尤其柔軟,“只是忽然想跟你說一件事。”

    楚晚寧抿了抿嘴脣,雖然沒有頭一回瞎猜時那麼心跳劇烈了,但仍是忍不住喉頭發乾。

    “我想說……師尊睡覺,不必那麼拘謹,總睡在一個角落裏。”

    他聲音裏帶着一絲笑意,低沉,但很好聽。

    楚晚寧:“……我習慣了。”

    “爲什麼?”

    “房間總是太亂,之前翻身摔下去過,被地上的銼刀劃了道口子。”

    墨燃聽了,半天沒作聲。

    楚晚寧等着,沒有動靜,就問:“怎麼了?”

    “沒。”墨燃說,但他的聲音好像近了一些,楚晚寧側過頭,隔着模糊輕柔的帷幕,藉着海棠與蝴蝶的熒光,瞧見他把地鋪拉的離自己近了一些。

    墨燃重新躺下來,笑着說:“有我在的時候,師尊不用擔心,摔下來不會被扎到。”

    他頓了頓,似是隨意地說了句:“有我。”

    “……”

    過了一會兒,墨燃聽到牀上的那人輕輕哼了一聲,幽幽說:“你胳膊上的肉那麼硬,要磕到了,不見得比銼刀好多少。”

    墨燃笑了:“還有更硬的,師尊沒有見識到。”

    他原本想說的是胸膛肌肉,可話音未落,就猛地意識到這句話裏瀰漫着的濃濃腥羶味。竟一下愣住,忙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

    楚晚寧原本聽了第一句就很沉默很尷尬了,聽到第二句,兩人間的氣氛更是無可救藥地往着深淵大地陷落。

    他當然知道墨燃還有更硬更燙熱的兇刃,比自己製作機甲的森森刀柄更能令人不寒而慄,撇去那本見了鬼的修真排行譜不說,他自己也隔着衣服無意感受到過。那是一種令人渾身顫抖發麻的可怕熱情。

    楚晚寧焦躁地說道:“睡了。”

    “……嗯。”

    可是如何能睡得着呢?

    情與愛的熔岩在煎熬着他們兩個人,舔舐着熱到皸裂的胸膛。屋子裏太安靜了,能聽到對方微弱的呼吸聲,能聽到輾轉反側的動靜。

    墨燃把手枕在腦後,睜着眼,望着滿屋子飛舞的火紅色蝴蝶,一隻靈蝶翩翩然飄落,停在了牀帳子上,洇得帷幕一片溫柔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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